三人刚进门。
老鸨便迎了上来,“哎呦喂,今儿是哪阵香风,将公爷和高公子吹来了。”
高三从怀里掏出一张面值百贯的宝钞递过去,指了指朱岩,虎着脸说,“今儿我大哥来你这捧场,菜挑贵的上,妞捡好的来,我大哥要是不满意,当心你的脑袋!”
“哎呦喂,瞧我这眼神。”老鸨轻轻在脸上扇了一巴掌,“这位…公子,来来来,楼上请,姑娘们,赶紧伺候着。”
说话间。
一群莺莺燕燕围了上来。
朱岩虽然口花花。
但是内心对这些还是很排斥的。
推开几个往身上爬的姑娘。
笑着对高三说。
“小三。”
“喝酒可以。”
“妞就算了。”
“咱们兄弟聊会儿天。”
高三点头。
朝老鸨使了个眼色。
老鸨一挥手。
姑娘们立刻散开。
上到雅间。
三人分宾主落座。
不多时。
酒菜如长江流水般端了上来。
高三给二人斟满酒,端起自己的酒杯对朱岩说,“大哥,今儿小弟无礼,这杯酒当给您赔罪了。”
朱岩摆了摆手,“肩膀齐为弟兄,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完了,九江兄,来,共饮一杯。”
三人碰杯。
一饮而尽。
高三又起身倒酒。
堂堂户部尚书家的三公子。
竟然心甘情愿的伺候酒局。
如果被外人看见非得惊掉下巴不成。
这边刚吃两口菜。
房门被人敲响。
老鸨陪笑着进来,“几位大爷,光喝酒多没意思,奴家给您找了个弹曲儿的,还没破瓜,干净着呢,您看成不?”
高三看向朱岩。
朱岩点了点头。
勾栏听曲。
倒也自在。
高三一咬牙。
从怀里又掏出一张宝钞递了过去。
“只要我大哥高兴。”
“啥好就给咱上啥!”
老鸨笑眯眯的接过宝钞。
随后朝身后招了招手。
“姑娘。”
“进来吧。”
话音落下。
一名身穿霓裳羽衣,宛若云端仙子的美貌姑娘踩着莲步走了进来。
老鸨介绍说,“诸位大爷,这丫头呀叫云依,云依,好生伺候着。”
“知道了妈妈。”
云依答应了一声。
抱着琵琶坐到了里间。
不多时。
优雅的乐声传了出来。
品着菜。
饮着酒。
听着小曲儿。
朱岩这才体会到古人的快乐。
酒是一杯杯下肚。
情是一点点积累。
推杯换盏间。
氛围达到了顶点。
高三站起身,硬着舌头说,“大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谁要敢惹你,我高三第一个不同意,我,我跟他拼了我!”
朱岩笑了笑,将高三摁到椅子上,“小三,你喝多了,坐下,坐下。”
李景隆端起酒杯,“来,兄弟,今儿高兴,多饮几杯。”
古代的酒度数比较低,对于朱岩这种喝惯了高度酒的人来说,寡淡如水,因此,多喝几杯倒也不妨事。
举起杯子。
二人又是一饮而尽。
李景隆说,“兄弟,你先坐着,我方便一趟。”
朱岩点头。
李景隆转身出门。
高三趴在桌子上。
显然已经有了醉意。
悠扬的乐声仍在继续。
朱岩起身。
走进里间。
摸出一张面值一百贯的宝钞递给了云依。
“整挺好。”
“拿着吧。”
云依接过宝钞。
欠身行了万福礼。
“多谢公子。”
朱岩摆了摆手。
还没坐回到位置上。
房门便被人粗暴的踹开。
一名浑身酒气的青年冲了进来,瞪着猩红的眼睛,吼道,“云依呢?老鸨,你他娘将云依给爷藏哪儿呢?”
老鸨死死的拽着青年的衣袖,“郑少,郑少,云依今儿有贵客,咱们外面说,外面说!”
郑少自然不满意。
一巴掌将老鸨打了个趔趄。
眨眼就到了里间。
见到了正在弹琵琶的云依。
“云…”
“原来你在这呀!”
“走!”
“跟爷走!”
“陪爷喝酒去!”
云依吃痛。
口中惊呼。
“郑公子。”
“请自重。”
“您抓疼奴婢了。”
“疼啥疼。”
“晚上有你…哎呦!”
郑少话还没说完。
后背就被人踹了一脚。
朱岩指着门外,“滚出去!”
“哎呀卧槽?你敢打爷?”
郑少显然是喝多了。
脚步虚浮跟软脚虾一样。
朱岩抄起桌上的茶杯。
混杂着沫子的茶水全都泼在了郑少的脸上。
“赶紧滚。”
“别逼老子抽你!”
“卧槽!”郑少酒醒了几分,抹掉脸上的茶叶沫子,愤怒的骂道,“你他妈知道我爹是谁吗?”
朱岩还没动手。
高三已经冲了过来。
一只手抓着郑少的领子。
一只手将拎着的酒壶重重的砸在了郑少的脑袋上。
“狗东西。”
“抢老子台词是吧?”
“王八犊子。”
“怎么跟我大哥说话呢?”
“老子打死你!”
高三喝多了。
下手没个轻重。
没几下。
郑少脸上就挂了彩。
“高启强。”
“你踏马敢打我?”
听到高三的大号。
朱岩直接笑出了声。
“好名字。”
“哈哈哈。”
“小三。”
“我想吃鱼咯!”
高三转过头。
“好。”
“大哥。”
“等我给你出完气。”
“咱们就去吃鱼。”
说着话。
高三丢掉酒壶。
一脚将郑少踹了个趔趄。
“郑喜定。”
“去给我大哥道歉。”
“要不然。”
“老子今天废了你!”
郑喜定坐在地上。
浑身跟血葫芦一样。
指着高三骂道:
“孙子。”
“有种你打死我!”
喝醉酒的人。
千万别跟他置气。
高三被挑衅。
心头的火压不住。
抄起椅子就要砸。
朱岩冲过去将椅子抢下来,对高三说,“小三,坐下。”
高三赤红着眼睛说,“大哥,我说过,不准任何人欺负你!”
朱岩拍了拍高三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先坐下,我来处理,听话。”
“哦。”
高三坐下。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恶狠狠的看着郑喜定。
“你再比比。”
“老子还他妈干你!”
郑喜定哪儿受过这种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你们就知道欺负我!等着!我找我爹去!”
说完。
转身。
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恰好和李景隆撞了个满怀。
李景隆皱着眉头说,“郑喜定,你他妈吃错药了?”
郑喜定捂着脸,指着朱岩说了句,“等着!”
朱岩满脸无奈。
老子今年犯太岁吗?
衙内们怎么都往我身上撞呢!
说不得以后要少出门了。
李景隆走过来,问,“怎么回事儿。”
朱岩苦笑着讲述了事情经过。
李景隆搬过太师椅坐在门口,声音里满是毋庸置疑,“兄弟,安心待着,有我在,看谁敢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