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朱元璋刚放下筷子。
辣的吸溜吸溜的。
正在喝鲜牛乳。
郑九成进来,气呼呼的说,“陛下,您为何将教坊司从礼部独立出去?”
朱元璋皱眉,“教坊司是个赔钱货,咱将其独立出去,你不高兴吗?”
“这…”郑九成点了点头,“高兴倒是高兴,可那朱岩实在太过放肆,公然领着人将礼部右侍郎张筹给打了,陛下,您得管管,要不然,老臣请乞骸骨。”
郑九成曾在元朝担任万户,明朝初建时归顺,此人处事圆滑,办事得体,深得朱元璋信任,洪武十四年便开始担任礼部尚书,至今都没犯过大错。
朱元璋走下台阶,亲手将郑九成扶起来,“你跟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郑九成将事情说了一遍,补充道,“张筹做的确实不对,老臣自会处理,但朱岩行事太过鲁莽,长此以往,非得出大乱子不成,陛下,您得管管呀!”
朱元璋点头。
额头上青筋直跳。
“来人。”
“将朱岩给咱抓来。”
郑九成躬身行礼。
老脸上爬满了笑容。
“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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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
朱岩坐在箱子上。
正在跟众人讲述自己的英雄事迹。
忽然。
一群锦衣卫冲进来。
拖着朱岩就往外走。
朱岩吓了一跳。
“卧槽?”
“干什么。”
“轻点。”
“我跟老蒋是朋友!”
“哎呦…”
众人吓了一跳。
“大人…”
“你们轻点…”
“一路走好!”
王朝一脚将那人踹翻。
“你他娘会不会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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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
朱岩丧眉搭眼的跪着。
郑九成得意洋洋的坐着。
朱元璋拿着奏章凝眉翻着。
不知过了多久。
朱岩跪的都累了。
干脆就半坐在地上。
郑九成瞪大眼睛,“臭小子,跪好了!”
朱岩讪笑着跪好。
又不知过了多久。
朱元璋终于看完了手里的奏折,缓步下来,蹲在朱岩面前,大手使劲在其脑袋上拍了两下,“混账小子,天天到处惹事生非,你咋不上天呢?”
朱岩抬头。
满脸的委屈。
“陛下。”
“微臣没错。”
“实在那张筹太欺负人。”
“我们教坊司都穷成啥样了。”
“一群人天天到处翻蘑菇吃。”
“有人放屁都是蘑菇味的。”
“还得户部高大人讲究。”
“见教坊司可怜便给了些东西救急。”
“结果被张筹看见。”
“妄想从中分一杯羹。”
“底下人不同意。”
“他就…”
“够了!”
朱元璋轻轻踢了朱岩一脚。
“还不知错吗?”
“这…”
朱岩点头。
“那微臣下次打轻点便是。”
“你!”朱元璋气急,大手一挥,“来人,将朱岩拉出去,重责三十大板。”
“啊?”
“陛下?”
“不要啊!”
朱岩惊呼。
抱着朱元璋的大腿不撒手。
几名侍卫冲进来。
拖着朱岩往外走。
“你错没错?”
“微臣没错!”
“拉出去打!”
朱元璋气呼呼的说。
“郑爱卿。”
“张筹你打算怎么处理?”
郑九成摸了摸胡须,“见利忘义,同僚互殴,影响的确不好,陛下,令其致仕如何?”
朱元璋摇头,冷笑着说,“他在教坊司这种清水衙门都如此,可想其骄横程度,蒋瓛,去,将张筹给咱抓起来,拷打,搜家,若无贪腐,赶出京城,永不叙用!”
蒋瓛领命。
快步离开。
郑九成张了张嘴。
眼底闪过一丝不满。
好家伙。
明目张胆的包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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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
有人搬来长条凳子。
几名侍卫将朱岩捆上去。
朱岩玩命呼喊,“陛下,陛下,微臣没错啊!别打我了!”
蒋瓛过来,说,“朱大人,忍一忍,头晕是正常的,屁股痛也是正常的,放心,一会儿就过去了。”
“滚蛋!”朱岩没好气的说,“老蒋,下手轻点行不行?”
蒋瓛抬头。
叹了口气。
“得看陛下的意思。”
说完。
转身大步离开。
行刑者准备好后。
原地等待着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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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
季博长凑过来,轻声问,“陛下,真的要打吗?”
朱元璋点头。
眼珠子瞪的老大。
“这臭小子。”
“实在无法无天。”
“再不管管哪天都得骑到咱的头上拉屎。”
“打!”
季博长又问,“三十下?那孩子身子骨弱的很哩。”
“三…二…五…五下!重重的打!重重的打!”
朱元璋大手一挥。
转身朝偏殿走去。
郑九成见状。
便也起身告辞。
季博长走到殿外。
朱岩朝他眨眨眼,“季公公,不打了吧?”
季博长呵呵一笑,“陛下开恩,三十改五下,挺一挺吧。”
“唉,倒霉!”朱岩叹了口气,一副认命了的表情,“打吧,打吧,打死拉倒。”
“小祖宗,你快闭嘴吧!”
季博长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压低声音说,“别有怨言,陛下这是疼你呢,以后你会明白的!”
朱岩若有所思的点头。
“开始吧。”
季博长直起腰。
双手自然垂在双侧。
双脚呈八字形站着。
行刑的人抬头。
见到季博长的站姿。
心中便有了数。
上前。
将一个满是牙印的木棍递到朱岩嘴边。
“这位大人。”
“放进嘴里。”
“别咬了舌头。”
朱岩摇头。
满脸嫌弃。
“来来来。”
“喊一声我都不算爷们!”
那人竖起大拇指。
“您真是条汉子。”
说完。
举起水火棍。
猛的砸了下去。
“嗷…”
“哎呦…”
“疼死我了…”
朱岩发出一声惨叫。
冷汗瞬间就浸透了后背。
季博长满脸无奈。
“你这叫爷们?”
朱岩咬着牙说,“我喊了两声!”
“一…”
行刑者又举起了水火棍。
“哎呦…”
“张筹…”
“我日你祖宗…”
“疼死爷了…”
“住手!”
行刑者身子一顿。
便见朱标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
朱标凝眉问。
季博长解释了一番。
朱岩惨兮兮的看着朱标,“太子殿下,救我啊!”
“本宫也没辙。”朱标笑了,指着朱岩说,“好你个疲懒的竖子,打吧,打了长记性!”
行刑者举起水火棍。
季博长咳嗽了一声。
板子落下的速度降了几分。
朱标又咳嗽了几分。
板子落下的速度更慢了。
等落到朱岩身上的时候,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屁股是不是被打坏了,咋感觉不到疼呢。
五下。
说五下就五下。
没有买一赠一这一说。
行完刑。
季博长赶紧走过来,亲手为朱岩解开身上的绳子,“赶紧着,抖抖衣服,别有布料进肉里,到时候就麻烦了。”
朱岩屁股痛的厉害,转头一看,衣服都破了,“哎呦,季公公,你不讲究,这么用力打我!”
朱标用手戳了戳他的脑袋,“你呀,少的了便宜卖乖,赶紧滚蛋吧,别让父皇瞧见了。”
“好的。”
朱岩往外走。
一瘸一拐的样子好搞笑。
朱标对季博长说,“找个人送送,让太医去教坊司给他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