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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不见鹿,清溪水自流。

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向东长流的溪水中,染出一条条红丝绦,溪水中倒映着少年的脸庞,原本的俊朗风流,此刻却变作痛苦的狰狞。

“嘶——”

林靖用溪水简单清洗了一番肩头的伤口,刺痛感令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野外条件有限,甚至没有器皿将溪水烧开后再行清洗,林靖只得简单处理,敷上一层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后,又撕下里衣一条布,咬着布条的一端,右手利落地在左肩伤口处打了个结,做了个简易包扎。

“呼……”

他长出一口气,暗自想道,“听那位祁二公子的称呼,那个‘孟开’似乎是殷杰手下的副旗主?无怪武功如此之强。”

“这厮的枪法如此凌厉就算了,偏生内力也那么难缠……看来我的武功还要抓紧提升。”

“若有强大的武功,我怎么还会受到这些阻碍和麻烦。”

此时林靖的外伤是处理好了,但内伤难除,孟开的诡异内力还在他的体内乱窜,所过处一片狼藉。

那股内力就像是一只诡谲奸诈的毒蛇,在林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又似附骨之疽,难以驱除。

不过,内劲侵体,倒也是厮杀中常有的事,林靖运转内力,迅速将其擒住并包裹起来,用虎力搬山劲慢慢将其炼化。

“再不回去领赏,这几个颗头颅都要臭了。”

林靖剑眉微蹙,看向腰间染血的布袋,随即摇了摇头。

“算了,实在不行就丢掉吧,这俩货也不值什么钱,那何东连有没有被通缉都不知道,总之功德到手就好。”

“要是下次再见到那个扫把星,一定要让她赔钱!”

他按捺下无关紧要的杂绪,随即思绪飘远,眼前浮现起申家庄那血腥凄惨的一幕。

“恐怕现在想回华州,都不一定能回去了。”

“也不知道欧阳梁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令狐冲说,有人提前给华山派送了信,说是锦衣卫要杀良冒功,眼下这个世道,杀良冒功并不罕见,但……那封信究竟是谁送的?”

“早知道就问一问那个扫把星了。”

“不过那个扫把星是真的蠢,岳不群工于心计,怎么生了这么个傻白甜出来,将来更是化身恋爱脑,葬送了自己性命。”

他呐呐自语,转念又想起申家庄惨状,令他隐隐升起一股不安,不知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除了申家庄之外,驻守在那里的欧阳梁等一众同僚怕也陷入了某种险境,甚至是……华州的朱妙清那边,想必情况也不太妙。

“若真是如此……”

林靖心中升起不好的念头,打算疗伤一番后,潜回华州城看看情况。

正当他心头思虑之时,一道熟悉的清丽声音突然响起。

“喂!小鹰犬,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蹲在河边清洗伤口的林靖倏尔回头,见那道鹅黄长裙,青春俏丽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扫把星?!”

林靖下意识退了半步,神情有些错愕,“你不是走了么?”

“你不也是走了又……你叫我什么?”

岳灵珊没听清,此时目光不经意间一瞥,瞥见林靖袒露在外的左肩臂膀。

阳光在溪水上碎成粼粼金屑,将林靖赤裸的上半身映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未干的水珠顺着线条分明的锁骨滑落至壮实的胸膛,岳灵珊的目光猝不及防地便撞上了那片泛着莹莹玉光的肌肤。

日光描摹着青年绷紧的肩胛,宛若精雕细琢,此刻却绑缚着一条透出血色的白布条。

“你、你怎么受伤了……”

岳灵珊急忙侧过脸,指尖无意识揪住了腰间玉佩的流苏,耳根处透出胭脂般的潮红,一边假装整理鬓发掩饰慌乱,一边问道。

脑海中,那散发着晶莹光晕的身躯好似怎么都驱散不掉。

“拜你所赐,被人捅了一枪!”

林靖没好气地说道,顺手将衣服穿好,走到树下盘膝而坐,准备运足内力,彻底将那道难缠的内力炼化。

岳灵珊本想说些什么,但见他开始调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是啊,他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

岳灵珊如此想道,但林靖对此毫不知情,此刻正心无旁骛地运转内力疗伤。

有了功德甘露的加入,林靖恢复得不慢,很快便将那道内力炼化,然而他惊奇地发现,功德甘露在将那道内力炼化后,化作最精纯的力量,宛如天地灵药般大补,瞬间将林靖的内力推上一个更高的层次。

“嗯?!”

他细细感受一番,竟发现虎力搬山劲又涨了一截。

“甘露还有这功能?”

“要是再多来点,是否就像什么杨过吃的蛇胆,段誉吃的莽牯朱蛤那样?”

“再或者,郭靖喝的腹蛇血?”

林靖心中暗自思虑,不过转念一想,这种功能虽有奇效,但是不好用啊,谁愿意平白无故挨上几枪几掌的,稍有不慎,万一被厉害的内力侵入体内,到时候被震得经脉尽断,那才真是没地方哭去。

呼……

他长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发现肩头的枪伤也在功德甘露的帮助下恢复了不少,大部分都愈合了。

“你……你好啦?”

岳灵珊在旁边等待许久,见林靖站起身来,不由问道。

林靖斜睨了她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我、我……”

岳灵珊支支吾吾,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她当时的确是走了,一心只朝华山派的方向急奔,但只跑了数里,便又停了下来,脑海中林靖一身黑衣,在她被人擒住时突然出现的那一幕,始终挥之不去。

回想起林靖的所作所为,又想起大师兄当时在申家庄说的那句“此事蹊跷颇多”的话,她突然觉得林靖似乎真的与这件事无关。

他们当时从村口走入,的确发现了许多线索,其中就包括了锦衣卫遗留的些许衣物残片,甚至好几个村民的心口处,都还插着绣春刀和锦衣卫手弩之箭。

有此凭证,要说是栽赃陷害也不太可能,毕竟任谁也难以从锦衣卫中拿到这些兵器,并将其带出来,甚至屠戮了一村的百姓。

虽说如今的朝廷势弱,但并不代表锦衣卫的兵器就能任予任取,而能做到这些的人物,何必还要栽赃给锦衣卫?

可要说不是栽赃……

岳灵珊奔逃之时便在一路思虑,即便真是锦衣卫做的,世间锦衣卫千千万万,总也不是所有的锦衣卫都参与了此事。

林靖若真的是其中之一,将自己挟持之后,断不会将自己放走。

故而岳灵珊思及此处,便转身往回急奔,她深知那几人的武功不简单,林靖是为了救自己才留下的,绝不能让他独自涉险。

可当岳灵珊回到原地,却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血迹无声地告诉她,这里已经发生了一场血战。

她四下寻找许久,才在一条溪边找到了林靖的身影。

见到林靖后,她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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