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在运行了几个周天后,吴祈安丹田里的灵力不断压缩,这练气七层的瓶颈,在这精纯灵力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这时他不再压制体内一直被压缩的灵力,全力爆发,向着四周散去。
“轰!”
一声只有吴祈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爆发,这丹田内积蓄已久的灵力势如破竹。
接着,丹田气海再次扩张,此间灵力瞬间变得愈加浓郁。
一股比练气六层更加浑厚的灵力顷刻就充盈了整个扩张后的丹田。
他的灵识也像是挣脱了束缚的飞鸟,猛地向外扩大,自己的灵识感应范围又大了数丈。
练气七层,就这么水到渠成的突破了!
吴祈安此时缓缓睁开了双眼,露出了一抹畅意的微笑,但没有立即起身。
这练气七层虽然突破了,但还是要再巩固一下境界。
他继续运转起了《血灵大法》,吸收着修炼室内的灵气向着自己的四肢百骸汇聚,再缓缓汇入丹田,巩固着刚刚突破的境界。
数个时辰后,吴祈安终于将新境界的修为彻底稳住,他缓缓收了功,从“洞府空间”中退出,回到了竹屋内。
此时天刚蒙蒙亮,正是清晨时分屋外已经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秋分后的第一场秋雨。
雨势不大,却将竹镜湖周遭的泥路冲刷得泥泞不堪,反倒衬得湖边的翠竹愈发鲜绿。
不过这雨也并非全是恼人处,微风里带着的竹子与泥土的气息,一入鼻子之中,便让他连日修炼的疲惫消散大半,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如今,来到玄清门已有八年,自己也满二十四岁,如果自己还在蓝星,现在应该是二十八了。
这个年纪,在蓝星时会是什么模样?
是早已成家生子,还是依旧挤在人潮里,做个为生计奔波的社畜?
诸多心绪在心头浮现,也许这秋天加上这小雨总是会让人感到一丝落寞吧。
吴祈安轻轻晃了晃头,将心绪压下,今日还有正事要做,得去里慕梅那里,事先告知一番,他将参加杂役弟子的晋升大会。
他不再耽搁,从屋角取了蓑衣,仔细穿戴整齐,便推门走了出去。
沿着湖边走到拴船的岸边,解开系在木桩上的绳索,翻身踏上小船。
他先拿起船桨,将船划到养殖灵鱼的区域,撒下备好的饵料,待看到鱼群聚拢,才重新撑起船桨,朝着竹镜湖中心的方向划去。
划了小半个时辰,天上的秋雨渐渐小了,一座湖心岛终于出现在吴祈安眼前。
他立刻加快了手中动作,没过多久,小船便稳稳靠了岸。
拴好固定船只的绳索,吴祈安迈步向岛上走去。
行不多时,一片栽种着不少灵植的灵田映入眼帘,周围有着诸多比人还高的篱笆,将区域隔断开来。透过篱笆缝隙望去,里面错落分布着几座两层竹屋,这些竹屋间隔至少有着百米开外。
这时,一名同样身着杂役弟子服饰的人迎上前来,对着吴祈安微微躬身行礼,语气平缓地问道:“这位师兄,在下是镜心岛守门弟子王正,不知师兄今日登岛,可是要寻哪位执事?”
吴祈安当即抱拳还礼,语气温和地回应:“王师兄不必多礼,在下吴祈安,是李执事手下的高级杂役弟子,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拜见李执事。”
“原来是吴师兄,”王正颔首道,“还请师兄稍候片刻,王某这就去通报。”
说罢,他又微微点头示意,转身快步离去。
吴祈安再次拱手还礼,目送王正的背影远去后,便在原地静静等候。
此时,淅淅沥沥的秋雨已经完全停了。
他抬头看去,天空已经散开的乌云,瞧这模样,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下雨。
吴祈安便卸下身上的蓑衣,仔细叠好,暂时放在了这灵植园外的一棵大榕树的树枝上。
接着又抬手理了理衣襟,拂去衣摆沾染的细碎尘絮,将仪容收拾妥当,才又恢复了静立等候的姿态。
没过太久,王正便折返了回来。
他对着吴祈安抬手虚引道:“李执事已在等候,吴师兄,请随我来。”
说完,便立刻转身,朝着灵植园内走去。
吴祈安当即快步跟上。
他跟着王正沿着这园内的青石小路缓缓前行,在拐过几道小弯,穿过了一个青灵竹竹林后,便看到了一座二层的竹屋。
那两层的竹屋悬在半空,下面是由十余根粗大的青褐色老竹斜斜撑起,青褐色的竹节被牢牢扎进了地下的泥地里。
而底层竹楼离地面足有三米多高,六根主竹柱间架着横竹当栏,将整个竹屋的空间轻轻围合了起来,竹墙则是用剖成薄片的青竹细细拼接而成。
二层的竹屋空间明显比一层要小上许多,而竹屋一层、二层的侧面都架着一条竹廊,一头稳稳连着地面,另一头恰好搭在两层的走廊处,成了进出竹屋的通道。
“启禀李执事,吴祈安已带到。”这时,王正正对着竹屋躬身行礼,声音恭敬道。
“嗯,让他进来吧。”片刻后,一层的竹屋内就传出了李慕梅清婉的声音。
“是。”王正应了一声,这才直起了身子,转头看向了吴祈安,说道:“吴师兄,请吧。”
接着,他抬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吴祈安又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衫,这才抬步向着竹屋内走去。
看着自己的职责已经完成,王正便向着竹屋一礼,转身离去。
吴祈安这时穿过竹制的走廊,进入了一层大厅。
屋内给他的感觉是陈设极简,厅内只有一张竹桌,两侧各摆着三张竹椅。
西侧竹墙前立着一架竹制古架,架上却只孤零零摆着一只素白瓷瓶,里面斜斜插着两枝初绽的绿萼梅。
竹屋正中央放着个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飘出阵阵丝丝缕缕轻烟,把整个一层竹屋内熏得很香。
那香气不浓不烈,让人闻着只觉舒心。
窗边坐着位女子,一身月白襦裙垂至脚踝,裙摆绣着几竿细竹,发间仅用一支金色发簪。
见有人进来,女子缓缓起身,走到竹桌旁重新坐下,声音轻缓:“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