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怪。”何言邻跳起,扯下路边一棵小树的树枝,一边说:“这里没山,连山坡都不见,为什么叫‘东山’?”
“我听前辈讲过。”狗仔答道:“广州看起来像平地,其实这里的地势比西关高...”
“我明了。”何言邻打断狗仔的话:“这里又在东边,所以叫东山。”
狗仔接着说:“前辈讲西关是低洼地,落大雨就水浸街。”
“怪不得。”何言邻接口说:“我都不中意(喜欢)下雨,西关周围都是水,连玩都没地方。”
“这里连小巷都没。”何言邻又发现新奇事:“怪!”
“这里一直都有军队。”狗仔答非所问:“我以前来过这,有好多大兵。”
“转右,再走到十字路口,就是龟岗,有个小公园,人会多些。”狗仔指下右边。
两人转右,何言邻见路边长着喇叭花,玩心又起,蹦跳几步,扯下几朵喇叭花。
突然,狗仔一手抢去他的喇叭花,扔在地上,小声说:“低头,跟住我,快走…”
何言邻虽然觉得奇怪,但是,狗仔放低声调,就知不妙,老老实实低着头,跟住狗仔。
狗仔带着何言邻,快步走到小公园,在几个打牌的男人旁边,蹲下,“专心”地围观。
他们刚刚蹲下,马路那边就传来大声、凶恶的训斥声:“你们聋了,这是军营,不准在这玩,不准吵闹…”
何言邻略略抬头,用眼尾瞟几下声响那边。
只见两个身穿灰色军装,左手臂带红臂章的大兵,正严厉训斥两个十三、四岁的靓仔(青少年)。
“马上滚,再看到你们乱跑、吵闹,就关起来。”大兵又大声喝道。
两个靓仔(青少年)连滚带爬,慌忙地跑了。
何言邻吓得连连吐舌头,暗中向狗仔竖大拇指。
狗仔不在乎地摆下手,保护何言邻,他觉得是自己的分内事,小事一件,不值一提。
狗仔小声告诉何言邻,以前自己不时都会来东山,见到闲游、玩乐、嬉闹的细路(小孩)靓仔(青少年),被大兵训斥、责骂、驱赶。所以,自己来东山,有事做,做完就走,赚钱、找食物的时候,就看打牌、看下棋,免得被骂,被驱赶,更不想被抓去。
“高超。”何言邻赞道。
之后,他们每次到东山,不是看打牌,就是看下棋。
何言邻是找高档茶楼地点,阿二没空,他就想到狗仔,下午,狗仔的二厘馆几乎没客。
这日,何言邻吃两个叉烧包,说:“去东山。”
狗仔不问为什么,同何言邻来到东山。一来他信任何言邻,当自己弟弟一样,觉得有责任保护他;二来,日日在二厘馆转,都要外出走走。
东山地盘不大,不像西关如此多横街窄巷,只有一个十字马路。十字马路的东侧,有块空地,白天有些人在打牌、下棋。
何言邻同狗仔,就“混迹”这些“牌友”、“棋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