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西关之生死赌局 第49章 父辈不仁

作者:括奇007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04 08: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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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高三尺,四十多岁的“算死草”,仍然坐在门口饮茶,他今日没去药园。两、三壶茶落肚,田里的人陆续返回村子,或在井边洗涤,或在晒谷场晒物,水文村走动的人越来越多。

“算死草”这才换上件干净、比较新的衣服,慢慢向村口走去,沿途还不忘同见到的人打招呼:

“下地返来呀?”

“摘这么多菜?”

“穿得这样光鲜,去省城呀?”井边的人看下他,问。

“去看阿二呀?”旁边又有人问。

“是呀!”“算死草”大声应答:“何老爷请我上茶楼饮茶,我就顺便看阿二。”

“算死草”等其他人返回村子才出去,无非就是想让村里人知这个。

“阿二好叻女(是个能干的姑娘)。”对方停止手上的活,羡慕地说:“我舅仔(妻弟),前日去省城交货,那里的商家请他去什么…什么楼…”

“算死草”即刻接口说:“羊城第一楼。”

“对,对,我的记性真差。”对方说:“我舅仔(妻弟)说,那间茶楼阔气又高档,东西又好吃。他看到阿二,整间茶楼都是她管理,她真是个叻女(能干的姑娘)。”

井边的人,附近的人都异口同声称赞阿二。

“嘻嘻!”“算死草”笑到四万咁的口(见牙不见眼):“你们过奖,过奖,阿二还是个乡下妹。”

“算死草”就是阿二的阿爸。

中午时分,“算死草”已出现在何家大屋。

水文村虽然属广东南海县地域,其实就在西关尾的泮塘村旁边,田地、河涌同泮塘村相交,从水文村来西关,比西关去东山还快。

阿二见到阿爸,觉得有些意外,虽然种药材不像种水稻,有双夏、秋收之忙,但是,这个季节也不闲。再者,以往都是自己返乡下两、三次,阿爸甚少到广州。

“何老爷,我不想来的,真是不想来。”“算死草”一叠声说:“农会日日派人上门,叫我来省城,带阿二返乡下,参加什么…什么…对啦,叫…革命…何老爷,我是没办法,没…没…”

“算死草”还怕何老爷不信,拼命摇头,以表示自己的无奈。

何老爷微微一笑,没讲什么,只吩咐阿二好好款待其阿爸。

阿二带阿爸走出书房,来到大天井旁。

阿二跨前一步,站在阿爸面前,辫子一甩,双手叉腰,说:“阿叔,你说谎。”

广东南海县、顺德县有些地方、村子,人们怕自己的亲生儿女养不大,是以,不准儿女叫阿妈阿爸,只准叫阿叔、阿婶。

“农会根本没叫我返乡下。”阿二气呼呼地说:“根本没叫我革命。”

她太熟知阿叔的为人:爱占小便宜,又精于计算,是以,村民给他起绰号:“算死草”,意思是说他计算过的地方,连草都不生。

以往她每次返乡下,“算死草”叫她放下何老爷赏赐的礼物、同银子,即刻返回省城,返回何家大屋,怕她多吃家里一餐饭。

如果她返回乡下,多把口,多张床,阿叔除了黑口黑脸,必定借机赶她返回何家大屋,就算农会上门,阿叔都会借口推搪。

“嘻嘻!嘻嘻!”“算死草”仍然嬉皮笑脸,被女儿识穿,他半点不觉得难为情:“农会经常来村里演戏,叫口号,就等于叫你返乡下。”

“不同。”阿二反驳。

“一样一样。”“算死草”一边讲一边向她伸出手掌。

又是要银子,阿二清楚他的为人,每次见到她,第一件事,就是伸手要银子。

阿二递给他一袋大洋,瞪他一眼。她猜不透阿叔这次来广州、来何家大屋打什么算盘。不过,她不中意(喜欢)阿叔这种行为,何老爷待自己如亲生女儿,待乡下的家人不簿,田租最少,逢年过节,就算自己不返乡下,何老爷都叫人送礼物、同利是(红包)。阿叔这次来何家大屋,肯定有目的。

“女(女儿),哎!”“算死草”故意叹了声:“我这是为你呀!”

“为我?”阿二颇感意外。

“他来提醒我,早点让你娶阿二进门。”何老爷对儿子说道,他似乎清楚“算死草”的用意。

“阿二早就入了我们大屋,阿叔多余。”何言邻不以为然,顺手挥一鞭,陀螺飞起,弹落在大天井一个下水道口,打着转。

“哈!哈!这样都让我打中。”他得意地吹声口哨:“啸!”

何老爷看下儿子,没再讲什么。

在阿二的乡下,她这样年纪的靓女(姑娘),早就嫁人生孩子,有些人的孩子可能会去买酱油。

何老爷不是未想过,早点给儿子同阿二办婚事。阿二入何家大屋后,他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照顾儿子,看着她为何家做事。她对儿子照顾得无微不至,对何家尽心尽力,难得的是,她对何家同儿子好忠心,他一直认为,为儿子选这个二房选对了。

那么,何老爷顾虑什么呢?他有两点顾虑:其一,他夫人病故后,算命先生批过儿子的八字,讲儿子命硬,不宜早婚,婚事须过二十。

其二,何家祖辈妻妾多房,搞到家嘈屋闭,家道中落。他自己有感于此,不要讲多房,原配夫人病故后也不续弦,原因好简单,他希望大屋安安静静,家和万事兴,财神才入门。

对儿子,他更不希望多房妻妾,而搞到家宅不宁,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儿子交给阿二照顾,他放心,将生意交给阿二打理,他放心。他有心扶正阿二做儿子的正室,然而,阿二入何家大屋时,是何家药园租户的女儿,后来指定是儿子的二房,如果没娶正室,就将阿二扶正做阿一(正室、大老婆),毕竟门不当户不对,西关、广州的商家、有钱人头脑已经新潮,对好多事都无所谓,反而是何氏宗亲肯定反对,可能祭祖都不准自己这门入祠堂。

何老爷思前想后,觉得还是等等,再作打算。毕竟儿子还未满二十,而且,现时新潮事日日有,说不定那日,阿二做阿一,各方人士欣然接受,相安无事。

眼下,阿二不能返乡下,宝善堂、宝典,特别是羊城第一楼,基本是阿二在前面打点一切,他自己在后面吩咐而已。

“算死草”的为人,心肠不坏,只是计算过于精。何老爷会不清楚吗?如何安抚这个多年药园租户,何老爷心中有数。

“算死草”除了要物和大洋,还需要何家对阿二的一个承诺。

第二日,当着儿子同“算死草”的面,何老爷将一块玉坠,赏赐给阿二。

这块玉坠,是何太太的随嫁饰物。何太太临终前,叮嘱传给新抱(儿媳妇),是忠心耿耿,照顾儿子一生一世的新抱(儿媳妇)。

“算死草”开心极了,此行目的已经达到,阿二真真正正是何家新抱(儿媳妇),就差摆婚宴酒席。他已经在发梦,自己在乡下又多个称呼:羊城第一楼的外父(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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