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返回到数月前的一日,食神拿着新闻纸(报纸),认真看着,嘴里念念有词,读着读着,居然笑了。
“扁口”刚从附近飘过,觉得好奇,就飘到食神旁,汤勺一晃,变成把大葵扇。
“这个地方。”“扁口”一边摇着大葵扇,一边说:“一年四季都热得要命。”
“广州就是这样的,慢慢适应吧!”食神没看“扁口”,仍然在看新闻纸(报纸)。
“扁口”更觉得奇怪,探过头,也看新闻纸(报纸)。
“方块字一堆,有什么好笑?”“扁口”不屑地扁下口:“真是胸无大志。”
“扁口”脚一跺,身影已飘到半空。
“广州最新民意投票。”食神故意一字一顿,慢慢说道:“食神第一,煮神第二…”
食神话音未落,新闻纸(报纸)已被抢去。
“扁口”已飘回来,抻下那张新闻纸(报纸),左看右看,左看右看。“不可能,从来都是‘煮’在前,‘食’在后。”“扁口”呱呱大叫:“在哪?看不到,你老作(乱编),你就会老作(乱编)…”
“人写的文章,印的新闻纸(报纸),白纸黑字,一清二楚,需要我老作(乱编)吗?”食神微笑,伸手向“扁口”要新闻纸(报纸)。
“扁口”瞪了食神一眼,不甘心地将新闻纸(报纸)递过去。
食神故意将新闻纸(报纸)抻抻,打开,慢慢读着:
“广州西关好饮好食协会,根据民间投票选出:食神第一,煮神第二…”
“瞎搞!”“扁口”打断食神读新闻纸:“瞎搞,就是瞎搞…”
“有字为证。”食神仍然微笑:“并非瞎搞。”
“就是瞎搞。”“扁口”一仰头,不无得意地炫耀:“我不管天下煮食,天下就没得食。”
食神淡定微笑:“你不管煮食,天下同样有得食。”
“扁口”气急败坏大骂:“有得食?食‘米田共’,食‘米…’”
“天下美食。”食神仍然气定神闲,说道:“都有不用煮的。”
“我不煮。”“扁口”跳着脚,一口咬定:“没得食。”
“有得食。”
“没得食。”
“有得食。”
“没…”
“有…”
“你们两个‘衰神’,死性不改,碰到就吵。”一把尖酸刻薄的声音插进来:
“你们吵得不累,我听到都烦。”“咯嗒、咯嗒…”夹着几下木屐声。
“扫把精,你最‘八’(八卦)。”“扁口”大骂:“我同食神讲话,关你屁事?”
“我中意(喜欢)‘八’(八卦),你吹呀!”扫把精学“扁口”的腔调:“吵来吵去,不好玩,不如赌一次,各位兄弟姐妹,你们说呢?”
噼里啪啦,几下掌声响起,夹着两下拂小手巾的声音。
“怎样赌?”有把嘶哑的声音说:“他们不是一个范畴。”
“烟筒佬。”扫把精骂道:你同你的形状一样,托杉都不会转弯,他们都是‘为食共和联盟’,就是同一范畴。”
“赌局怎样设?”
“简单,食神的美食不准煮,‘扁口’的必须煮,那一样好吃,我们投票决定。你们说呢?”
“啪啪啪…”又有几下掌声响起,夹着两下拂小手巾的声音。
争执由广州西关民意投票引起,赌场自然选在西关。
广州西关荔枝湾涌的西边,同泮塘村交界之处,本来是十三行几个大财主的别墅。大财主逃跑后,别墅荒废,这里除了几间破烂的平房,大片的烂地,还有个破烂旧船舫。
旧船舫到处都是垃圾、灰尘,蜘蛛网爬满角落。
“扁口”显然不满船舫的环境,汤勺一顿,大声喊叫:“扫把精,你又死去哪‘八’(八卦)?这么污糟(脏)都不扫一下,就知…”
“啸!”随着声响,一只五彩斑斓的花木屐,飞向“扁口”的头,“扁口”扁下口,用汤勺柄一档,花木屐在半空打个筋斗,变成一把绑着大蝴蝶的扫把,在船舫周围旋转,跳舞。
半空响起几声“嗦嗦嗦”,一阵风掠过,船舫的垃圾、灰尘和蜘蛛网已经踪迹全无。
“咯嗒、咯嗒”响着。扫把旋转着,变成一个西关中年小姐,头发卷成大波浪,身穿荷花轻纱衫,粉红色,七分阔袖,下穿七分阔脚裤,同样是荷花轻纱,粉红色。一双大脚穿着木屐。
“扫把精。”“扁口”忍不住,大笑:“你搞那科?扮‘西关小姐’?”
“不用扮。”“扫把精”故意走几步,“咯嗒咯嗒”响着,又用手撩几下头上的大波浪:“我就是西关小姐,木屐舞协主席。”
“木屐舞?”“扁口”扁下口:“西关小姐?”
“扫把精”不理“扁口”,喝问:“赌局还不开始?”
“快了!”“扁口”又大声叫喊:“烟筒大师,竖烟筒;灶君,起灶;五味郡主,五味盒呢?厨…”
食神一如往常,挺直腰杆端坐着,此时,忍不住讥讽道:“明明用汤勺就搞掂(搞妥),偏偏要劳师动众。”
“我就中意(喜欢)大家分享。”“扁口”不屑地扁下口:“你吹呀?”
食神:“唯恐天下不知。”
“扁口”针锋相对讥讽:“我不中意(喜欢)独孤一味。”分明嘲笑食神独来独往。
食神有几分恼怒:“你…”
“你们两个衰神,碰上就吵。”“扫把精”大喊:“再不开赌,西关小姐我就开路,上下九木屐舞协,今日搞活动,等着我去领舞。”
“不急,不急嘛!”斯斯艾艾的声音,还夹着两下拂小手巾的声音,不是五味郡主还能是谁?
随着声音,一个苗条身材,梳着齐耳短发的女性飘来,额头刘海整齐,几乎连眼眉都遮住。
她右手拿条碎花小手巾。小手巾对着左手再拂下,左手出现个五味盒,左手一扬,五味盒向“扁口”飞去。
矮而宽大的灶君,从地下钻出来,一吹吹风筒,一个矮矮四方形的炉灶,从灶君的背上拱出来,也飞到“扁口”前边,灶君吹风筒一吹,火花溅起。
又高又瘦的烟筒,在炉灶上方,闷声说:“烟筒就位。”
“笃笃笃!”几声敲手指声音响起。
“早就知是你。”“扁口”哈哈大笑:“光头佬,厨神,现身。”
一个声音响起:“借条毛使使。”一阵微风吹过“扁口”的头,吹落一条头
发,头发弯两下,弯出一把亮闪闪的锅铲,光头厨神就站在“扁口”、食神旁边。
“笃笃笃!”光头厨神手指敲着锅铲,大声叫喊:“正式宣布,煮神同食神的赌局,现在开始,三盘两胜。各位‘为食共和联盟’的兄弟姐妹,坐定定,看定定。”
“第一盘,一二三,开始!”
食神筷子一伸,一盘荔枝已上了台。
“扁口”的汤勺,在锅里响几下,热气腾腾的碗仔翅,已摆在众人面前。
一阵咀嚼声、饮汤声后,荔枝和碗仔翅已没了影。
“投票开始。”光头厨神敲着锅铲,喊道:“各位,买定停...手。”
一阵声响,荔枝核全部扔进荔枝盘里。
“我宣布。”光头厨神喊道:“第一盘,食神赢。”
“第二盘,一二三,开始。”
筷子一闪,带出一盘李子。
汤勺声响,一盘锦绣云吞出现。
李子和锦绣云吞清空后,厨神又喊投票。
这次的李子核,全部扔进锦绣云吞盘里。
“第二盘,煮神赢。”厨神挥舞锅铲,喊道:
“精彩,第三盘,一盘定生死,开…”
突然,半空一道七彩光闪过。
厨神将话吞回去。
“火蓬王者。”“扁口”冲口而出:“这次死定…”
七彩光闪过后,一条不像水鱼,不像多宝鱼,又不像生鱼的七彩鱼,停在半空,七彩鱼鱼身闪亮,上方有片荷叶,头顶喷着七彩光焰。
一把浑厚的男声,从荷叶里面传出,有种不怒而威的感染力:
“我去西边游历几日,你们就私设赌局,坏了‘为食共和联盟’的规矩。现在小惩大诫,各废一半功力。”
话音没落,“咯!”“啪!”两声响起,两道彩光分别射向食神同煮神。
彩光闪过,食神的筷子,前边裂开两边。
煮神的汤勺缺了个口。
“第三盘,我做庄。”浑厚的男声,不紧不慢响着:“你们在人间,各找一个代理人,代替你们出战,一年为期,赢者,恢复功力,败者,没收法器。”
又一道七彩光闪过,已经不见“五不像”的七彩鱼。
船舫一阵寂静。
“死了!”“扁口”突然爆发,带着哭腔,大声叫喊:“这次死定,死…”
“死不了!”烟筒大师安慰“扁口”,一如形状一样,直来直去:“我们‘为食共和联盟’死不了。”
“就是这样更惨。”“扁口”仍然带着哭腔:“说是这样说,我们‘为食’比人多几分法术,我没感受到好处。人呢,死了罢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们呢?惨,没了这个法器,我都不知怎么样,一个字,惨?”
“扁口”摸着汤勺,嘴巴都扁了。
“哈哈!”光头厨神打着呵呵:“那一瞬间,你有可能变成猪、牛、羊,五味郡主呢,看在往日情分上,给你一些特别调料,我呢,大显特别厨艺,炆、炒…”
“哼!”扫把精冷笑一声,尖声说:“‘扁口’?从来都不走运,说不定变成‘米田共’…”
“你们都经常开赌。”“扁口”打断扫把精的话:“为什么不罚你们,真是不公道。”
“我们的赌局低档。”扫把精故意踩两下木屐:“咯嗒、咯嗒”,嬉笑道:“不入‘火蓬王者’法眼,你们的赌局高…”
“你们一点同情心都没。”“扁口”扁下口,不甘地乱骂:“浪费我一片好心,什么都同你们分享。”
“我绝对同情你。”烟筒大师直来直去说道:“我绝对帮不了你…”
“你能帮他?”扫把精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就是‘火蓬王者’二号。”
扫把精走来走去,木屐“咯嗒咯嗒”响着,她故作沉思,说:“到时,我们又要投票选择,是去‘为食共和联盟’一号,还是去‘为食共和联盟’二号,
哈哈哈,有点伤脑…”
“‘为食共和联盟’?”“扁口”大声打断扫把精的话,在转着圈:“算什么?不能上天入地,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神仙界又不准我们进入,魔法也没有,又不能变化无穷…”
“会隐身。”灶君满足地插一句:“几好(不错)。”
“还能变形。”烟筒大师也有几分满足:“‘扁口’,你最中意(喜欢)的,变形。”
“三脚猫功夫(比喻技艺略知皮毛,水平不高)。”“扁口”扁下口,不屑地大声喊叫:“有屁用,飞不起,只能飘,比人多几分法术,哼,人都不准我们入届…”
“扁口”挥着汤勺,在各位面前打转,不满地语无伦次:
“有这个法器,才有几分法术。哼,这几分法术,根本就不入魔界法眼,更不要说仙界,妖届连眼尾都不瞄我们一眼,嫌我们没妖气,死又死不了,鬼都做不成。我们到底算什么?你们讲…讲呀…烟筒,你讲。”
“你去问火蓬王者。”烟筒大师认真回答。
“去问呀。”光头厨神怂恿道:“我都想知。”
“他敢吗?”扫把精冷笑道:“‘火蓬王者’咳一声,他就痛到满地滚,咳两声,他就变成汤圆,滚到自己的汤勺里,再咳一声,汤圆同汤勺彻底玩失踪。”
“服了!服了!”光头厨神向扫把精拱拱手:“尖酸刻薄,永远不变。”
“我知。”灶君也加把口,夸张地一扬吹火筒,夸张地调高声调:“我们是‘为食共和联盟’。”
“火蓬王者讲的。”烟筒大师一字一顿,严肃地说道:“我们管天下美食。”
“好像我们从来都是‘五不像’。”五味郡主带点自嘲,斯斯艾艾地说道:“想下都不错呀!管天下美食,职责光荣呀!”“拂拂!”又是两下扬小手巾声音。
“日日有好吃的东西。”烟筒大师一脸满足地说:“人鬼妖仙魔,都未必有这种口福。”
“胸无大志。”扫把精一脸鄙视:“你永远是这个衰样。”
“我真的服了食神。”五味郡主依然斯斯艾艾地说道:“永远都处事不惊。”
“拂拂!”五味郡主扬起小手巾,慢条斯理拂两下。
各位这才想起,还有个食神。齐刷刷,全都转头看着食神。
食神一如往常,挺直腰杆坐着,一言不发,只是脸色发青。
“什么‘处事不惊’?”“扁口”扁下口,讥讽地说:“他吓到讲不出话…”
“就你废话多。”食神冷笑道。筷子一晃,已经飘走,无影无踪。
时间回到现在,回到这里
“又是你?”食神想起就恼火:“次次都来争,这次离谱,来‘截胡’。”
“是你的筷子,碰着我的汤勺。”“扁口”反驳:“怎么又是我呢?”
“你?”显然,食神被“扁口”气坏了:“乱讲一通,你‘截胡’。”
“没乱讲。”“扁口”扁下口:“是你的筷子…”
“截胡!”
“筷子。”
“截胡!”
“筷子。”
“简直是不可理喻。”食神更气:“我不管你,你必须去掉何少爷的法术,这样分不出胜负。”
“前所没有。”看到食神生气的样子,“扁口”异常开心,答非所问,拍手自我称赞:“我都算是开创先河,何少爷有你我的真传,哈哈,真好玩,哈哈…”
“你次次都是这样。”食神黑着脸,打断“扁口”的话:“避开话题,这次不准你避开,你要卸去何少爷的法术。”
“哦…”“扁口”答非所问:“哦…哦…”
“我当你答应。”食神急了,追问道:“几时?”
“哦…快…”“扁口”仍然嬉皮笑脸:“快…哎呀!我…我…要开大…(大便)哎呀,急…”
“我早就知你会这样。”食神被气得咬牙切齿:“不管你急什么,现在就去,我同你一齐…”
“扁口”却摇摇晃晃,飘去三丈远,声音飘来,仍然嬉皮笑脸:“嘻嘻!你气坏脑子,除了火蓬王者,谁有这个本事?哈哈,我同你一样,只能传,不能收…
哈哈,好玩…好玩…”
“你以为我糊涂吗?”食神一字一顿:“我就是要你去请求火蓬王者…”
羊城第一楼厨房,也真的让何言邻炒好一个餸(小菜)。
他扔下锅铲,连炉火都没熄,拿起那碟餸(小菜)就跑。
阿二在她的小房间,“噼里啪啦”打着算盘,正在核数。
他冲进来,说:“张开口。”
阿二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将口张开,他夹起一筷子餸(小菜),塞进她的口里,她下意识地吃着,吞下。
他盯着她的口,见她吞下,即刻问道:“怎样?”
“爽、脆、嫩,味道有点怪,好像放了姜汁,将鲜味调出来。”阿二评介:“哪个师傅炒的,明日向食客推出。”
他将碟子、筷子扔在枱上,身体一跃,坐在枱上,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眉毛一扬,带着几分得意:“本人,何师傅。”
“你?炒…”阿二惊讶地看下他,这才看清,他的脸上、手上都是油迹、调料,花脸猫一样。
阿二拿出小手巾,一边帮他擦抹,一边哈哈大笑。她不敢相信,他能炒餸(小菜)?自从她进入何家大屋后,他的一切事情,都由她包办,从未见他动手动脚做事,除了他的蟋蟀。
然而,这碟餸(小菜)就摆在面前,况且,阿二从来都不怀疑少爷。
“哈哈!哈!我都会炒餸(小菜)。”他晃着两条腿,说:“以后就算我不做生意,炒餸(小菜)都能赚银子,我不会无饭开(没饭吃)。”他得意地吹声口哨:“啸!”
“呸!”阿二啐了一声:“大吉利是。”在她看来,何家有大屋、宝善堂、宝典同羊城第一楼,少爷有她,何须炒餸(小菜)赚银子。
“这个餸(小菜),味道好特别。”阿二说:“叫师傅明日当新菜式,炒给食客。”
然而,厨房的师傅们都摆手兼摇头,阿二觉得奇怪,细问之下,才知真的难为师傅们。
原来何言邻炒这个餸(小菜)是即兴的,食材还好办,阿二吃过,记得那几样,调料就难搞,连何言邻自己都忘了,放了什么调料,各种调料放几多,而且放调料入锅,还会溅起火花。
这日,午市后,羊城第一楼厨房,一反往常的寂静,仍然热闹异常,七、八个厨师同他们的打荷仔(即负责将砧板切好配好的原料腌好调味、上粉上浆等工作,使原料进一步加工成为烹调所需的半成品),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何言邻竟然也站在炉台前。
原来,那晚吃过何言邻炒餸(小菜)的厨师中,有好事之人传出去,何少爷的“火花”靓餸(美味小菜),味道独特,调料溅起火花,怪异。
食客见到阿二,问道:“何少爷的‘火花’靓餸(小菜),几时有。
“快了”。“阿二答。
其实,她也心里没底。
第一楼的师傅们,都各自试过,无怪味,更不见调料溅起火花。
阿二同何言邻一讲,何言邻倒也干脆:”简单,我怎样做,他们照做就是了。
就有这日,不是厨师的何言邻,教厨师们练“火花”厨艺。哈哈!
“烧烤汁一些、兜点泰式鸡酱,加点生油,别忘了蚝油,用水搞混。”随着何言邻的叫声,厨师们的打荷仔,快速搞掂(搞好)调味碗。
“还有蒜蓉。”何言邻又叫。
随后,点火,烧红油锅。
“炒蒜蓉。”何言邻一边叫,自己一边动锅铲:“洒调料。”
“沙......”声过后,厨房飘着蒜蓉和调料的香味。
何言邻面前的锅,随着调料落锅,溅起五光十色的火花,绚丽多姿。
其他厨师面前的锅,调料洒下去,不见半点火花。
“再来。”何言邻又叫。
三次过后,厨师们面面相觑,也泄气。
何言邻同阿二相互看下,都一脸不解:同样的调料,同样的动作,为什么只有自己洒调料溅起火花?
这个迷延续至今,一直难解。
羊城第一楼厨房屋顶,“扁口”背靠烟筒,摇头晃脑,嘴里哼着轻快的广东音乐《彩云追月》,哼几句,停下。
“能解这个迷,你就是我们‘联盟’的代理人。”“扁口”扁下口:“烟筒,你看到啦?我们‘联盟’有本事。”
“几好,几好。”烟筒大师附和道。
食客几乎日日问,几时有“火花”靓餸(美味小菜),靓餸(美味小菜)的奇异味,来自调料溅起的火花,第一楼的厨师又不会,唯有叫何言邻“出山”。
阿二无法拿主意。
问何老爷,这是她做事的一贯方式,新奇事出现,肯定请何老爷定夺。
何老爷一听之下,觉得好笑,更觉得好奇。儿子皆因张三同去当大兵,独自一人玩蟋蟀无瘾没趣,不斗蟋蟀,玩起搞高档茶楼,碰巧能赚银子,现时又玩起炒餸(小菜),看来儿子仍然玩性没尽。不过,儿子随意炒个餸(小菜),竟然阿二说好,师傅们都赞,又有食客指定要尝下。
“真的好吃?”何老爷不放心,问道。
这不是在家里,炒的餸(小菜)不好吃,扔掉就算。这是羊城第一楼,食客嘴刁,识食,炒的餸(小菜)不好吃,赔银子事小,羊城第一楼声誉事大,不能“将就将就”了事。
“真的好吃。”阿二认真回答:“那种味好特别,好像放了姜汁,又比姜汁多了种回甘的味。老爷,那晚你没吃哪个餸(小菜),真是食过返寻味(令人回味)。”
(注明:食过返寻味——形容对于一些特别味道的菜肴,吃过以后令人经常牵挂,最终都会回去当时吃过的地方再次品尝一番。)
“哦!”何老爷沉吟着。
他想了想,吩咐阿二:那日看到少爷在厨房炒餸(小菜),就叫自己过去。
何老爷要亲自尝下,食客付了银子,不能随便了事。而且,不能让少爷知自己试吃,他怕儿子知自己试吃,下足功夫,过后给食客炒的餸(小菜)随随便便,这样等于亏待食客,违背何老爷的经商之道。
何老爷三次试吃后,放心地向阿二点下头。他心想:儿子的玩性,好像有种天赋一样,每次都能玩出新花样。现时玩炒餸(小菜)也是如此,三次食材不同,调料不同,味道不同,都令人食过返寻味(令人回味),而且,洒调料落锅,真的溅起火花,为什么这样?连何老爷都想不透。
食材、调料都是即兴,无法起菜名。既然没菜名就让它没菜名,反正菜名都是人起的。
何言邻荣升厨房“师傅”,他不是日日拿锅铲,可能三五七日不炒一个餸(小菜),可能一日就炒三五七个餸(小菜),全凭他的兴趣。
即兴炒餸(小菜),已经是新兴事,全凭兴趣炒餸(小菜),而且调料洒落锅会溅起火花,更是新兴之新兴事。大概物以稀为贵,大概人无他有,竟然有食客专门等他的“兴趣”炒餸(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