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西关之生死赌局 第7章 一地鸡毛

作者:括奇007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04 08: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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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同东张西望,顺手扯下田边的黄瓜,将黄瓜掰开两端,左手一扬,半截黄瓜飞向何言邻,右手半截黄瓜塞进口里,啃几口,一边问:“你听清了,是这?”

这条村,就在西关边的泮塘,与其他乡村大同小异,道路窄小、凹凸不平,房子低矮,又破又旧,可能乡村小,连村口的水塘都特别小,几乎不见有几条鱼。

“我偷听得清清楚楚。”何言邻接过黄瓜,咬几口:“就是这,泮塘三约。”

何言邻伸手一指,路边破旧的房屋墙边,歪歪斜斜有几个字:泮塘三约。

“‘濑尿光’讲,泮塘三约有个人叫‘鸡公德’,专养鸡公,屁股的毛闪亮。”何言邻嘴里啃着黄瓜,咬字不清说:“‘濑尿光’就是偷了‘鸡公德’的鸡毛,用来做毛刷。”

“吐…”张三同吐出黄瓜籽,骂道:“怪不得‘濑尿光’近来走路都仰起头,赢一两次,就以为巴闭(了不起),原来偷几条鸡公毛,吐。”

斗蟋蟀,不仅蟋蟀需要特别有霸气,有个性,指挥蟋蟀的毛刷都好重要,毛太硬,会刺痛蟋蟀,反而往后退,毛太软,无法刺激蟋蟀的战斗欲望,就会一动不动。

所以,斗蟋蟀好手,通常都是找一些毛,自己做毛刷。最好的毛,是鸡公刚刚长大,还没被阉的时候。小鸡公的屁股毛,闪亮又不硬,拨出来,用洗米水浸泡几次,晒干,搓一会儿,再用铁爬子把鸡毛扒开,扒成一条条丝,扎起来,塞进小竹管。这种毛刷令蟋蟀感到舒服又享受,就会任由人指挥冲锋陷阵。

“这条村。”何言邻左右看下,有点失望:“鸡公都不见有几只。”

“不用找鸡公。”张三同不在意:“找到‘鸡公德’,什么都搞掂(搞妥)。”

“对,我去问人。”何言邻一边说,一边向路边一间房屋走去。

“你这样问人?”张三同不屑地说:“到天黑,都问不到。”

“你有计(办法)?”何言邻停步。

“看我的。”张三同打个响指,跳上路边一张烂石凳,大声说:“‘鸡公德’在哪?告诉我,有银子给…”

话音未落,十几个细路(小孩),从四面八方跑出来,个个向张三同伸出手掌。

张三同从何言邻手里拿个铜板:“讲了就给。”

“不给不讲。”

“给了再讲。”

这班细路(小孩)异口同声说。

“讲了就给。”张三同眨下眼,扬下铜板。

“给了再讲。”

“不给不讲。”

这班细路(小孩)擦着鼻涕坚持。

张三同无奈,将铜板递过去。

最前头的大男孩一手抢过铜板,看下,翻转又看下,又用手背擦一把鼻涕。

“‘鸡公德’呢?”张三同追问:“住在哪?”

“死了。”大男孩眼睛眨都不眨。

其他细路(小孩)都哈哈大笑。

“死了?不会吧?”何言邻怪叫:“我明明听到‘濑尿光’讲,他昨天偷鸡毛,被‘鸡公德’追到差点跳水塘。”

“细路(小孩)。”张三同喝道:“你讲大话(说谎),昨天还在,铜板不给你…”

张三同伸手抢铜板。

“刚刚死的”。大男孩的手,比张三同还快,往里一缩,转身就跑。

其他细路(小孩)跟住大男孩,一边跑,一边七嘴八舌大声叫道:“刚刚死的。”

这条村,其实离张三同的住处不远,相隔两条村。但是,毕竟不是西关,不是张三同的地头,张三同装腔作势地大喝两声,追几步,也就停步了。

“又会‘死’的这么巧?”何言邻嘀咕道,他明显不信,又有几分无奈。这里不是西关的横街窄巷,不熟悉这的人,只能这样:别人讲什么,就是什么。

“‘死了’就‘死了’。”张三同眼珠一转:“就当‘鸡公德’死了,我们找他的鸡公。”

“找他的鸡公?”何言邻问:“怎样找?”

“那班细路(小孩)讲,‘鸡公德’刚刚‘死了’,他的鸡公肯定还没死。”张三同一边讲一边往村里走去:“走,找‘鸡公德’的鸡公。”

“好计(办法)!”何言邻叫了一声,蹦跳两步,追上张三同。

走过一个小型晒谷场,有块杂草乱生的烂地,一群鸡在草地叮吃。

“不用找,就是这群。”何言邻兴奋地吹声口哨:“啸!”叫起来:“你看,屁股的毛发亮。”

“还等什么?”张三同打个响指:“捉鸡公,拨毛。”

两人向鸡群扑去。

鸡群“郭郭”叫着,乱飞乱窜。

简直就是“人”、“鸡”混战。

大概鸡的叫声惊动人,旁边一间破旧矮小的房屋,走出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

男人约五十多岁,大声喝道:“喂,靓仔(青少年),追我的鸡做什么,想偷鸡呀?”

“不偷鸡。”张三同头都不抬,按住一只鸡不放:“拨毛。”

“拨毛?”高瘦男人一怔,随即大喝:“拨我的毛,不行,我的鸡…”

“‘鸡公德’。”一把男人的声音,从破旧矮小的房屋传出来:“轮到你,再不来当你输…”

“来了。”高瘦男人高声应道。

“‘鸡公德’?”何言邻抬头,冲口而出:“不是死了吗?”

“死了?”高瘦男人气得呱呱叫:“偷我的鸡,拨我的毛,还咒我死,我打死你们…”

“鸡公德”从地上拿起一条木棒,向他们挥去。

张三同手一扬,手中的鸡,飞向“鸡公德”,趁“鸡公德”躲避鸡,张三同向村外跑去,一边大叫:“跑。”

何言邻紧跟住张三同,没命奔跑。

两人飞快奔跑,跑出泮塘三约,跑过泮塘五约,听不见“鸡公德”的声音。

回头望下,看不到“鸡公德”,这才停下,瘫在地上,拼命喘气。

喘过气,两人想起刚才的情景,又哈哈大笑,笑到几乎透不过气。

“拨到鸡毛吗?”张三同一边笑一边问。

何言邻笑到无法答话,扬下手中的鸡毛,可以做八支、十支毛刷。

“有赚无蚀。”张三同擦下笑出来的眼水:“‘鸡公德’得罪那班细路(小孩)什么?咒他死,哈哈,好玩,哈哈,好玩…”

“过瘾。死了。”何言邻又笑到几乎肚子痛:“哈哈,过瘾…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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