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人的运气是上天注定的话,那么今天对于唐不弃而言,可以说是很不走运,气的他直骂天。
“贼老天,为什么我一来长孙皇后就生了?为什么李世民看我的的眼神那么怪异?为什么袁天罡会踢我的屁股,李淳风拉着我就跑?还有,那该死的李泰,竟然敢对我竖中指。”
殿里传来长孙皇后撕心裂肺的呼喊,殿外的唐不弃却成为了众人的焦点,看的唐不弃浑身发毛。
我不就是正巧赶上了嘛!能怨我吗?至于把我当扫把星看待。
唐不弃搭拢着脑袋,不知是羞,还是气愤。
立政殿外,人越来越多,李承乾来了,李治来了,李恪也来了,几个长孙皇后嫡亲的女儿都来了。
每个人都只是默默的站着,听得长孙皇后那撕心裂肺的呼喊,时不时的抬头朝立政殿內观望,感受着站在最前头的李二的不安。
宫女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不知端了多少热水、参汤,可是长孙的呼喊依旧没有停息。
一个不好的消息忽的从殿內传了出来。
“娘娘他痛昏过去了,怕是要难产。”
李二闻言,终于站定了身形,不顾帝王威仪,一把抓住那传讯內监的衣领,怒目而视,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你说什么?”
內监吓得身子好似没骨头般,软绵绵的开始往地上跪去,可是由于衣领被李二紧紧拽着,他的上半身却浮在了半空中,样子看上去有点像软骨蛇般,倒是很是滑稽。
唐不弃看了,差点忍不住笑出出声来,可是被身旁袁天罡的一个眼神瞪的,生生憋了回去,那滋味别提多好受了,使的唐不弃的脸上成了一片酱紫色。
“父皇,母后她……”李丽质这时跑了过来,哭泣着看向李二。
李承乾也围了上去,满脸的肃容。
李治毕竟还年幼,对这些还了解不多,但看到父皇李二那紧张的模样,看着哥哥姐姐悲切的样子,出于本能的,他一手朝着立政殿內跑去,嘴里不停的喊着,“我要见母后,我要见母后……”
李二见此,一把甩开內监,冲过去,拦住了李治,抱着他安抚道,“治儿,观音婢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这时,殿內又响起了长孙的撕心裂肺的呼喊。
紧接着殿內传来了消息,长孙皇后在孙思邈的施针下醒了过来,如今喝了参汤,又开始生产了。
时间慢慢的度过,眼看天都快全黑了,可立政殿內再也没有传出任何消息。但这种无头绪,才更加令人煎熬,思绪万千。殿外每个人都将心吞在肚子里,一语不发,安静的等候着。
“啊!啊!啊啊啊…………”
只是那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听的人头皮发麻。
长孙皇后如今已年过三十许,已经是高龄产妇,生产对她来说就是一场与死亡的博弈,时间每多过去一分钟,她便多一分危险。
唐不弃再也听不得那声声不绝的痛呼了,看了一眼着急的李二,坚定的点了点头,便身如脱兔般直奔向了礼政殿,在众人来不及拦截下,眨眼间已到了立政殿门口。唐不弃向內望去,殿內如今一片狼藉,那满地混着鲜血的铜盆看的唐不弃一阵心惊,看来长孙皇后确实是难产了。可就在唐不弃想走进殿內时,一声响亮的啼哭就在殿里响了起来,阻止了唐不弃那欲踏入殿內的脚步。紧接着,李二脚下生风的从唐不弃身旁走过时,一把推开唐不弃,去看望他那心爱的妻子了。
这或许真的是天意。
唐不弃今日两次想入立政殿都没能入成,不可谓巧合的突然。
立政殿里,那新生的啼哭刚刚落下不久,等候在承天门再的一众大臣家奴便得到消息,风一般的奔向各自的马车,回去向主家报讯去了。
李二陛下喜得皇女的消息便如一阵风般传遍了整个长安。
一道圣旨也被连夜拟写了出来,李世民为他的爱女降生,大赦天下。可见老李对这个新诞生的女儿是何等的疼爱。
李承乾为首的皇子们在得知长孙皇后为他们添了个妹妹后,心里压着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纷纷热情的去探望母后了。
那些个以李丽质为首的公主们却是有些不太开心,以后又多了个争宠的妹妹,不过对母后的热情却是比平日更高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朝立政殿跑去,表达关心去了。
袁天罡、李淳风和唐不弃,师徒三人却俨然成为了局外人,被晾在了立政殿外侯着。
喜悦马上就开始从宫内向宫外传播,但有的人却真的笑不出来。唐不弃可以算一个,因为他发现天黑了后,现在空旷的宫殿外真的很冷。
在那遥远的西北方,高大的山脉里,有一群人在寒风里策马疾行,直奔长安而来。而在那群人的身后跟着一匹白狼,它的眼如两颗星辰闪烁在这黑夜里,照亮了归时路。
狼行千里终需还。
在西北游荡了许久的亲人们,在收敛了他们那锋利的尖牙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令西北狼兵闻风丧胆的天罗众,而是一群回归亲人身旁的异客。
马踏南山,谁知故人来?
唐不弃已不知自己到底等待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冷的快失去了反应,脚更是麻木的没了知觉,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等待是痛苦的,站在充满寒风的夜里等待,更是种折磨。
唐不弃真的很像一走了之,可是袁天罡和李淳风还在,他便不能,至于李二,他才不会在乎呢!老李如今忙着妻儿,怎会有空理他。
唐不弃第一次觉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时间的煎熬,让唐不弃饱受了心灵的折磨,急不可耐。
一声传呼,打破了这黑夜里的安静,迎来了温暖。
“圣上召见你等,且随我来吧!”
唐不弃随声而动,迈开步子想逃离这这里,可是腿一动,脚步还不曾迈出,便直愣愣的向前倒去,唐不弃顿时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妙!
袁天罡眼疾手快,立马拉住了唐不弃的背后衣领,生生的将他提了起来,就这样拎着唐不弃跟着內监行去。而如同像小鸡般被提着的唐不弃心里却发毛了,虽然是得救了,可是这般模样真丢脸啊!
一晚上都面无表情的李淳风此刻却笑着摇了摇头,方才紧随袁天罡的脚步而去。
谈话很简单,简单到没有用到他们师徒三人在殿外站的百分之一的时间。在听得袁天罡的禀报之后,李二只说了三个字,允,准,赏。允许浑天黄道仪代替宫内原有的浑天仪,准奏了关于对道家的些许规定,赏赐了袁天罡和李淳风官职各进一级和一些财物。然后,谈话就此结束,压根没他唐不弃什么事。可是在袁天罡带着他两人向李二告辞之时,李二却开口了,指名唐不弃留下。
“陛下有何时告之微臣?”唐不弃心里还是有点小希翼的,盼望李二看在他那几个时辰的吹冷风的表现上,能给点奖赏,唐不弃要求也不高,一万两黄金就成。
“以后,你离朕的女儿明达有多远滚多远,你与她天生犯冲,八字不合。”
李二开口了,却是伤透了唐不弃的心。
苍天啊,李二伯伯很无耻啊!竟然已命格打击他那幼小的心灵。
有了女儿很牛比吗?
唐不弃顿时对着李二竖起了中指,在老李不解的目光中大声的说道,“臣瞧不起陛下!陛下不问苍生问鬼神,岂是明君所为?”
唐不弃说完,对着李二行了个礼,转身就走,丝毫不给李二反击的可能,等李二反应过来,留给他的只有唐不弃那骄傲的像个得胜的将军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