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无梦之重逢 第57章 废院窥痕

作者:莲梅玄明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04 07:5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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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爷的鼾声低沉而均匀,像一架老旧风箱,在黑暗里拉扯着时间的弦。伍思涯靠在墙角那堆散发着霉味和尘土气的废旧织物上,却毫无睡意。身体的极度疲惫与精神的高度警觉撕扯着他,使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屋外,风穿过破败院落的呜咽声,远处野狗时而响起的吠叫,甚至草叶摩擦的窸窣,都清晰地钻入他的耳朵,被无限放大,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每一次异常的响动——哪怕可能只是一只老鼠跑过——都会让他瞬间屏息,心脏收紧,直到确认那声响逝去,才敢缓缓吐出那口浊气。

在这片被世界遗忘的废墟角落,安全只是一种脆弱的错觉。他像一只受惊的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振翅欲飞,尽管羽翼早已被雨水和污泥打湿,沉重不堪。

煤油灯熄灭后,黑暗浓稠得化不开。只有偶尔从木板缝隙透进来的、极微弱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屋内堆积如山的废品的狰狞轮廓。它们沉默地矗立在黑暗中,像一头头蛰伏的怪兽,散发着经年累月的尘埃和故事的气息。

伍思涯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那些黑影。一只豁了口的陶罐,半截露出破麻袋的锈蚀齿轮,一捆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旧书……这些被主人遗弃、被时光侵蚀的物件,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同伴”。一种奇异的、近乎本能般的冲动,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去“阅读”这些废弃之物的记忆了。连日来的奔逃和恐惧,几乎让他忘记了自己这份特殊的能力,或者说,刻意压抑了它——每一次感知,都意味着被动承载一段或悲或喜、或沉重或琐碎的过往,对于此刻已是泥菩萨过江的他而言,无异于额外的负担。

但在此刻,在这极度的寂静、孤独和不安中,这种冲动却变得格外强烈。仿佛触摸那些冰冷的、沉默的物件,从中打捞起一点他人的生命碎片,能稍稍驱散一些自身所处的巨大虚无和恐惧。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下那堆废旧织物。粗糙的质感,混合着灰尘和霉斑的气息。他闭上眼,尝试着放松紧绷的心神,将一丝微弱的意念集中于指尖。

没有强烈的情绪波动,只有一些极其模糊、破碎的画面感——似乎是昏暗的灯光下,一双苍老的手在反复缝补一件工装,针脚细密而疲惫;又像是某个孩童曾将它当作玩具,裹在身上蹒跚学步,发出咯咯的笑声;最后,是被随意丢弃在角落,经年累月,被尘埃覆盖……

这些碎片短暂而平淡,像投入深潭的小石子,只激起微不可察的涟漪,便迅速沉没。感知的强度似乎也与他自身的精神状态有关,此刻的他,心力交瘁,难以深入。

他收回手,轻轻叹了口气。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不远处桌角下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半掩在灰尘里的、扁平的铁皮盒子。盒子原本的漆色已完全剥落,布满锈蚀,但依稀能看出是某种饼干盒或者礼品盒,样式很有些年头了。

鬼使神差地,伍思涯伸出手,将它够了过来。盒子没有上锁,搭扣早已锈坏。他轻轻掀开盒盖。

里面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东西,只有一些零碎的、看似无用的个人物品:一枚磨得发亮的、刻着“先进生产工作者”字样的旧奖章;几张褪色发黄、卷边的老照片,上面是一群穿着旧式工装、笑容质朴的年轻人;一支早已干涸凝固的英雄牌钢笔;还有一小束用红毛线仔细捆扎起来的、干枯脆硬的头发。

看起来,像是某位老人珍藏的、属于某个时代的记忆碎片。

伍思涯的指尖拂过那枚冰凉的奖章,一种微弱却清晰的悸动感再次传来。比刚才感知废旧织物时要强烈得多。

他不再犹豫,集中起残余的精神,指尖轻轻按压在奖章冰凉的金属表面上。

细微的、带着电流般刺痛感的画面碎片,涌入脑海:

……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巨大的织布机如同钢铁森林般排列运转……空气中弥漫着棉絮和机油的味道……一双年轻、有力、沾着油污的手,正专注地调试着机器某个复杂的部件,眼神锐利而充满热情……奖章被郑重地别在胸前,粗糙的手指珍惜地抚摸着它光滑的表面,感受到一种巨大的荣誉和自豪……车间红旗飘扬,掌声雷动……

画面转换,变得灰暗:

……机器停止了轰鸣,车间空旷寂静,积满灰尘……那双手变得苍老、布满老年斑,颤抖着从一件旧工装上摘下这枚奖章,小心翼翼地放入铁盒……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充满了无尽的落寞和时代车轮碾过后的茫然……

记忆的碎片很短,却清晰地勾勒出一个时代洪流中普通工人的荣耀与失落。那强烈的自豪感和最终的惘然,如同冰火两重天,冲击着伍思涯的心神。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手中这枚不起眼的奖章,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每一个被遗忘的物件背后,果然都沉睡着一段鲜活的、曾炽热燃烧过的人生。

他的目光又落在那束用红毛线扎起的干枯头发上。这似乎蕴含着更私密的情感。

指尖触碰那束枯发。

更细腻、更哀婉的情感碎片浮现: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年轻女子对着巴掌大的镜子,哼着歌,仔细地编着又黑又粗的长辫子……剪刀清脆的响声,一束头发被剪下,女子脸上飞起红霞,眼中带着对某人羞涩而坚定的爱意……红毛线仔细地捆扎,如同捆扎一份无价的承诺……头发被放入铁盒,盖上盖子的轻响,仿佛封存了一个时代的青春与爱恋……

然后,是长久的、无尽的等待。头发在盒中慢慢失去光泽,变得枯黄,如同那份未曾说出口或已然错失的情感,在时光中风干、凝固。

伍思涯的心被这些细微而真挚的情感触动了。在这破败、污秽的逃亡路上,他竟通过这种方式,触摸到了另一个灵魂深藏的、或许连本人都已模糊的柔软角落。

他一件件地感知着铁盒里的物品。照片上那些年轻的笑脸,曾有的抱负与友情;那支钢笔,曾写下过怎样炽热的文字或冷静的数据……每一件物品,都像一扇小小的窗户,让他窥见一段被尘埃覆盖的人生轨迹。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铁盒最底层,一张折叠着的、明显是后来放入的纸条上。纸条本身很新,与盒内其他物品的年代感格格不入。

他小心地展开纸条。上面是用钢笔写下的几行字,字迹娟秀而有力,与沈玉瑛的笔迹极为相似,但似乎更年轻些:

“根生哥:世事变迁,殊难预料。此盒乃令尊遗物,我一直代为保管。今物归原主,望珍重。往事已矣,各自保重。瑛一九八九年春”

根生哥?令尊遗物?瑛?

伍思涯的心脏猛地一跳!根生?老赵的名字不就是赵根生吗?!这个铁盒,是沈玉瑛交给老赵的?里面装的是老赵父亲的遗物?沈玉瑛和老赵……他们早就认识?而且从称呼和字条语气看,关系绝非寻常!

一九八九年春……那正是老赵离开工厂、开始拾荒生涯不久的时候?这盒子和这张字条,与老赵的人生转折有什么关系?“往事已矣,各自保重”又蕴含着怎样的过往?

巨大的谜团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冲散了之前的感伤。他没想到,在这荒僻的废品院里,竟然通过这种方式,意外地触及了沈玉瑛、老赵,甚至可能包括自己父亲那段尘封的往事!

老赵那样一个沉默坚韧、像石头一样的老兵、拾荒者,他的父亲竟然曾是纺织厂的先进工人?沈玉瑛那样一位清冷孤高的苏绣大师,为何会保管着老赵父亲的遗物,又为何在那个时候用那样一种语气写信给老赵?

无数的疑问在伍思涯脑中盘旋交错。他感觉自己仿佛无意中推开了一扇通往更深邃过往的门,门后迷雾重重,却隐约透出令人心悸的微光。

就在他心神激荡,试图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时——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却绝非风吹所致的木料摩擦声,从屋外某处清晰地传来!

伍思涯全身的血液瞬间冰凉!所有的感怀和思索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彻底打断!

不是风声!不是野狗!是有人!有人在试图靠近这间屋子!

张大爷的鼾声不知何时也停止了。黑暗中,传来老人极其缓慢、轻微地翻身坐起的窸窣声。

伍思涯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手心里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奖章。

最深沉的夜色里,最致命的危险,似乎终于循着踪迹,摸到了这片最后的藏身之地。

伍思涯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手心里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奖章。那细微的、绝非自然的声响,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废院中虚假的宁静。

黑暗中,张大爷那边传来了极其缓慢、轻微地翻身坐起的窸窣声。没有惊呼,没有询问,只有一种长期处于警惕状态下的、本能的苏醒。接着,是极轻的“嚓”一声,火柴划亮,煤油灯再次被点燃,昏黄的光晕重新笼罩小屋,驱散了一角黑暗,却让屋外的阴影显得更加浓重叵测。

张大爷浑浊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清醒,他没有看伍思涯,而是侧耳倾听着,那双老朽的耳朵似乎能捕捉到风中最细微的异动。他对着伍思涯,极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他绝对不要出声,然后,用枯瘦的手指,指了指床底下那堆更杂乱、更深入的废旧物品。

伍思涯瞬间明白。他像一只受惊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滑下墙角,手脚并用地爬进那张破木床底下,挤进一堆散发着陈腐气味的麻袋和破棉絮之间,尽可能地将自己缩成一团,掩藏起来。手中的铁盒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冰凉的金属贴着胸口。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张大爷床前那一小片区域和老人的一双脚。

“咳……咳咳……”张大爷忽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极其逼真的剧烈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边咳,一边含混不清地咒骂着,“……入他娘的……这破身子骨……半夜也不消停……”

这咳嗽声和咒骂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完美地掩盖了伍思涯刚才移动时可能发出的任何细微声响,同时也是一种对屋外不速之客的警告——屋里的人醒着。

咳嗽声渐渐平息。屋里屋外陷入一种诡异的对峙般的寂静。

几分钟后,预期的敲门声并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让人心悸的声响——轻微的、金属刮擦门栓的声音!

外面的人不是在敲门,而是在试图悄无声息地撬门!

伍思涯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这些人,远比之前冒充居委会的更加专业,也更加肆无忌惮!

张大爷的脚移动了一下。伍思涯看到他那双穿着老式解放鞋的脚,稳稳地踩在地上,然后,那根磨得光滑的木棍被提了起来,握在手中。老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一种沉静的、准备搏斗的气势,却从那佝偻的身形里弥漫开来。

刮擦声持续着,很轻微,却很执着。门栓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的吱嘎声。

就在伍思涯以为门即将被撬开时,刮擦声突然停止了。

一阵极低的、含混的对话声从门外隐约传来,被风撕扯得断断续续:

“……**……确认是这间?”

“**……错不了……气味……最后消失……”

“……**老头……麻烦……”

“……**管不了……速战速决……找到东西……和人……”

“……**撬不开……结实……”

“……**那就……硬……”

话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砰!!!”

一声巨大的、狂暴的撞击声猛地炸响!薄薄的木门剧烈震动,门板上瞬间出现一道裂纹!插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们竟然要硬闯!

“谁?!!”张大爷发出一声嘶哑的、却充满暴怒的吼声,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一种被侵犯领地的野兽般的愤怒。他猛地站起身(伍思涯能看到他的小腿肌肉绷紧),挥舞着木棍砸在门上,发出更大的响声:“滚!给老子滚!土匪!强盗!”

外面的撞击停顿了一下,似乎被老人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仅仅是一下。

“砰!!!”

又一声更猛烈的撞击!门板上的裂纹扩大,插销明显弯曲了!

“老不死的!开门!不然弄死你!”外面传来凶狠的咒骂。

张大爷毫不示弱,一边用木棍疯狂敲打门板内部,制造巨大的噪音,一边用最难听的话嘶声咒骂着,声音盖过了外面的威胁。

伍思涯在床底下,心脏缩成一团,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看得分明,张大爷的激烈反抗,不仅仅是为了恐吓,更是在拖延时间,制造最大的动静,希望能惊动可能存在的、远处的邻居(虽然希望渺茫),或者,至少为伍思涯争取最后的一线生机!

“砰!!!咔嚓——!”

第三下撞击!门栓终于发出一声脆响,猛地断裂!门被撞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一只穿着黑色作战靴的脚猛地踏了进来!

就在这一瞬间!

“呜——呜——呜——!”

尖锐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骤然划破夜空,朝着这个方向疾驰而来!声音迅速放大,显然不止一辆车!

屋外正要闯入的人动作猛地一僵!

“妈的!条子?!”门外响起一声惊疑不定的低吼。

“怎么来得这么快?!撤!快撤!”另一个声音急促地命令道。

那只踏进来的脚迅速缩了回去。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低声的咒骂,迅速远离,很快消失在院外的荒草丛中。

警笛声在废院外面戛然而止。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门开关声,以及严厉的呼喝声传来:“里面的人注意!我们是警察!不要紧张!我们已经控制外围!请配合我们工作!”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撞门到警笛响起再到匪徒撤离,不过短短十几秒。伍思涯蜷缩在床底,浑身都被冷汗湿透,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刚从一场极度惊悚的噩梦中惊醒,却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梦境的延续。

警察?怎么会是警察?他们怎么会如此精准、及时地找到这里?

张大爷停止了敲打和咒骂,喘息着,拄着木棍,警惕地盯着被撞坏的门缝。煤油灯的光晕下,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没有任何惊喜,反而是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凝重。

外面传来扩音器的声音:“屋里的老先生,请不要害怕,匪徒已经逃离。我们正在追击。为了您的安全,请打开门,配合我们调查!”

张大爷沉默着,没有动弹。

伍思涯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是真正的警察吗?还是另一批人冒充的?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他无法再轻易信任任何声音。

僵持了大约一两分钟。

外面再次传来声音,这次换了一个人,语气更缓和,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张老先生,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是沈玉瑛女士通过省厅的同志联系我们,提供了这个地址和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请您放心,我们是来保护您的安全的。”

沈玉瑛?省厅?

这两个词像钥匙一样,瞬间打开了僵局。

张大爷紧绷的身体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些。他依旧谨慎,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哑着嗓子对外面喊道:“证件!从门缝塞进来!”

外面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商量。很快,一个黑色的皮质证件套从门缝底下被塞了进来。

张大爷颤巍巍地弯腰捡起,凑到煤油灯下,眯着眼仔细看了很久,甚至还用手摸了摸上面的徽章和钢印。

终于,他长长地、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走到门边,费力地挪开顶门的重物,拉开了那扇被撞得惨不忍睹的木门。

门外,手电筒的光柱扫了进来,照亮了满地狼藉。几个穿着防弹背心、手持武器的警察站在门外,神情严肃而警惕。为首的一人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刚毅,目光如炬,他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和张大爷,语气沉稳:“老先生,您没事吧?屋里就您一个人?”

张大爷浑浊的眼睛扫过门外严阵以待的警察,又极快地、不易察觉地瞟了一眼床底的方向,然后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沙哑:“没事……差点就去见阎王爷了……就我一个老棺材瓤子。”

那为首的警官目光锐利地扫过屋内,尤其是在那些堆积的废品和床底的方向停留了一瞬。伍思涯在床下死死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警官似乎没有发现异常,点了点头:“您安全就好。匪徒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了。我们需要对现场进行勘察,也需要向您了解一下情况。”

“查吧查吧。”张大爷让开身子,嘟囔着,“这破地方,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几个警察开始进入小屋,小心地勘察被撞坏的门和周围地面。为首的警官则开始询问张大爷细节,比如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伍思涯缩在床底最深处,心脏依旧狂跳。张大爷没有暴露他,这暂时是安全的。但这些警察会停留多久?他们会不会彻底搜查这里?那个警官最后扫向床底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

就在这时,小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的警察跑过来,对为首的警官低声报告:“李队,在西边墙根下发现了这个!”

那被称为李队的警官立刻走出去。伍思涯从床底的缝隙,看到那年轻警察递过来一个用透明证物袋装着的手机。

那手机款式很旧,沾着泥污,但伍思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的手机!是那天夜里奔逃时,可能从口袋里滑落,或者是在挣扎中掉落的!

竟然被他们找到了!

李队拿着那部手机,仔细看了看,又抬头望向西边荒草丛生的方向,眉头紧紧锁起。他拿着手机走回门口,再次看向张大爷,语气多了一丝探究:

“老先生,您确定……今晚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人?或者听到其他什么异常的动静?”

空气瞬间再次紧绷起来。

伍思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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