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蜂被高飞这样看着,浑身都不自在,只想远远的逃离这个酒楼,再也不见眼前的这个男人。
“自己这般隐秘的经历怎么会被他知晓的?”花蜂心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还是惊惧。
高飞见花蜂不出声,有些不耐烦了,“不管是不是,你先把解药给我。”
真是奇怪,毒是蔷薇夫人下的,高飞怎么会向花蜂要解药呢?
花蜂看着高飞那青紫色的脸,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说着,花蜂还丢掉了铁拐,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花蜂突然跪地求饶,让其余的人猝不及防,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高飞听到花蜂的求饶声,也觉得十分意外,但想到花蜂也是个用毒的行家,也就明白了。
“饶你一命倒也简单,你把解药给我,再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了。”高飞捏了捏鼻子,只见黑血流的更快了。
“公子您说笑了,您武功盖世,内功深厚,哪还需要什么解药啊”,花蜂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陪笑道着,“公子您要是有问题尽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有欺瞒公子的地方,定然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那你倒是说说,蔷薇被我带走的时候,你应该还在地窖里,为什么不跑,反而跟了过来?莫非,她这么折磨你,你到还上瘾了不成?”高飞欣然接受了花蜂的马屁,也没有纠缠解药的事,反而问起了不相干的问题。
“公子您又说笑了,这世上哪有人喜欢被折磨的。”花蜂趴在地上,接着说道:“小人跟过来是迫不得已啊,不知公子有没有听说过蚀心丸?”
“蚀心丸,听起来像是一种毒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高飞好奇的问道。
“蚀心丸是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的独门毒药,据说吃了蚀心丸,就必须每天服用相应的解药压制,要不然蚀心丸的毒性就会散便全身,神仙难救,但蚀心丸的毒药配方历来只有总瓢把子掌管。”天机老人也被今天这意外连连勾起了兴趣,出声解释道,“你之前杀的那个独亮,就是那个穿灰袍的,他就被杨大胡子用蚀心丸控制着。”
“那一定是蔷薇夫人从杨大胡子手中得到了蚀心丸的配方,用来控制花蜂了。”辫子姑娘听完爷爷的话,自然而然的推断出了事情的发展。
“姑娘真是聪慧绝伦,事情就是这样,还请公子明察。”花蜂说完,又将头磕到了地上。
看到花蜂又要开始磕头,高飞侧了侧身子,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屈起食指,慢慢的敲着,“我既不是你长辈,也不是个死人,你没必要给我磕头。更何况,我要是想杀你,也不会因为你给我磕头就放过你。”
说罢,高飞身子前倾,轻咳了几声,往面前的酒碗里吐了一大口黑血。高飞拿起桌上的酒壶,对着壶嘴一吸,借着美酒漱了漱口。接着问道:“蔷薇是怎么知道昙蛊的后患?”
“此事全怪小人,是小人说漏了嘴”,说着,花蜂拿手抽着自己的脸,那猪头一般的脸越来越大,花蜂的嘴角也溢出一丝丝鲜血。
高飞眯了眯眼睛,“不着急打,接着往下说。”
“小人见蔷薇夫人在短短三个月内就恢复到年轻时的模样,心中甚是惊讶,也就想着向蔷薇夫人请教请教,也许能让自己也恢复年轻时的样貌。”花蜂讪讪的笑了笑,“蔷薇夫人告诉我是昙蛊的时候,小儿吃惊之下被蔷薇夫人看出破绽,这才告知昙蛊之事,还请公子恕罪。”
“你的脑袋先寄在你脖子上”,高飞鼻孔轻轻一哼,不再理会花蜂,而是转头看向天机老人,“孙老头,既然碰到了,我想和你打听一个人?”
天机老人拿着烟杆,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慢慢的吐出了一条烟柱,“谁?”
“小李飞刀。”高飞一字字的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天机老人沉默了,辫子姑娘的目光却是明亮了起来,酒楼内其余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着天机老人开口。
“他已经远走塞外,你何必还要寻他。”
“因为我想知道,小李飞刀为何能够例不虚发。”高飞的眼中充满了狂热。
天机老人打量了高飞一会,抽了口烟,“你倒是有资格说这话,只是老朽也不知道小李探花人在何方。不过,你要是有耐心,在一个地方肯定会等到他。”
“哪里?”
“兴云庄。”
高飞心想,“是啊,我真是笨,居然忘了林诗音,真是不应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高飞的心情也变得极为愉悦,于是他鼻子里黑色的血流的更快了,颜色却慢慢变成了红色。他的喉咙也开始发痒,接连吐出几口黑血,只是最后吐出的那口血液已经变成了正常的红色,高飞的脸色也像变戏法一样,由令人生畏的青紫色变回了原本的颜色。
将自己脸上的血污清理干净之后,高飞起身,抱拳对天机老人告辞,转身向酒楼门口走去。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这时,一个江湖客高声问道,知道了名字他们才能去吹嘘,你要是连名字都不知道,别人怎么信你。
“高飞”,高飞回头,看了眼花蜂,“跟上”
“公子稍等”,花蜂连忙伸手拾起身边的铁拐,走到蔷薇夫人的身旁,伸手在蔷薇夫人的尸体上摸索几下,将几个白色瓷瓶揣在怀里,然后柱着铁拐快速的跟在高飞身后。
……
高飞走后,天机老人也未停留,带着孙女离开了酒楼,酒楼中只剩下那些兴奋的江湖客和哭丧着脸的杨大胡子的手下。
“爷爷,高飞为什么找花蜂要解药啊?”辫子姑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天机老人笑眯眯的看着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孙女,“因为那毒药就出自花蜂之手,配置这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蔷薇夫人还没这个本事?”
“哦”,辫子姑娘歪了歪脑袋,“那花蜂为什么不跑呢?”
天机老人嗤笑一声,“江湖中总是有一些蠢货,杀了人却喜欢留下姓名,下了毒就想要看被毒之人死前的样子,殊不知,反倒送了自己的性命。”
“看来花蜂就是那些蠢货了,那他为什么突然求饶”辫子姑娘好奇的问道。
“高飞虽然面色青紫但呼吸绵长,出手之间不见停滞,应当是以内功压制住了毒性,花蜂应当也是察觉到这一点,这才求饶。”说罢,天机老人看向中原的方向,感慨道:“江湖上只怕又要发生大事了。”
……
天机老人的推断基本正确,但有一点他错了,因为高飞所中之毒是天人散。天人散是一种混毒,毒性剧烈,且极为隐蔽,若是没有引子,这天人散只是一味极为寻常的补药,但若是和药引相遇,就会像立即爆发,速度之快内功根本来不及压制。
而高飞之所以能幸免于难,是因为一个秘密,一个高飞隐藏的最深的秘密。
高飞不是个这世界的人,他原本生活在一个科技发达、娱乐产品丰富的世界,那里有电视,有小说,有动漫,还有许许多多这个世界的人们根本想象不到的东西。
只是突然有一天,高飞正在工作的时候,一块小木牌凭空出现在他面前,高飞还没反应过来,木牌上就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引力,高飞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等到高飞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上,房间的四壁都是木头搭建的,一看就和现代生活沾不上边。高飞一伸手,想要坐起来,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看了看手,看了看脚,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小孩。
作为一个喜欢看小说的现代人,高飞知道自己这是穿越了。
在上个世界,高飞本来就是孤身一人,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即便是失踪了也没人在意。
胡思乱想了一会,高飞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带自己穿越过来的小木牌在哪里。
刚想到小木牌,高飞就感觉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一大段信息凭空塞到自己的脑海中,高飞抱着脑袋,身体弯成一只大虾,不断的翻滚着,口中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过了好一会,高飞才慢慢的平静下来,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完全浸透。高飞枕着枕头,大口的喘着气,看着屋顶,眼中充满了兴奋。
“原来那枚小木牌没有消失,已经融入了我的灵魂。而且,只要我将修为提高到一定的境界,这枚小木牌还可以带我去其他的世界。”高飞心想。
每个男儿都有一个江湖梦,谁不想仗剑走天涯,谁不想平尽不平事。高飞握紧双拳,“既然遇到这番机缘,定要闯出个名头。”无声的誓言流淌于高飞心中。
高飞不仅有闯荡江湖的资本,而且资本很雄厚。那枚小木牌在带他穿越时空通道的同时,还用自身蕴含的能量对他进行了洗经伐髓,不仅极大的提高了高飞的习武资质,还带给高飞百毒不侵的体质。
……
花蜂跟在高飞的身后,心中是一团乱麻,自行走江湖以来,他极少有这种忐忑不安的时候。“不知前方有什么等待着自己”,花蜂叹息着。
高飞走出酒楼,看到外前停着几辆马车,选了其中最好的一辆,给车夫塞了张一百两的银票,“这辆马车我买了”,说罢,高飞一抬脚,就走进了车厢,“你暂且当个车夫吧!”
听到高飞的话,花蜂如蒙大赦,伸手将车夫推在一旁,双手在铁拐上一拍,那肥胖的身子就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公子,咱们去哪?”
“武当山。”
“好嘞,公子您坐稳了,驾……”花蜂甩了甩缰绳,驾着马车向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