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安将诗词递上去时。
周昌的眼皮忍不住跳动了几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有种不安的感觉?”
“难道说陈安真的有一首比我好的诗?”
“不!”
“不可能!”
“一定是我的错觉。”
他这样安慰自己。
红台上。
教坊司的鉴赏之人接过陈安送过来的诗词,将其徐徐打开,在看到其中的诗词后,整个人停顿了半晌。
他表情变化不停,良久,也不发一言。
这时台下四周的催促声响起。
“张夫子,这首诗到底咋样,您老倒是给个话啊!”
“就是,就是,张夫子,您老可是诗词鉴赏大家,您这沉默不语是几个意思?”
“张夫子,此诗莫非难以入眼?所以才久久不能鉴品?”
“……”
在众人的催促声中,张夫子长叹一声,目光环视周围人道:“倒不是此诗难以入眼,而是老夫也一时半会无法为其点评。”
“若诸位真让老夫点评,老夫个人认为这首诗,当有传世之作!”
此言一出。
全场一片哗然。
什么?
汝南伯之子的递交上的诗词,竟然是传世之作?
怎么可能?
传世之作岂是这么轻松就能诞生的?
教坊司内气氛为之一静,随即响起各种争论不休的声音。
所有人都对这个结果表示非议。
最终,在一声声一句句怀疑的声音中,张夫子缓缓道:“当然,这只是老夫的个人观点,诸位若有不同者,也可发表自己的看法!”
“此诗老夫无法品鉴,就直接向大家展示,由大家共同鉴赏!”
说罢,他便吩咐教坊司的人,将此诗词悬挂于红台之上,任由四周围观看客目睹欣赏。
“传世之作?哼!笑话,大虞建国百年,能称得上传世之作的也不过寥寥十数首,平均每隔数年乃至十数年,才可能诞生一首……”
“就是,张夫子的赏诗能力莫非下降了?什么诗词也能配得上‘传世佳作’的名头?”
“待老夫我仔细瞅一瞅,好好瞧瞧这所谓的‘传世之诗’,若名不副实,且看我如何唾之!”
“大家先不要质疑,张夫子鉴赏诗词已有数十年之久了,其能力大家还不知晓吗,既然张夫子说此诗有‘传世’之意,说不定真的有呢?”
“在下也是这么想的,张夫子几十年积累的声誉,我不信会败在今日。”
“是极,是极,至于真假,诸位一观便知,切不可妄下断言。”
“……”
当陈安所作之诗,被悬于红台之上时。
教坊司内的所有人,都全部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一些距离近者,还大声的将其念了出来。
【江城五月落梅花,远望江天一色霞。谁识红楼春意动,落花犹似玉人来。】
平仄押韵,抑扬顿挫,甚是清朗。
不管是听还是看到这首诗的人,此刻全部沉默不语,整个教坊司安静的出奇,原本一些质疑的声音也在此时渐消。
不少人都露出了如同张夫子般的神情。
“嘶~此诗……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好诗,好诗啊!”
“难怪张夫子一时犹豫不决,这首诗确实不凡,即便称不上‘传世佳作’,但也绝对能称得上‘极佳’的评价。”
“极佳?放屁!这首诗老夫敢以数十年清誉作保,必然是‘传世佳作’!”
“传世佳作!果然是传世佳作!张夫子所言非虚也……”
“今夜发生的一切,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平西候之子先拿出了一首极佳诗画,本以为能奠定今日胜局……可没想到,汝南伯之子丝毫不逊,竟拿出了一首‘传世之诗’,汗颜,真是汗颜不止啊!”
“传世?我看此诗配不上传世之名。”
“你算老几,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武人,也配点评我文人之间的事情?”
“嘿,你们这群酸儒,老子就点评你们怎么了?你们文人难不成比我们武人高贵?”
“贼武夫,你再敢羞辱一句,小心老夫一口浩然正气喷死你!”
“来啊,死酸儒,且看老夫一巴掌拍死你!”
“贼武夫!”
“死酸儒!”
“……”
——————
围观众人的议论与争吵声。
落在周昌的耳畔,就仿佛一柄柄划向他心脏的利剑,令他痛苦不已,他死死地盯着红台上方,视线仿佛洞穿虚空,落在那副由陈安所写的诗词之上。
待他看清上面的诗词后,整个人脸色异常难看。
“怎么可能?陈安区区一介武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级别的诗词?”
“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作弊!”
“这一定是他从其他人手中获得的!”
“不算!这首诗词不算!”
周昌紧咬嘴角,丝毫没有察觉鲜血已经顺着嘴角流下,此刻那首悬挂在众人眼前的诗词,就仿佛是陈安对他的鄙夷与嘲笑。
有这么一瞬间。
他很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明这首诗不是陈安所作。
可话到嘴边,他又自觉的咽了回去。
因为陈安不干净,难道他就干净了吗?
他的诗词难道不是买的,而是自己作的?
纵然他拆穿了陈安又如何,自己同样也会暴露。
“陈安!你该死!”
“本公子不会放过你的!”
——————
另一边。
当陈安将这首诗词递交上去后,就胸有成竹的站在窗前,环视四周,丝毫不担心这首诗词会比不上周昌的那首。
笑话,这首诗词可是前世的‘传世佳作。’
既然它在上一世都能名流千古,不可能在这里达不到。
所以当这首词写出来的那一刻,他对最终的胜利,已经是信心满满了。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西厢房上。
一眼便看到了周昌那难看至极的脸色。
他当即笑出了声,对着身边的方小勇等人道:“你们看周昌那狗东西的脸色,真的阴沉的可怕,估计现在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我们呢。”
方小勇等人见状,也笑道:“老大说的是,周昌这混蛋现在肯定人傻了,他根本想不到老大竟然能作出这等传世之诗。”
“没错,今日落败,我看他周昌以后还怎么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要是他,现在就灰溜溜的离开,然后躲在家里,一直等到今夜的影响消失,最后再偷偷找个机会离开神都城,去其他地方苟活。”
“哈哈哈!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老大,干的漂亮,你写的诗果然最厉害!”
“嗯?我说了,这首诗不是我作的,我哪里会作诗?这首诗是诗仙所作……”
“啊对对对,老大你不会作诗,这首诗是鬼写出来的。”
“……”
“算了,一首诗我看压不死周昌这个家伙,为了不给他机会,且看我再写一首,彻底打服他!”
“嗯?老大,你还要作诗?”
“……都说了,我不会,我不会,是诗仙的诗!我警告你们啊,千万不要在外面传我会写诗,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