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常率先迈开步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刺,博尔特都没此时的他快,但人的速度再快也只有两条腿,怎能比过四条腿的畜生?
就在冯常火急火燎盘算怎么逃出生天并反杀棕熊的时候,卢俊义三人竟是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奔逃的意思。
卢俊义更是开口喊住了自己:“冯大哥不要慌张,看大同给你露一手。”
冯常:“???”
方大同嘿嘿一笑,说道:“瞧好了吧。”
“吼!”
棕熊仿佛受了挑衅,四肢并用,如一辆厚实的卡车,加速冲撞过来。
冯常又离远了现场一些,卢俊义、张阿俊都不担忧,各自一幅悠然的状态,方大同提刀便冲,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他步子很大,面对体格更胜过自己的庞然大物不不退反进!一步、两步……一十五步!一人一熊正式碰面。
近了,棕熊人立而起,足有八尺余高,借着冲撞的劲头,前掌拍了出来,掌风掀得落叶纷飞,腥臭扑面。
方大同蹲地转圈险而又险的避过了这一击,再回首时,关刀自下而上反撩,九枚铁环哗楞楞炸响如雷。
刀光过处,熊腹毛皮豁开三尺血口,肠肚险些流出。
“嗷嗷嗷——”畜生哀嚎未绝,已是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带着倒飞了出去。
“这一招叫青龙掀鳞!某自创的。”
“轰隆!”
“轰隆!……”
棕熊连着撞断几棵小树,空地翻滚几圈后,跌进了灌木丛中。
“这!”冯常目瞪口呆,他知道武人强健,特别是从小习武的一类,以一敌多也不是不可能。
对手是体型健硕的成年熊,少说四百斤重量!
任谁看了也要倒吸一口凉气吧?
冯常想着即便武人强大,对上这畜生,也该避其锋芒。
方大同震碎了他的三观,一记横劈打飞了这般庞然大物,臂力怕是过了千!还是说,这个世界的武人都是这种怪物?怪不得敢只身四人进山猎虎,原是有所依仗。
冯常原路折返,站到了卢俊义身旁,说道:“你们武人都是大同这般……强大?”
卢俊义说道:“大同天生神力,他在武人中也是极特殊的存在,之前有个千户见了,也是欢喜的紧,想尽了法子想让大同加入军中。”
冯常点头:“原是如此。”
前方,方大同乘胜追击,手中关刀挥舞的虎虎生威,碗口粗的松树被余劲扫倒,木屑纷飞。
吃了疼的棕熊狂吼一声,也不顾伤势再度扑来。
方大同不慌不忙旋身错步,二十的斤镔铁关刀在他手中轻若灯草,刀杆横扫如铁锁横江。
“砰“的一声闷响,熊颅遭此重击,左耳连皮带肉被削去半边。那畜生踉跄着撞断古松,碎木纷扬间,关刀划出弧线,棕熊抬掌格挡却正中下怀。
月牙刃自掌缝穿过,精准剜进右眼窝。
棕熊哀嚎未绝,方大同已腾身跃起,足尖在熊肩猛的一踏,关刀自两肩胛骨间贯入。
“这一招叫阎王点卯!也是某自创的。“刀纂猛击地面,整柄关刀借力贯穿熊躯!棕熊人立僵直片刻,轰然倒地。九环关刀竖插在熊尸上犹自震颤,方大同甩去手上的血沫,转过身,以掌击拳道,“见笑了,见笑了。”
卢俊义拍手鼓掌:“大同的功夫又长进了。”
张阿俊:“得空一同过上几招。”
方大同皮笑肉不笑,说道:“不和你打,闪来闪去滑不溜秋的,没劲没劲。”
张阿俊:“你的打法太莽夫,明知打不中我,就该多想想怎么应付。”
方大同:“不和你争,让卢大哥评理,我和泥鳅生死搏杀谁活?”
卢俊义无言:“孩童气性,我三人与小妹同日义结金兰,俱是兄弟,自己人不可说胡话。”
张阿俊白了一眼:“是你赢。”
方大同却是不理,哼哼道:“这不得了。”
又走到冯常跟前,在意评价的问道:“冯大哥,如何?”
冯常夸赞:“力拔山兮气盖世,当得霸王之名。”
“霸王,啧啧……是比某滚刀的诨号好听。”方大同心直口快道,“都说没有叫错的外号只有叫错的名,霸王方大同我喜欢,江湖人赐名还不如我冯大哥一个农户,没劲没劲。”
对此,冯常一笑带过。
因方大同使了气力,虽到不了力竭的地步,一身精力也是去了七成,四人原地修整,给了他恢复的时间,找人的要紧事只能往后推迟。
过了一刻钟,方大同从地上坐了起来,拍拍屁股的尘土:“差不多了。”
冯常看了眼地上:“可惜了这头熊尸,一身都是宝贝。”
方大同满意自己的杰作,说道:“嘿嘿,回来再捡了不迟,先放这里也不怕别人偷了去。”
“只好如此。”
依旧是冯常开路,卢俊义、方大同、张阿俊三人落后几步跟在身后。
一路行来,也不见狗蛋、二楞……几个孩子的踪迹。
偏偏,地上也都有被铲子翻动过的痕迹,凭着了解,都是晚上挖的,时长不超过三个时辰。
不然,到了白日让日头一照,松软的泥土就该被晒干了去,使手一捏成了土碎。
“一群熊孩子。”
冯常看着地形,再朝里面去,就过了老翻山到了北望山脉的地界。
老翻山算是外围,还算安全。
而北望山脉里头,与狼谭虎穴也没什么区别了。
能在里头生存下来的,无一不是生猛的野兽。
被朝廷悬赏的大虫,就栖身在里面。
“真是大胆。”
为了大鹏手中的几个铜板,进了山脉里,说是要钱不要命也无不可。
真不知冯大鹏给几个孩子吃了什么迷魂汤。
讲实话,走到了这里,孩子们存活的概率已是无限接近于零了!
临出发,他算了两卦。
一算自己运势,进山无危险,这才上山。
二算孩子们存活人数,小凶!这代表还有孩子活着。
再起第三卦,寻孩子的位置,已是精气神尽去,算不得了。
不然,冯常也不会沿着挖药的踪迹来找。
又两刻钟,四人来到了一处山坳上。
下方,是一片大坑,原应是有水的,如今已是干涸了。
这时,一串淅淅索索的咀嚼声入耳。
听着,像是野兽进食。
“趴下。”
冯常一根食指竖在嘴前,吹灭了火把,几人趴在山坳上,借着草木与夜色的掩护,慢慢的探了脑袋朝下面看。
但见,残月如钩,林间浮动着腥甜的血气。
一吊睛白额大虫踞在岩石块上,黄褐毛皮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脊背的黑色虎纹随吞咽动作起伏,宛如活物。
它前爪按着一具不动的尸体,獠牙撕开肚腹时,肠肚滑出的黏腻声响惊飞了树梢夜枭。
虎吻染得猩红,口中吮着半条腿,看不清源自于何。
听声音只知筋肉纤维被利齿碾磨得“咯吱“作响。黏稠的血浆自嘴角溢出,顺着下颌滴落,在岩石上积成黑红色的洼。
夜风吹拂,头顶遮挡月光的云散了,视野也清晰了许多。
就见虎舌卷过尸体鼻梁,便带起一片血沫飞溅,连须毛都结成了赤绺。
琥珀色的瞳孔缩成细缝,映着月光泛起幽绿。每撕下一块肉,眼睑便神经质地颤动,倒像是享受着猎物的战栗。
偶尔抬头环视时,齿间呼出的白气混着血腥,在寒夜里凝成团团红雾。
也在它环视四方,冯常也认出了被大虎压在身下的猎物,哪儿是什么山野走兽啊!分明是人!一个看上体型十一二却面目全非识不出原本面貌的人!
忽而大虎停下撕咬,耳廓转向山坳上方。沾满碎肉的利爪在石面刮出火星,喉间滚出低沉的“呜噜“声。
虎口吐出人言:“好生旺盛的气血。”
山坳上四人骇然失色,不受控制的冒出冷汗。
毛骨悚然、脊背发凉、心头一紧、汗毛倒竖!
竟是妖物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