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门的细缝被黑袍人炸开的冥气撑得更宽，漆黑的冥爪抠着阵纹边缘，指节上的黑鳞泛着冷光，那枚熟悉的玄铁戒指在缝隙里的幽光下，刻着的“影”字格外刺眼——和当年萧十三死在噬魂渊时，手上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萧十三的戒指怎么会在这？”沈清寒的心跳漏了半拍，左臂的麻意还在蔓延，却死死攥紧断剑，金红光裹着护魂铃的冷光，在身前凝成道更厚的屏障，“你到底是谁？和萧十三是什么关系？”
冥爪突然动了，对着沈清寒的方向猛地一抓，阵纹上的黑紫光被扯成缕，像无数条黑蛇缠过来。风里的鬼哭声更烈，隐约混着个苍老的声音，从冥门缝隙里钻出来：“沈清寒……拿护魂铃来……换你天衍阁弟子的残魂……”
“冥主！是冥主的声音！”周平的声音从阵外传来，带着慌，“玄清门的古籍里写过，冥主以残魂为食，能操控死者的遗物……那戒指是他用来勾魂的器！”
沈清寒还没来得及回应，阵外突然传来赵九的怒吼：“别想伤清寒！”紧接着是斧头劈裂冥气的脆响，“周平，快用照魂镜照那冥爪！冷光能冻住它的爪！”
周平立刻举起照魂镜碎片，三道冷光汇成束，对着冥爪射过去。光刚碰到黑鳞，“滋啦”一声，冥爪上结了层薄冰，动作瞬间慢了半拍，却没停，反而更凶地往缝隙外挣，裂缝又宽了寸，里面的冥气像潮水般涌出来，沾到阵纹上的枯草，草瞬间成了灰。
沈清寒趁机往前踏半步，断剑的金红光裹着艾草的青火，对着冥爪的指节劈过去。“当”的一声，光刃砍在黑鳞上，火星溅起来，冥爪却只缩了缩，指缝里漏出的冥气反而更浓，对着他的面门喷过来——气里裹着无数道细小的残魂，是之前被吸进阵眼的修士，他们的惨叫声在冥气里若隐若现。
“别吸这冥气！会被残魂缠上！”周平扔过来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驱邪草，“点燃它！能散残魂！”
沈清寒接住布包，灵气凝成火星点着草。青烟冒出来，混着护魂铃的冷光，往冥气里飘过去。残魂的惨叫声弱了，冥气也淡了些，冥爪的动作更缓，玄铁戒指上的“影”字却突然亮了，对着沈清寒怀里的护魂铃发出道黑光——铃身竟跟着颤了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护魂铃和戒指有感应！”沈清寒的心沉了沉，攥紧铃的手更用力，“当年萧十三的魂没散全，冥主用戒指勾着他的残魂，现在又想借护魂铃引天衍阁的残魂！”
冥门缝隙里的声音又响了，这次更清晰，带着诱哄：“沈清寒……你师父沈玄的残魂也在冥门里……只要你把护魂铃和照魂镜给我，我就让你见他最后一面……”
“别信他！”周平急得大喊，手里的照魂镜碎片冷光更盛，“他在骗你！残魂进了冥门就会被炼化，根本留不下神智！”
沈清寒的指尖顿了顿，师父的脸在脑子里晃——十年前天衍阁起火时，师父把他推出阁门的温度，信上“护你想护之人”的笔迹，还有乱葬岗木牌上的“沈玄”二字……这些念想像团火，压过了心底的动摇。
“我不会让你用师父的残魂做养料。”他举起断剑，金红光、冷光、青火缠在一起，形成道三色光刃，比之前更烈，“今天就算拼了灵海境的修为，也要把这冥门封了！”
他往前冲，光刃对着冥爪的根部劈过去。冥门缝隙里的冥主像是慌了，冥爪突然往回缩，却被光刃砍中了指节，黑鳞碎了片，掉在阵纹上，瞬间化了灰。缝隙里传来声怒吼，更多的冥气涌出来，甚至有几道细小的冥爪从缝里伸出来，对着阵外的赵九和周平抓过去。
“小心！”沈清寒转身，护魂铃的冷光对着细小冥爪射过去，冻住了它们的动作。
赵九趁机捡起斧头，劈碎了冻住的冥爪：“清寒，阵纹的黑紫光越来越弱了！是不是冥主的力气快跟不上了？”
“不是弱，是在蓄力！”周平突然喊，指着阵眼中心的漩涡，“你看漩涡！它在往冥门缝隙里转，像是要把阵纹的气都吸进去，好撑大缝隙！”
沈清寒回头，果然看到漩涡的转速越来越快，阵纹上的黑紫光正被一点点吸进漩涡，再顺着漩涡流进冥门缝隙——冥主是想借护魂阵的最后力气，彻底撑开冥门！
就在这时，照魂镜碎片突然发烫，三块碎片自动飞起来，悬在沈清寒面前，对着冥门缝隙射出道强光。光里竟映出了天衍阁的轮廓，还有无数道淡蓝色的残魂，在光里飘着——是天衍阁灭门时没散的弟子残魂，一直被照魂镜的光护着！
“是天衍阁的师兄们！”沈清寒的眼睛亮了，护魂铃也跟着响起来，铃音和残魂的气息缠在一起，对着冥门缝隙发出道暖光，“他们在帮我们！残魂的气能压冥气！”
淡蓝色的残魂顺着暖光飘过去，围着冥门缝隙转，像道屏障，挡住了涌出来的冥气。冥主的怒吼更烈，冥爪疯狂地挣着，却被残魂的气缠得动不了。
可就在这时，冥门缝隙里的玄铁戒指突然爆发出道黑光，对着淡蓝色残魂射过去——光里裹着萧十三的残魂轮廓，竟要把天衍阁的残魂往冥门里吸！
“不好！萧十三的残魂还在！”沈清寒的心提了起来，三色光刃再次凝聚，“周平，用照魂镜的光护着残魂！赵九，帮我挡住萧十三的残魂！”
赵九举着斧头冲过来，周平的照魂镜冷光也罩住了淡蓝色残魂。萧十三的残魂轮廓在黑光里挣扎着，却还是往残魂群扑过去。冥门缝隙里的冥主像是看到了希望，冥爪再次用力，缝隙又宽了半寸，里面的漆黑更浓，隐约能看到个高大的黑影，在缝隙后慢慢站了起来。
沈清寒握紧断剑，看着逼近的萧十三残魂，还有缝隙后越来越清晰的黑影——他知道，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