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爪携着毁天灭地的威压拍落时,沈清寒的断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三色光刃之外,又裹上了层淡金色的光晕——那是青石镇居民的信念、玄清门弟子的剑意、天衍阁残魂的执念,还有苏晚藏在铃中的魂气,所有想护的暖、想守的念,此刻全聚在这柄断剑上,像颗即将破晓的残阳。
“残阳诀·万念归刃!”
沈清寒一声长啸,声音穿透冥气的嘶吼,震得阵纹都在共鸣。他双手握剑,将所有力量灌注其中,光刃瞬间暴涨数倍,对着冥爪的掌心直直劈去。金红色的光撞上漆黑的冥爪,没有想象中的巨响,反而迸发出无数道细碎的光粒,像漫天星子,落在阵纹上,竟让那些被冥气侵蚀的纹路,重新泛起了淡白的光。
冥爪被光刃劈得顿在半空,掌心的黑鳞裂开无数道细缝,黑血顺着缝往下滴,落在地上“滋滋”作响,却没再像之前那样烧蚀阵纹,反而被光粒裹住,慢慢化了灰。冥门缝隙里传来声愤怒的咆哮,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缝隙再次扩大,冥爪的力道陡然增强,竟推着光刃往沈清寒的方向压来——光刃的光芒开始闪烁,像是随时会熄灭。
“清寒!撑住!”赵九拖着受伤的手臂冲过来,将仅剩的灵气全部渡给沈清寒,“我还能打!别让这黑爪子伤了镇上的人!”他的手掌按在沈清寒的后背,暖流顺着经脉涌进剑刃,光刃的光芒稳了稳,又往前推进了半寸。
周平也立刻跟上,将护魂铃贴在沈清寒的手腕上,苏晚的淡金光顺着铃身钻进剑刃:“还有苏晚姑娘的魂气!她一直在护着你!”同时,他将最后一把驱邪草撒向冥爪的关节处,青火裹着光粒,烧得冥爪的黑鳞噼啪作响,动作又慢了几分。
小石头举着铜铃,踮着脚跑到阵纹边缘,用尽全身力气摇晃:“沈叔叔!我也来帮你!铜铃和银铃一起响,能护着你!”清脆的铜铃声与护魂铃的共鸣交织在一起,像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从冥门缝隙漏出的细小冥气,甚至有几道光粒顺着铃声飘向沈清寒,融入光刃。
王婶和李伯带着青石镇的居民,举着锄头、扁担,对着阵外的冥兽冲过去:“清寒护了我们这么久,这次换我们护他!”居民们虽没有修为,却凭着一股狠劲,用点燃的艾草捆砸向冥兽,青火虽弱,却让冥兽不敢靠近,为玄清门弟子减轻了不少压力。
玄清门的弟子们也重新整队,数十柄青竹剑同时举起,剑穗上的符纸泛着白光,对着冥爪的脚踝刺过去:“玄清门弟子,愿与沈先生共守此阵!”白光与光刃的光芒缠在一起,冥爪的动作越来越缓,黑鳞崩裂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天衍阁的残魂们更是齐齐往前飘,淡蓝色的光全部汇聚到沈清寒的剑刃上,大长老的虚影甚至伸手握住了沈清寒的手腕:“清寒,别怕。天衍阁的魂与你同在,我们一起封了这冥门,护好你想护的人。”
在所有人的合力下,沈清寒的光刃终于稳住了局势,甚至开始一点点将冥爪往冥门缝隙里推。冥爪的黑鳞不断崩落,黑血越流越多,缝隙里的咆哮声也越来越弱,显然冥族护法也不好受。
可就在这时,冥门缝隙里突然飘出道熟悉的黑气——是萧十三的残魂!他竟没逃远,而是躲在缝隙边缘,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冥爪上,突然对着小石头的方向扑过去:“小崽子!你的铜铃能挡冥气?正好拿你的魂来补我的残魂!”
小石头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却死死攥着铜铃不肯放:“我不怕你!沈叔叔会保护我!”
“没人能护你!”萧十三的黑气凝成噬魂匕首的虚影,对着小石头的胸口刺过去。
沈清寒瞳孔骤缩,想分神去救,可冥爪的力道突然又增了几分,光刃瞬间被压得后退寸,他根本抽不开身:“石头!小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阵外突然传来道凌厉的剑风——陆青带着玄清门的掌门下赶到了!掌门手中的青竹剑泛着耀眼的白光,对着萧十三的黑气劈过去:“孽障!竟敢伤孩童!”
白光撞上黑气,“嗤啦”一声,萧十三的残魂惨叫一声,黑气淡了大半,噬魂匕首的虚影也碎了。陆青立刻跟上,将小石头护在身后:“沈先生,掌门来了!我们来帮你!”
玄清门掌门走到沈清寒身边,将一道浑厚的灵气渡给他:“沈先生,辛苦你了。玄清门与天衍阁同气连枝,这冥门,我们一起封!”他手中的青竹剑与沈清寒的断剑并在一起,白光与三色光刃缠成股,威力瞬间暴涨,竟将冥爪又往缝隙里推了半尺。
萧十三的残魂见势不妙,想再次躲进冥门缝隙,却被大长老的残魂缠住:“萧十三!你害了天衍阁这么多人,今天别想再逃!”天衍阁的残魂们齐齐围上去,淡蓝色的光裹着萧十三的黑气,将他困在中间,任凭他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冥爪的处境越来越难,黑鳞几乎崩落殆尽,露出里面漆黑的血肉,被光刃烧得滋滋作响。冥门缝隙里的冥族护法终于慌了,开始疯狂地往回收缩冥爪,想退回冥门深处。
“不能让他回去!”沈清寒大喊,将所有力量都灌注到光刃上,“一旦让他逃回冥门,下次再出来,就没人能挡得住了!”
众人也都拼尽了全力,赵九的灵气几乎耗尽,脸色惨白却仍死死按着沈清寒的后背;周平的护魂铃光芒越来越弱,苏晚的魂气也快耗尽,却依旧在支撑;小石头的铜铃已经不响了,他却还是举着铃,不肯放下;青石镇的居民、玄清门弟子、天衍阁残魂,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只为将这冥爪彻底留在阵外。
光刃终于劈中了冥爪的根部,“咔嚓”一声脆响,冥爪被劈断了半截,黑血喷涌而出,落在阵纹上,被光粒瞬间烧成了灰。冥门缝隙里传来声凄厉的哀嚎,剩下的半截冥爪疯狂地往回缩,终于消失在缝隙里。
可就在冥爪即将完全缩回缝隙时,它突然猛地一甩,半截爪子上的黑血溅向沈清寒的胸口——黑血里裹着浓郁的冥气,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清寒!小心!”赵九想替他挡住,却已经来不及了。
黑血溅在沈清寒的胸口,冥气瞬间钻进他的经脉,像无数根冰针在扎。他闷哼一声,光刃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冥门缝隙里的冥族护法抓住这个机会,剩下的半截冥爪突然发力,将缝隙又撑大了几分,一股比之前更浓的冥气涌出来,对着沈清寒的方向喷过去:“沈清寒!就算我回不去,也要拉你一起陪葬!”
沈清寒的灵气被冥气搅得大乱,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他看着涌来的冥气,又看了眼身边拼尽全力的众人,咬着牙,将最后一丝灵气聚在断剑上——他不能倒下,一旦他倒下,所有人的努力都将白费,青石镇、天衍阁、玄清门,都会被冥气吞噬。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照魂镜碎片突然飞了出来,三块碎片自动拼成半面镜子,对着涌来的冥气射出道强光。光里竟映出了天衍阁完整的轮廓,还有师父沈玄的虚影,师父伸出手,对着他轻声说:“清寒,记住,残阳诀的真正力量,不是杀戮,是守护。只要心中有想护的人,力量就永远不会耗尽。”
师父的虚影化作道暖流,钻进沈清寒的经脉,冥气带来的剧痛瞬间减轻了不少。他的眼睛亮了,握紧断剑,再次举起:“没错,我心中有想护的人,我的力量,永远不会耗尽!”
三色光刃再次亮起,比之前更盛,对着涌来的冥气劈过去。可冥门缝隙里的冥气还在不断涌出,甚至有更多的冥爪开始从缝隙里伸出来,显然冥族护法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沈清寒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他回头看了眼身边的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依旧眼神坚定。他笑了笑,握紧断剑,对着冥门缝隙,再次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