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的晨雾还没散,沈清寒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院外传来王婶带着哭腔的声音:“清寒!快开门!出事了!李家小子……李家小子醒不过来了!”
他披衣起身,刚拉开门,就见王婶扶着个面色惨白的妇人,妇人手里攥着件孩童的棉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苏晚也闻声从里屋出来,红裙在晨雾里泛着淡光,她刚靠近妇人,眉头就皱了起来:“她身上有股邪异的气息,像是……魂魄被抽走了。”
众人快步往李家赶。李家小院里围了不少街坊,个个面色凝重。里屋的炕上,一个约莫十岁的孩童躺着,双眼紧闭,胸口起伏微弱,脸色白得像纸,手腕上的脉搏几乎摸不到——不是生病,是魂魄没了生气。
苏晚蹲在炕边,指尖凝起缕淡紫魂气,轻轻覆在孩童眉心。魂气刚探入,她的脸色就变了:“魂窍是空的!魂魄被人强行抽走了,只留下一缕残魂吊着命,而且……魂窍里有股陌生的邪气,不是冥族的冥气,是种专门吞噬魂魄的气息。”
“吞噬魂魄?”沈清寒摸了摸怀里的冥核碎片,碎片竟微微发烫,却不是之前的冥气感应,而是种更阴冷的波动,“难道和冥脉有关?”
周平这时也赶了过来,他刚从护魂阵回来,怀里还抱着本翻旧的古籍。听到苏晚的话,他立刻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插画:“你们看!这是西域‘噬魂教’的标记!古籍里说,噬魂教擅长用邪术抽人魂魄,用来修炼‘噬魂大法’,他们的气息就是这种阴冷的噬魂气,而且……他们与冥脉有勾结,靠冥脉的残气增强邪术!”
沈清寒凑过去看——古籍上画着个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个扭曲的“魂”字,与他刚才在孩童魂窍里感应到的邪气波动隐隐呼应。“李家小子家有没有发现类似的令牌?”
李妇人突然想起什么,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块黑色的木牌:“昨天傍晚,我家小子在门口捡的,说上面的字好看,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就是捡了这牌子后,他就说头晕,晚上就没醒过来!”
木牌上果然刻着那个扭曲的“魂”字,凑近闻,还能闻到股淡淡的腥气,正是噬魂教的信物。苏晚的魂气探过木牌,脸色更沉了:“木牌上有噬魂教的追踪咒,他们是故意把牌子放在门口,引孩童捡起,再趁机抽走魂魄!”
“这噬魂教也太歹毒了!”赵九扛着斧头闯进来,刚从镇上其他地方回来,脸色铁青,“我刚才问了街坊,不止李家小子,东头的张婶、西巷的王老汉,今天早上都没醒过来,家里都找到类似的木牌!”
短短一个时辰,青石镇就有五人失魂。消息传开,镇上的百姓都慌了,家家户户关门闭户,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沈清寒站在镇口的老槐树下,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心里清楚:噬魂教敢在青石镇动手,绝不是偶然,他们要么是冲着他来的,要么是冲着与冥脉相关的东西来的——比如他怀里的冥核碎片。
“我们得去西域找噬魂教的总坛。”沈清寒转身看向众人,“只有找到他们,才能夺回被抽走的魂魄,阻止他们继续害人,还能查清他们与冥脉的关系,防止冥脉残气复苏。”
苏晚点头,淡紫魂气缠上那块黑色木牌:“木牌上的追踪咒能指引方向,顺着咒气走,就能找到噬魂教的位置。而且我的魂气能感应到被抽走的魂魄,只要离得不远,就能定位到他们。”
周平也翻出张西域地图,在桌上铺开:“噬魂教的总坛应该在西域的‘黑风岭’,那里常年刮着黑风,藏着不少邪祟,而且靠近冥脉的分支,他们肯定在那里修炼邪术。从青石镇到黑风岭,大概要走半个月,路上要经过‘流沙漠’和‘鬼哭峡’,都是凶险之地,得提前准备好应对的东西。”
接下来的两日,众人忙着准备行装。王婶给他们缝了厚实的棉袄,还装了满满一袋干粮和桂花糕;小石头把自己的铜铃塞给沈清寒:“沈叔叔,这个能挡邪祟,你带着它,就像我在身边帮你一样。”苏晚则用魂蕴花的残余灵气,给每人做了个魂气护符,能抵御噬魂气的侵蚀;周平调配了抗风沙的药膏和驱散邪祟的药粉,装了满满一药箱;赵九则把斧头磨得锃亮,还准备了两柄备用的短斧,以防万一。
出发那天,天刚蒙蒙亮。王婶和小石头站在镇口送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晨雾里,才恋恋不舍地回去。沈清寒握着铜铃,怀里的冥核碎片轻轻发烫,像是在指引方向,也像是在预警前方的凶险。
出了青石镇,往西行不久,就看到了无边无际的荒漠——流沙漠。黄沙漫天,风裹着沙粒,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连视线都变得模糊。周平拿出提前准备的防风镜,分给众人:“这沙漠里的风沙能迷人心智,大家紧跟着我,别走散了,而且里面还有‘流沙坑’,掉进去就再也爬不上来了。”
沈清寒牵着苏晚的手,将朝阳气凝聚在周身,形成层淡金光罩,挡住风沙。苏晚的魂气则顺着黑色木牌的指引,时不时调整方向:“咒气往西北走,应该快到流沙漠的中心了,那里有噬魂教的探子在活动。”
果然,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的沙丘后突然传来阵异动。沈清寒示意众人停下,悄悄绕到沙丘后——只见三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正围着个迷路的商人,手里举着黑色的木牌,木牌上的“魂”字泛着阴冷的光,商人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显然是被噬魂气迷了心智。
“是噬魂教的探子!”赵九握紧斧头,就要冲过去,却被沈清寒按住。“别冲动,先听听他们说什么,看看能不能问出总坛的情况。”
只听其中一名探子冷笑:“这商人的魂魄还算纯净,带回去献给教主,肯定能赏我们不少噬魂丹。等集齐一百个纯净魂魄,教主的噬魂大法就能大成,到时候就能打开冥脉的封印,释放里面的冥脉气,连沈清寒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另一名探子也附和:“听说沈清寒手里有冥核碎片,那可是冥脉的钥匙,等教主大成,我们就去抢过来,到时候整个江湖都是我们的!”
沈清寒眼神一冷,对着众人点头:“动手!别让他们跑了!”
赵九率先冲过去,斧头裹着朝阳气,对着最前面的探子劈过去。探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劈中肩甲,黑色斗篷裂开,露出里面泛着灰光的皮肤——是被噬魂气侵蚀多年的躯体。另外两名探子见状,立刻举起木牌,对着赵九射出道黑色的噬魂气。
苏晚立刻用魂气凝起光盾,挡住噬魂气:“噬魂气能蚀魂,别被它碰到!”沈清寒则纵身跃起,残阳剑的三色光刃对着探子的木牌劈过去,木牌瞬间被劈成两半,噬魂气也随之消散。
周平趁机撒出破邪药粉,淡绿药粉沾到探子身上,他们的皮肤瞬间开始冒烟,惨叫着倒在地上。“说!噬魂教总坛在黑风岭的具体位置?你们教主什么时候能练成噬魂大法?”周平用银针刺中其中一名探子的穴位,防止他自尽。
探子疼得浑身发抖,断断续续地说:“总……总坛在黑风岭的‘噬魂洞’里……教主……教主还差三十个纯净魂魄就能大成……三日后……三日后会在总坛举行仪式,打开冥脉封印……”
说完,他突然用力咬碎嘴里的毒囊,身体瞬间僵住,很快就被风沙埋住,只留下块破碎的黑色木牌。另外两名探子也趁机自尽,没留下更多线索。
沈清寒捡起破碎的木牌,眉头皱得更紧:“只剩三天了,我们得加快速度,赶在仪式前到噬魂洞,阻止他们打开冥脉封印。”
众人不再耽搁,顺着咒气指引的方向,加快脚步往流沙漠深处走。风沙越来越大,远处的沙丘在风里不断变换形状,像头头蛰伏的巨兽。苏晚的魂气感应越来越强,她能感觉到,被抽走的魂魄就在前方,数量越来越多,气息却越来越微弱,显然是快要被噬魂教炼化了。
“再坚持一下,”沈清寒握紧苏晚的手,纯金光罩的光芒更亮了些,“我们很快就能救回那些魂魄,阻止噬魂教的阴谋。”
苏晚点头,眼里满是坚定。远处的天际线渐渐浮现出道黑色的轮廓,是黑风岭的影子,岭上刮着黑色的风,隐约能看到道黑色的雾气,正是噬魂教总坛的方向。
沈清寒摸了摸怀里的冥核碎片,碎片的温度越来越高,与黑风岭方向的冥脉残气产生了强烈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