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菩萨”这一行，柳媚已然做到了极致。
可再努力也拼不过市场变化。
女弟子越多，身价就越低廉。
男人们又多是喜新厌旧的，业务范围是广了，却难有回头客。
洞府和飞行法器也不是全款买下来的，每月都要花费一大笔贡献点，压得她喘不过气。
“师弟。”
柳媚叹了口气，“要不……算了吧？这里的水实在太深了，我们这点斤两，未必把握得住。到此为止，也算及时止损。反正咱们……也没什么实际损失。”
此时，马汉祥早已将他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包括那几个与食心老魔类似的宗门任务。
按时间推算，那些接了任务的队伍，恐怕都已步了洪烈的后尘。
毕竟每个队伍里，大概率都安插着像赵奎这样的“内鬼”。这根本就是羊入虎口的死局，绝无幸理。
吴六奇紧跟着劝道：“师弟，柳师妹说得在理。咱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再刨根问底下去，意义何在？就算真挖出幕后是谁，凭我们……惹得起吗？搞不好反招来灭顶之灾！不如……”
他瞥了眼瘫软在地的马汉祥，眼中凶光一闪，做了个利落的割喉手势，“就当从没这回事儿！”
柳媚轻笑一声，接过话头，语气轻松道：
“师弟，交给我处理好了，保证干干净净。我跟炼尸峰的人熟得很，把这废物交给他们，还能换点材料钱。
至于刑堂那边嘛……马师兄干了这么久脏活儿，想必也攒了不少安家费，足够摆平他的失踪了。咱们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呢。”
“对，他那么大一个人，自己失踪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吴六奇理所当然道。
此时的媚术早已解除，马汉祥的意识也渐渐恢复一丝清明。
听见柳媚和吴六奇那充满杀意的对话，他顿时彻底惊醒。
“秦师弟！别听他们的啊！饶命！饶命啊！！”
他猛地挣扎起来，涕泪横流，声音嘶哑凄厉，“我有用！我活着比死了价值大啊！我可以暗中给你们通风报信！还有我的钱！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都给你！”
“求您开恩！求您给条活路！小的愿意做牛做马！永生永世效忠秦师兄！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千万别杀我！别杀我啊！！”
秦操负手而立，对马汉祥撕心裂肺的哀嚎充耳不闻。
他在思考另一件事。
一件极容易让人忽略的事。
跟食心老魔有关，他发现老魔并不简单。
这一局很可能是老魔下的棋，目的就是挣脱束缚，从棋子成为棋手。
炼丹峰的那位长老为什么要杀害门人弟子，这个其实是最不难理解的。
炼丹炼丹，魔宗不炼人丹，还叫什么魔宗？
血煞七峰，秦操现在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炼丹、炼器、炼尸、万毒、欢乐、枯木、血狱。
七峰中也就枯木和血狱二峰不明其意。
其余五峰，已经明白了。
炼器峰：人骨为材，人魂注灵。
炼尸峰：所求不过一具上佳尸身。
欢乐峰：采元阳元阴，汲真气修为。
万毒峰：小乘毒法炼虫豸毒物，大乘毒法当炼毒人！
如此看来，炼丹峰还用多说吗？
万物生灵皆可入鼎，人，自然也是“万物”之一，一身血肉精魂，正是绝佳的“药材”。
血煞宗，不愧魔宗之名，当真是深谙“以人为本”之道！厉害，厉害。实在厉害！
所以作为其中的一份子，黑手套，自己要是食心老魔，就一定会明白自己也是人材之一，而且是最大的人材。
老魔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才会借助其他人的手杀了自己，靠血身借体重生，连男女都不在乎了。
倘若真让老魔成了，以他这种狠毒手段，到了欢乐峰必然是一飞冲天，到那时，啧啧啧，真是有趣极了。
秦操感慨。
老魔可惜了，主角之姿。要是没有自己，说不定真能让他成事。一个没有底线的人最是恐怖。
假死脱身，再利用祭坛晋升丹海十层。
林婉儿命格特殊，资质非凡。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神泉，如此便有机会尽快成为长老。从被剥削的一方成为剥削的一方。假以时日紫府有望。
可惜遇见挂壁了。
秦操看着面若死灰，小女儿姿态的马汉祥，感觉一阵好笑，“我说马师兄啊，你这也太离谱了，你是水做的吗？怎么还哭了？怕死我能理解，你这么怕死的我真是头一回见。”
要是换成别人，求饶不成早就破口大骂了。哪里有像马汉祥这样的，求饶不成哭的。
柳媚和吴六奇见状也是一阵鄙夷。对他的行为很是不耻。
秦操道：“柳师姐，吴师兄，杀了他，问题解决了吗？”
不等两人回答，他自顾自道：“问题没有解决，反而打草惊蛇。按照他的说法，就那么几个任务，其他人都死了，就咱们回来了。回来后马汉祥又死了。所以你们如果是炼丹峰的长老，会就此罢休吗？”
柳媚和吴六奇摇头。
“当然不会。”柳媚道：“不过这是一种态度。杀了他线索断了，我们不再追究。就算他是长老，有积蓄随便杀我们，但有必要吗？我觉得只要是个聪明人都知道怎么做吧？”
秦操笑道：“天真！师姐你可真够天真的！你这么天真是怎么骗男人的？哦，你靠的是脸。”
柳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话听起来又难听又好听的。
吴六奇道：“师弟，你的意思是杀了马汉祥他不会放过我们？”
“错。杀不杀都不会放过我们！”秦操冷笑，“你们会在意一群蝼蚁的死活吗？选择？给谁选择？强者需要在乎弱者的选择吗？他们只会觉得这是一种羞辱。无论我们怎么做，都不会放过我们。因为在他们眼中，我们就应该老老实实去死，活着就是一种罪。”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师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我们都听你的。”
两人有些慌了。
长老要对弟子出手方法太多了。有的是方法不付出代价弄死他们。就像柳媚可以找漏洞搞死人一样。宗门高层就是享受规则的人，同样更容易做到，连漏洞都不需要找。
秦操淡淡道：“不要慌，我早有打算，你们听我安排就行了，接下来你们只需要这么做……”
“这能行吗？”
“当然能行，只要听我的，不仅能行，还能大赚一笔。不过现在我需要你们的贡献点，放心，事情办成了连本带利还给你们。不要用你们怀疑的眼神质疑我高尚的人品，我明明可以直接用抢的！”
秦操大声道。
他说的好有道理。
柳媚和吴六奇对视一眼，无话可说。
“师弟，我相信你，你千万不要骗我啊，不然下个月我真的死定了。现在生意真不景气。还不上房贷，他们直接收房的。”
柳媚临走时楚楚可怜道。
“师姐，你放一百个心吧！我出来混，靠的就是三样：义气、义气、还是义气！绝对没问题！等我消息，干完这票，咱们直接奔小康！”
秦操安抚道。
吴六奇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看他那样子，慢走一步都要哭了。
两人走后，石屋内就剩下了秦操和马汉祥两人。
此刻马汉祥已经明白自己不用死了，连忙爬了起来，狗里狗气道：“主人，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您就说吧，能做不能做我都做！就算你让我干长老我也干！”
秦操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摩擦着下巴道：“呦呵，这么说，你很勇的喽！”
“只要有主人在，我超勇的！”马汉祥连忙道。
“那好吧，脱衣服。”
“啊？”马汉祥懵逼。
“给我脱！”秦操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