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林鹿倒不是很急,“一步步来嘛,先发歌,然后等剧拍完了再补拍MV,这都是一样的,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这样其实也有好处,发MV的时候还可以再宣传一次嘛。”
林鹿顿了一下,“并且,我们不是也录了一个视频吗?那个钢琴版,我觉得也还是很不错的。”
“那哪能和MV比啊。”
苏清颜嘀咕了一句,她当然知道林鹿拍了个钢琴版,但纯音乐又能有什么搞头,效果肯定不会有MV好吧。
虽然......苏清颜也觉得那个钢琴版拍得其实也还不错就是了。
正说着,他们已回到了酒店,只是,在等电梯的时候,林鹿忽然说想去外面转转。
“这么晚了你还去干吗?”苏清颜有些疑惑,朝周围看了一眼后就更加疑惑了。
也没看到什么人啊。
“没什么,就只是去外面逛逛,换换脑子。”林鹿道。
“行。”苏清颜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道,“注意带个帽子,别被拍到了。”
“放心吧,我就只在这附近逛逛。”
林鹿戴上鸭舌帽,压低帽檐,独自一人溜达出了酒店。
横店的夜带着一种独特的氛围,白日里喧嚣的仿古街道此刻安静了许多,只有零星几个晚归的剧组人员匆匆走过。
为了避免被认出,林鹿刻意避开主干道,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路边是仿古建筑的背面和一些绿化带,灯光昏暗,确实不易被人注意。
刚走了没几步,口袋里的手机就振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梁胜泉导演。
“喂,梁导。”
“小鹿啊,微博上的事情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梁胜泉的声音透着关切,“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若是你想休息也可以放几天假,剧组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林鹿心里一暖,“劳梁导费心了,真没事。”他语气轻松地回答,“我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没有那么差。”
“行,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和我说,可千万不要客气......”
又寒暄了两句,梁胜泉这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之后制片人姜雷也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是否需要他帮助控制舆论。
但同样被林鹿婉拒了。
林鹿收起手机,轻轻呼了口气,这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慢悠悠的转过头。
一道倩影映入眼帘。
四目相对。
热芭没想到林鹿会突然回头,像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躲,脚步却钉在原地,原本到嘴的问候又卡在了喉咙里,只化作一丝慌乱的眼神。
半晌,她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声道,“你...你还好吗?”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她是在林鹿后面回到酒店的,本想着直接回房间休息,但透过窗见林鹿独自出门,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下来。自从那天拍完戏后,他们就很少有过这种单独相处的时候了,此刻的心跳快得有些不正常。
“我不是都说了吗,没问题的。”林鹿笑了笑,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怎么,你跟过来就是想问这么一句话吗?那刚才在KTV怎么不问?”
“我......”热芭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下意识想否认,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好摇了摇头,“没什么,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
她作势欲走,神态有些许慌张。
“和我走走吧。”
热芭脚步一顿,神情一愣,抬起头,就见林鹿正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说过话了。”
“你一直在躲着我。”
“至于原因......我想我也知道。”
热芭沉默了,像是被说中了心事,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最终没有再离开,只是默默地走上前,与他隔着一小段距离,并肩而行。
两人就这么在静谧的小道上走着,谁也没有先开口,夜空下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彼此清晰的脚步声。
“你应该是十八岁时来内地的吧?”最终还是林鹿打破了沉默。
热芭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轻轻点头,“嗯。”
“那你比我还好一点点的。”林鹿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寻常的事,“我十六岁就去到公司当练习生了,也是一个人。”
热芭微微一怔,侧头看向他。月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深邃的瞳孔中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深沉。
“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就凭着一股劲儿,觉得能成,不顾家里人反对,铁了心要去那边当练习生。”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一点自嘲的笑意,
“去了才知道,那日子是真的艰难。”
“我当时不会韩语,一开始完全没有办法和别人交流。一个人能去得地方就只有练习室和寝室。”
“那时候,因为我实力强,又是外国人,那些棒子很不待见我,觉得我抢了他们的机会,孤立,排挤......都是常有的事。”
“而除了这些糟心的事外,练习生训练的强度也特别特别的大,有时练得身体都动不得了,身体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但第二天还得爬起来继续练......”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枚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她心底层层荡开。热芭不自觉地抬起头,眸光微凝,定定地落在林鹿的侧脸上。
那些话,每一个字都敲在了她记忆的某处开关上。
一个人拎着行李站在陌生街头的惶然,深夜想家却只能把脸埋进枕头里的酸楚......
她从未想过,眼前这个正当红的大明星,竟也有这样一段经历。
一种复杂的情绪悄然在热芭心中蔓延。
“不过,后来遇到了一个姐姐。”林鹿的语气忽然柔和了些,“她比我早去几年,对我很照顾。会帮我练习韩语,带我熟悉环境,在日常生活中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照顾......”
热芭静静地听着。
“也就是那时候,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上她了。”林鹿笑了笑,说出来的话直接就让热芭愣住了。
“喜...喜欢?”她有些结巴的问道,大脑好像宕机了。
“对啊。”林鹿转头看她,耸耸肩,眼神清澈,“人家长得漂亮,对我又好,我当时对她有好感也不是什么很意外的事情吧?我又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圣人。”
林鹿的坦诚让热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感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沉默了一会后才轻声问道,“你们在一起了?”
声音中带着连她都没有察觉到的颤音。
“当然没有在一起。”林鹿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练习生的生涯就像走钢丝,一步都不能错。我们都清楚,出道的机会有多渺茫,任何分心都可能导致我们的努力付之东流。”
“所以当时她就和我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一起从这泥潭里爬出去,看到山顶的风景。至于其他的,如果到了山顶,风景依旧,心情也依旧,那才是它最该发生的时候。”
“我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便和她相约顶峰相见。”
热芭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再后来,我就成团了啊。”
林鹿的笑容里有释然,也有淡淡的怀念,“成团后得压力大到难以想象,尤其是我们当时还只是个糊团,队里的气氛特别的沉重。”
“当时一门心思想着的都是火,压根就没有心思去想起他事情。”
“再后来,我们爆火了,然后行程就开始多了起来,就更没有心思去干其他事情,也很难有机会再见一面。”
“......并且,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因为聚少离多,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好像也没有那么热烈了。”
“正如她说得那样,登顶后,我们的心情变了。”
热芭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触动了一番,她直勾勾的看着林鹿,却见林鹿此时也正盯着她。
“有些事,强求不来,躲避也不是办法。”他的目光温柔而深邃,落在热芭微微泛红的脸上,“顺其自然,不是很好吗?”
热芭迎着他的目光,他眼底的真诚没有任何遮掩,清晰、直接地落进她心里。
原本设防的心墙,似乎在那一刻,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夜色朦胧,周围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长睫微颤,先前的茫然如雾般消散,眼眸再次出现了一抹熟悉的明亮。一抹如释重负的、带着羞赧的笑意,终于攀上她的嘴角。
她没有说话,只是迎着月光和他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嗯。”
......
第二天,XO发布的那条视频一直在持续的发酵,不仅热度没有降低,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尤其是凡凡的那段话和他难掩痛苦愤怒的神情,更是让很多粉丝对林鹿的怒火达到了顶峰。
不仅如此,很多很多林鹿的黑料都冒出来了。各种各样的标签砸在林鹿身上。
忘恩负义,早有预谋,伪装伤病博取同情,解约完全是因为个人野心而非公司不公......
各种营销铺天盖地,恶评如潮水般扑来。
一时间网上全是林鹿前公司的‘内部人员’,各种所谓的‘内部爆料’层出不穷,却拿不出一张像样的聊天记录或照片实锤,全凭几张截图和煽动性的文字带节奏。
但在舆论的漩涡中,真相往往是最无关紧要的。尽管林鹿的粉丝们不眠不休地整理证据、多方澄清,路人们却大多漠不关心。
他们只是这场大戏的看客,林鹿究竟是不是那样的人,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而这,也就是那些对家愿意看到的。
他们心知肚明,这种缺乏实锤的抹黑不可能彻底摁死林鹿,但只要以后,当路人听到林鹿的名字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
“噢,原来是那个背弃前公司的那个家伙。”
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嘿,林鹿,你现在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了吧。”
不少娱乐公司的相关负责人看着网上愈演愈烈的舆论,身子微微后倾,靠在椅子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几家娱乐公司的相关负责人盯着屏幕上不断发酵的舆情,惬意地向后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从始至终,林鹿一方都保持着沉默,完全没有半点回应舆论的想法。
这也让他们觉得林鹿是没招了,打算装沉默让这个事情过去。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胜券在握时,一直沉默的林鹿突然更新了社交媒体。
没有辩解,没有声明,只有简单一行字:
“世界很吵,但音乐不会说谎。新歌《I NEED U》,希望大家能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