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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暖阳斜斜切过原恩家族的角楼飞檐,鎏金瓦当在风中折射出碎钻般的光粒。原恩夜辉领着一身月白长衫的龙梦逸穿过九曲回廊时,绣着金线蕨草的裙摆扫过青石板,惊起几缕细碎的花香。前方拱门处,一位身着靛蓝粗布短打的老者负手而立,古铜色皮肤上纵横的刀疤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光泽,正是原恩家族的掌舵者原恩震天。

“是辉辉啊,这是...“老者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浓眉下的虎目却在触及龙梦逸那头如雪白发时骤然眯起。

“爷爷,这是龙梦逸,也是...我的未婚夫。“原恩夜辉垂眸盯着地面砖缝里的青苔,指尖绞着裙角的银线穗子,耳尖泛起的霞色顺着精致的下颌线漫进衣领。她身后的龙梦逸倒是泰然自若,月白广袖随夜风轻扬,发间一枚刻着云纹的玉简折射着温润的光。

“嗯?“原恩震天如洪钟般的怒吼震得廊下铜铃哗哗作响,他跨步上前时,腰间悬挂的玄铁酒葫芦撞在胯骨上发出闷响,“你个混小子给我滚过来!就是你为了仨瓜俩枣把我孙女卖了???“布满老茧的手掌狠狠拍在廊柱上,惊起几片陈年漆皮。

“哎哎哎,老爹您先消消气!“闻声从偏厅冲出的原恩天宕顶着一头乱发,忙不迭按住父亲扬起的胳膊,苦笑着搓手道,“您还记得三年前咱们揭不开锅的时候吗?龙天舞家的车队经过咱领地,那车辙里碾过的可都是金叶子啊!再说了...“他忽然压低声音,眼角余光瞥向龙梦逸,“当年您不也夸这娃子生得端正,还说要教他耍陌刀吗?“说罢朝候在廊下的护卫使眼色,两名精壮汉子立刻扶着龙梦逸往偏房走去,后者袖中滑落半片银杏叶,叶脉间隐约可见淡金色流光。

原恩震天的浓眉拧成了疙瘩,粗糙的指节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忽然盯着龙梦逸消失的方向哼了一声:“这白毛小子...罢了,孙女啊,“他忽然转身握住原恩夜辉的手,掌心的老茧擦过她腕间的银镯,“虽说娃娃亲是祖辈定的,但若你不愿,爷爷现在就撕了那婚书!“

“爷爷,其实他人还不错啦!”原恩夜辉有些羞涩道。

原恩震天此时才发现自家孙女是真喜欢这个白毛,难道长得帅真的能当饭吃?皮囊帅哪里有满身腱子肉好?

“老爹,这苍穹珠可以在他成年之时取出,那时他就可以不再依赖苍穹珠了。”原恩天宕说道。

“嗯,这苍穹珠虽然珍贵,但是在我们家族却是没什么用处,据祖先记录,这苍穹珠乃是万年前天外来物,当时天降奇物,一物落于史莱克学院,一物落于我原恩领地内,还有一物落于星斗大森林。”原恩震天说道,落于原恩领地的那一物自然就是苍穹珠了,此物品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大幅度平衡气血之力。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酒香,龙梦逸在绵软的医疗舱里眨了眨眼,天花板上的柔光灯正发出蜂鸣般的轻响。当视线终于聚焦在床边那张黑黢黢的脸时,他猛地撑起上身,却因扯到腹部绷带而龇牙咧嘴——眼前的老头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皮质转椅上,手里攥着个油光锃亮的玄铁酒葫芦,古铜色脸上的刀疤随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抽动。

“老爷子你谁啊?“龙梦逸扯了扯领口的监测仪导线,望着对方腰间晃动的酒葫芦忽然觉得眼熟。

“臭小子,连我都不记得了?“原恩震天的洪钟般的嗓音震得墙上的医疗显示屏泛起涟漪,布满老茧的手掌“啪“地拍在床头柜上,震得镇痛泵的按钮都跳了跳。他作势卷起袖口,露出小臂上盘虬的血管,“当年是谁哭着喊着要跟我学劈叉来着?“

“别别别!“龙梦逸手忙脚乱地按住床单往后缩,监测仪顿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震天爷爷我错了!您这拳头要是落下来,我这刚接上的肋骨指定得再断三根!“他忽然注意到老头袖口露出的青色刺青——那是原恩家族特有的狼首图腾,当年自己偷拿老头的刺青笔在树皮上画歪的图案,好像和这纹路还有几分相似。

原恩震天哼了一声,到底没真动手,反而用酒葫芦敲了敲龙梦逸的床头柜:“算你小子记性没全喂狗。“葫芦嘴刚掀开道缝,浓郁的杂粮酒香便漫了出来,混着医疗舱里的消毒水味,竟生出几分奇妙的和谐。

“话说震天爷爷,小辉辉我怎么没见到呢?“龙梦逸假装漫不经心地扯了扯监测仪的导线,余光却瞥见老头嘴角扬起的坏笑。

“怎么?想小辉辉了?“原恩震天突然前倾,酒葫芦几乎怼到龙梦逸鼻尖,吓得后者后仰时差点滚下病床,“我可听说有人小时候一见她就往树杈上爬,跟个猴儿似的。“

“咳咳...“龙梦逸猛地咳嗽起来,监测仪的心率线瞬间飙成波浪,“这不是十多年没见了么...再说了,小时候的事能算账吗?“他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如注的午后,五岁的原恩夜辉攥着半块带血的魂兽前爪,浑身泥浆地站在祠堂门口,身后是被一拳轰碎的数十年风狼——那时她甚至还没觉醒武魂,小小的自己躲在粮仓里,听着门外传来的“咔吧“骨裂声,被吓得整整三天没敢吃排骨。

原恩震天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震得窗外的梧桐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你呀,当年在树杈上喊'女侠饶命'的嗓门,我在三里外的演武场都听见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龙梦逸猛地摆手,监测仪的导线缠上了他的手腕,“我连她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就记得...记得她力气特别大!“话音未落,病房门忽然被推开,带着露水气息的风卷进一束浅紫色的矢车菊——原恩夜辉正站在门口,袖口还沾着几片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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