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木质的楼梯随着他跑下楼发出轻微的枝桠声。
但原本在楼下的达芬奇却已经不在大厅里了。
他的眼神微凝,迅速的拉开了橱窗的窗帘。
在那具尸体旁,达芬奇正低头探查,甚至拿着自己那个小本子写写画画,打算画出它的骨骼、肌肉结构。
显然,达芬奇对于异界生物的好奇压过了他对于外面的恐惧,
这倒不是达芬奇蠢,历史上,为了真理冒险的科学家们可太多了。
长时间暴露在强放射性物质面前死于再生障碍性贫血的玛丽·居里,对抗教会被软禁至死的伽利略,还有为了收集信息,用手捡起核弹碎片从而遭受辐射的邓稼先。
这个世界总有一群永不止步的人,他们与自己的信念同化,将生死置身事外,作为人类又以非凡的毅力和成就超越人类,凝视未来......
作为人类的先行者,他们永远值得尊重,但有时候的一些行为,确实让人无奈。
“需要我叫他回来吗?”
夏商转过头,任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侧。
“我们跟他语言不通,所以他出去的时候我们以为是您的意思。”
“喊他回来吧。”
夏商转过身走向吧台后。
任重点头,推开门走向了达芬奇。
不过就在他准备拍拍达芬奇的肩膀让他回去的时候。
“啪嗒~”
一声清晰而诡异的声响,突兀地从那片尚未凝固的血泊中炸开。在血泊表面荡开一圈涟漪。
任重瞬间警惕的抬起头,“什么声音?”
达芬奇从沉浸式的作画中回过神来,他看向了不远处的血泊。
那里,空无一物。
但下一秒,就在那声响传来的地方,一个完整而清晰的脚印,凭空出现。
紧接着,是第二个脚印,同样伴随着一声血液被踩踏的“啪嗒”声,缓缓出现。
空气中除了血腥味,似乎多了一丝冰冷的吐息,直接喷在他的脸上。
任重的头皮瞬间炸开,一股冰冷的电流从脊椎骨直冲上天灵盖。他全身的肌肉在百分之一秒内绷紧到了极限。
“快躲开!”任重的咆哮声撕裂了街道的死寂,也不管达芬奇是否听懂,因为极致的惊恐而变得尖锐甚至破音。
他几乎是在吼叫的同时就动了,不是自己躲闪,而是如同猛虎般侧身,狠狠撞向旁边还在茫然四顾的达芬奇!
达芬奇被这突如其来、毫无保留的一撞推得彻底失去了平衡,惊叫着向后踉跄摔去,堪堪脱离了那串血色脚印径直延伸而来的路线。
也就在这一刻——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的闷响,取代了预想中咬碎达芬奇头颅的声音,猛地爆发出来。
任重推开幕达芬奇的右臂,还僵直在半空中,无比锋利的獠牙至虚空中出现,猛地合拢,精准无比地咬合在了他的手臂上。
没有过程,没有阻滞。
剧痛甚至还没来得及传入大脑,一片猩红就占据了他的视野。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臂,从肩膀处齐根而断,喷涌出鲜血溅射在他的脸上,温热而腥甜。。
那无形的怪物,似乎就停在他面前,咀嚼着,空气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肉被碾碎的嘎吱轻响。
任重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和瞬间的剧痛而摇晃了一下,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他死死捂住喷血的肩膀,踉跄着后退。
似乎是觉得任重不会逃跑,那怪物又有了动作,又一次的直扑向达芬奇。
“轰——!”
一道灼目的银白色光束撕裂浓雾,自街道尽头疾射而来,以惊人的精准度,猛地灌入那团扭曲空气的无形轮廓!
“噗嗤!”
伴随着血肉被高速撕裂的闷响,一蓬浓稠的、暗紫色的血液猛地从那东西的背后炸开,如同一个被无形力量捏爆的浆果。
“呜!!”
一种极端痛苦的尖锐嘶吼猛地爆发出来,剧烈地震荡着街道上的空气,刺得人耳膜生疼。
任重几乎要将牙齿咬碎,剧痛让他的视野阵阵发黑,但他仍凭借着顽强的意志,艰难地抬起头——酒馆门口,身穿外骨骼的夏商如同降临的神祇般矗立着。
他周身环绕着嘶鸣跳跃的湛蓝色电弧,将周围翻滚的浓雾映照得光怪陆离,充满了超自然的神秘感。
一颗实心弹丸正悬浮于他摊开的掌心之上,被狂暴的电流紧紧包裹,发出危险的嗡鸣。
“轰!”
又一声短促而爆裂的轰鸣!那枚弹丸瞬间突破音障,在任重模糊的眼前拉出一道灼热笔直的死亡射线,给予了那仍在哀嚎的东西最后一击。
粘稠的体液与内脏碎片四处飞溅,紧随其后的是重物砸落在地的沉闷声响。
笼罩在那怪物身上的诡异隐身迷彩,如同断电般剧烈闪烁了几下,随即像退潮般迅速消散,彻底显露出了它的真容——那正是一头狰狞的夜魔,此刻已彻底失去生息,瘫倒在血泊之中。
任敏跟吴用听到动静也冲了出来,看到倒在地上,一边肩膀空无一物的任重,往日里一直都很冷静、从容的她的面色一下子就白了。
“哥!”
她迅速的冲了过去,吴用紧随其后。
夏商来到了任重身侧,任敏抬起头,眼中带着一抹希冀。
夏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抬起手,像之前那样利用“薛定谔的猫”在他的身上覆盖了一个“受伤/没受伤”的叠加态。
任中的身体边界逐渐模糊。
“你碰一下他。”夏商说。
任敏带着忐忑触碰了一下他的身体,模糊的边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令夏商凝重的是,任重右手没有回来,而是依旧在流淌着鲜血。
硬币抛向了不利的一面。
“先生!”
看着任重逐渐苍白的脸,任敏有些急切。
“我来吧。”达芬奇反应了过来,迅速的来到了任重身侧,他指着吴用,“把衣服脱下来给我。”
吴用连忙脱下了自己的衬衫,达芬奇将衣服覆盖在伤口上,并且用力按压尝试止血。
就这么一段时间,任重流的鲜血已经在地上留下了一处血泊,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把他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