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秘人的霸道与狠辣彻底激怒了弗兰德和赵无极,两人再无保留,魂圣级别的魂力毫无保留地爆发!
弗兰德身形如电,猫鹰武魂的锐利与速度发挥到极致,爪风撕裂空气,从刁钻角度不断袭向灰雾人影的要害。
但神秘人以一敌二,却丝毫不乱。
他手中的昊天锤舞动间带着昊天锤特有的沉重与霸道,每一击都势大力沉,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锤身缭绕的灰雾带着一股阴冷的侵蚀力,不断钻入弗兰德和赵无极的体内,让他们的魂力运转都变得缓慢。
随着战斗迅速升级,三人也打出了真火,魂技对撞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狂暴的魂力冲击如同涟漪般不断扩散开来。
“院长!赵老师!小心!”戴沐白焦急万分,但却直接被一道恐怖的冲击余波狠狠扫中。
“砰!”
戴沐白闷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房子上。
奥斯卡和其他闻讯赶来的老师学生更是连靠近都做不到,只能惊恐万分地远远看着这场魂圣级别的生死搏杀。
战场中心,弗兰德和赵无极越打越是心惊!
不愧是昊天宗的人,这神秘人的实力远超他们的预估,哪怕二打一他们也渐渐落了下风。
“混蛋!”赵无极怒吼一声,第七魂环骤然亮起:“武魂真身!”
弗兰德也长啸一声,施展出武魂真身,巨大的猫鹰虚影展开!
而那神秘人见状,非但不惧,反而发出一声沙哑的狂笑,周身的灰雾剧烈翻涌,那昊天锤也变得更加凝实恐怖。
……
琉璃城,那扭曲焦黑的城门拱顶之上。
陆离殇虚幻的身影随意地坐在边缘,一双半透明的腿轻轻晃荡着。
他那双狭长的眼眸看向了缓缓朝他走来的男人。
来人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相貌英俊,皮肤白皙,周身散发着一种神圣浩瀚的气息。
正是武魂殿的大供奉,以天空无敌著称的千道流。
他望着被迷雾笼罩的死寂之城,又看向晃着腿的陆离殇,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与怜悯:“收手吧,陆离殇。”
“百年前的悲剧已成定数,何必再让这无尽的怨念,波及更多的无辜之人?”
陆离殇晃腿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歪了歪头,用那清冷慵懒的声音反问道:“千道流,倘若当年被屠戮殆尽、化为废墟死地的,不是我这琉璃城,而是你们武魂殿。”
“你还会站在这里,轻描淡写地劝我收手吗?”
“在踏平仇敌、饮尽仇血之前,你会善罢甘休吗?”
千道流闻言,那古井无波的面容上,眉头微微蹙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
他沉默了。
圣城被屠?武魂殿覆灭?百万信徒化为冤魂?
这个假设,即便只是想象,也让他那早已锤炼得坚如磐石的心境,泛起了一丝波澜。
陆离殇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轻轻笑了笑,重新晃起了腿:“你看,你也无法接受,对吧?”
“那你为什么要求我收手呢?你知道的,我早已死去,若是收手,那我也会消散于天地了。”
千道流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可是……陆离殇,其他人是无辜的。”
他抬手指向琉璃城外,那在迷雾外依稀可见的广袤土地:“你的仇恨,你的痛苦,我并非不能理解。”
“但你这琉璃城,如今已经化作了一片死地,产生了堪比杀戮之都一样的领域。”
“你的领域、力量都在扩散。”
“若任由其蔓延,周围的城镇、村庄,那些与此事毫无瓜葛的无辜生灵,都将被这无尽的怨念与死寂吞噬。”
“复仇,不应以吞噬更多无辜者的生命为代价。”
闻言,陆离殇晃动的腿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灰眸对上了千道流悲悯的目光。
“无辜?”
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百年前,我琉璃城百万子民,又何尝不无辜?”
“他们安居乐业,与世无争,却尽数化为枯骨,连魂魄都不得安息!”
“那时,可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说一句无辜?可有人阻止那场屠杀?”
他飘到了千道流面前,虚幻的面容逐渐逼近:“如今,我自无尽的怨念中苏醒,你却来与我谈无辜?”
他转过身,冰冷的说道:“我不会停手,你打算对我动手么?”
闻言,千道流脸上的悲悯与规劝之色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其复杂、带着深深愧疚的神情。
他望着陆离殇虚幻的侧脸,沉默了良久,最终叹息一声。
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那年我游历大陆,重伤濒死,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说着,千道流的目光扫过脚下这片死寂的废墟,眼中痛色更深:“可我却……我却没能救下你。”
“事发太过突然了,等我闻讯赶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他看向陆离殇,眼神中已无半分身为绝世斗罗的威严,只剩下深深的无力与自责:“这份亏欠,这份无力偿还的恩情……压在我心头百年之久。”
“如今,我又有什么资格对你出手,对你指手画脚,阻止你复仇呢?”
千道流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抹疲惫。
他无法认同陆离殇将怨念扩散、波及无辜的做法。
但百年前的恩情与未能及时救援的愧疚,如同最沉重的枷锁,让他根本无法对眼前的故人兵刃相向。
这份因果,这份永远都无法偿还的恩情,让他这位九十九级的绝世斗罗,在此刻,也只能选择妥协。
陆离殇听着千道流这番话,似乎触动了他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百年前的记忆碎片。
但他很快便将那丝波动压下,沉默的说道:“千道流。”
“我早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不过是这百万怨念汇聚而成的……一个执念的投影,一个只为复仇而存在的亡魂。”
“别再用那些过去的回忆,来试图动摇一个……早就已经不存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