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陈老弟你就别调侃我了,我可不是在说笑啊。”张顺前后左右张望,像是水雾中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似得,他眉头紧皱继续说道:“我总是听到点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用手轻轻抚摸墙面的声音,你们都没听到吗?”
众人都摇摇头,没空理会张顺,他们心中各有心思,却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王少陵和他团伙的马军山二人算是死里逃生,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来,这本就是天大的幸事了。但二人的心思已经放在了这一箱子一箱子的财宝上。躺若能得到其中一些,别说是全部,就是得到其中百分之一,也够个人一辈子享福了。
但二人皆没有在探宝取财的过程中帮到孙雄兵什么大忙,两人心中思索着的都是在回去的路上如何起到作用,能分上一杯羹。王少陵因为这东陵少了几根手指,马军山更是损失了所有的土匪弟兄,却什么也没换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俩算是难兄难弟了。
张顺此刻也很纠结,这一次入墓,他的心思并没有林丽丽那么纯粹——为了救出父亲以及阻止孙雄兵盗宝。
他在老情人赵香梅面前允了诺,要在最短时间内筹得一百万。
张顺知道,这箱子里的宝物随便拿出一些兑换成钱,想要凑够一百万轻而易举。可他同样不屑与孙雄兵这样的人为伍,多年的从戎经历让张顺明白,这些土匪全都一个样,他们口口声声要创造新世界,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为了手中的权力而已。
就像那年他当逃兵时,同伴王东曾对他说过,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有用,而有些人,死了也就死了。
王东的话说得很对,如今他再一次见到张顺,张顺已经成了孙雄兵的副手,而曾经在张顺手下,死守山头和孙雄兵部激战的同伙们,坟头草都足有几米高了。
而张顺,则更是不认识自己这个曾经为他拼死拼活过的小小的同伙了。
张顺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兢兢业业劳作,踏踏实实努力的人不是成了多方争斗的牺牲品,就是穷得揭不开锅。而这些狡猾奸诈的人,却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餐餐大鱼大肉,包二奶三奶。
他不想和这些人同流合污,可他又明白,如果没有横财,仅凭踏实工作,恐怕再过一百年也攒不到这一百万。他扭头看向了自己曾经的长官张顺,却见张顺也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张顺并未注意到有个人正盯着自己,而他也早想不起来自己手下曾有个叫张顺的大头兵。他现在想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做掉孙雄兵并取而代之。
他曾经是孙雄兵死敌的副手,几年前他所在的部队被孙雄兵部击溃,在徐三水的邀请下,他带了残余的同伙投靠了孙雄兵,扩充了孙雄兵的实力。
可在他看来,这孙雄兵是不学无识之人,上了两年私塾勉强认识三五个大字,成日不务正业,拉帮结派,成为庙道会会首后,开设赌局坑骗钱财,逼良为娼拉人下水,随后又贩卖鸦片,却靠着这横财招兵买马发展势力,为人更是“墙头草”,谁厉害就投靠谁,却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成了这十二军的长官。
孙雄兵完全没有能领导几万军队的能力,这个十二军的位置,自己坐比他坐合适得多。而他手下的那个徐三水,更是有勇无谋,这一帮人简直是乌合之众。他们甚至以为盗取皇陵后能全身而退,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明白,满清退位皇室优待条件有一条,大皇帝退位之后,其皇族宗庙,陵寝,永远奉祀,由共和国选设卫兵妥慎保护。而如今本该起到保护作用的军队却盗了皇陵,这是重罪,闹不好要掉脑袋,事后仅凭那些土匪背锅远远不够,十二军也自然需要有人背锅。
这反而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离那个位置更近一步。不过孙雄兵总归是十二军的头,自然不能在这里直接除掉他,何时动手,成了张顺心中最重要的一个难题。
走在最后的徐三水还不知道张顺正计划着如何除掉孙雄兵并让他背上盗取皇陵的大黑锅,不过他徐三水可是准备动手了,孙雄兵临走时曾在他脖子上抹了一下,他立刻明白孙雄兵是要杀人灭口。盗取皇陵可非同小可,这件事儿断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如今财宝到手,这些人已经毫无用处了。
他冲着手下做了个手势,同伙们见状将枪举到腰间,只等他一声令下,就将我这些人射杀。
我等人还没有意识到,身后已经有枪口瞄准他们了。他虽有准备,但至少觉得自己唬住了孙雄兵,孙雄兵多半会返回地面再对他们动手,却没曾想孙雄兵也明白他的心思,同样是虚与委蛇,暗中早留下了杀招。
就在徐三水准备下令开枪的时候,水雾中忽然飘起了下雨,淅淅沥沥点点滴滴落了下来。
“这怎么回事?下雨了?”张顺说道:“这可奇了怪了,这地下还会下雨?”
话音未落,这淅淅沥沥的小雨却成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坠落,砸在人的身上甚至有一种刺痛感。这雨越下越大,颗颗水滴砸破水雾,如同小炮弹一样落在地面,溅起无数水花。直到最后,竟然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不对,这不是雨。”我喊道:“大家小心!”
一个巨大的黑影冲破了水雾,俯仰之间便已经冲到了众人面前。我扑到在地,用余光瞥去,便见这是一个巨大的圆筒形生物,这生物远比他之前见过的所有生物都大。大到我根本无法度量其大小长短,因为我知道自己看到的仅仅是这怪物的一截身子而已,至于它有多长,我根本无法估计。
心想林丽丽之前在湖中看到的龙一样的怪物,或许就是这东西,它如此巨大,难怪林丽丽会往蛟或者龙那方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