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黄花大小伙?我看你就是根黄瓜。”徐心雨说道:“你以为人情是这么好还的吗?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敲了我后脑勺一下,这个仇我还没报呢。”
我无奈将脖子往前一挭,低头将后脑勺留给徐心雨:“实在不行你也把我打晕,不过得劳烦您照看,别让我被这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吃了,我虽是打晕你了,可我没要你的命。既是如此,我也就当回皇上,让你这个侍女伺候伺候了。”
“你想得可美。”徐心雨一巴掌拍在我的脖子上。
我看着徐心雨,一时间也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仿佛多少有点毛病,又好像城府很深的样子,和徐三水的确有些相像。
弄不清楚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我问道:“哪三个要求?”
“我自然是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怎么样?”徐心雨反问。
“这可不划算,万一你第三个要求是再要三个要求呢?”
“我可没你那小聪明,我说三个就是三个。”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人总以为自己有选择的机会,实际上你根本没得选择。你要是不答应,等出去了,我就把那批石匠都杀了。不光把他们杀了,我还要把他们的皮都剥下来,一张张晒干挂在你家门口,让你父亲看着,你本是有机会救下这群人的。”
听着徐心雨的话,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这女人疯癫的模样,我真相信她能做出剥皮抽筋的事情来。
但我又不想显得自己很被动,忽地摸出了一根箭矢来,佯装搭在弓弦上:“你的枪在腰间,我的箭就在弦上,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要是想杀我,你压根就不会救我。你要是救我一次,就一定会救我两次。除非某一天我求着你杀了我,要不然你不会对我动手的。不过用脚后跟想想,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徐心雨忽然靠近我,几乎是凑到我耳边说道:“我知道你答应了。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安全地将我爹带出去。看他那模样,显是遭了不少罪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那些石匠都要陪葬。”
我心想绕了半天原来还是父女情深这档子事儿,不过这徐心雨还真是谈判高手,如果他早知道徐心雨的底价是用徐三水的命换石匠的命,那也不会平白无故多许出两个要求去了,这徐心雨真是空手套白狼了。
他想起了不久前才答应林丽丽要将她和父亲安全带出去,现在又答应了徐心雨,他有些不明白,什么时候自己成了专职“带爹人”了。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不就是这么一件事情吗?我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只能说我尽量。”
徐心雨笑了起来:“要是你死不了,我再想想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做,还有两件事情哦。”
“第二件事情把你安全带出去。”我说道。
“没那么简单……”
徐心雨话音未落,我忽然抬起弓箭,箭矢从徐心雨颈部飞过,直中她身后扑来的那一东西,竟然是一人头蛛。
徐心雨回过神来,朝那落地的人头蛛连射几枪,确定将其杀死。
“我知道你会救我,何必再浪费一个要求?”徐心雨笑着说道。
“哒哒哒”的声音逐渐靠近,一个个人头从水雾中浮现,是一只只人头蛛。蜘蛛脚细长,在水雾中模糊不可辨认,如此看去,就像是一颗颗人头虚空飘在空中。
两人见状再没有废话,一人抬枪射击,一人搭弓射箭。
死去的人头蛛如同蹴鞠般落地,咕噜噜不知滚出去多远,短短片刻便落了一地,可更多的人头却是从水雾中浮现,地面上,头顶上,源源不断似乎没有穷尽。两人虽临危不乱,沉着应对,但面对茫茫而来的人头蛛,也渐渐招架不住。
两人只能且战且退,而这些人头蛛却紧追不放,这让我几乎在心中骂娘,心想这地洞百年间也未必有五十人下来,怎么这里忽然涌出了如此之多的人头蛛,难道全地洞的蜘蛛都来找自己了?
如此情况下也无法辨别方位,两人只能朝着一个方向快速跑去,可茫茫多的蜘蛛还是将两人逼到了死角。
两侧都是土壁,前路已断,后路又皆是人头蛛,徐心雨快速换下弹夹,而我也将手摸在箭袋上,只等和这几十只人头蛛决一死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而这些人头蛛似乎也意识到两人无处可逃,逐渐围成了一个弧形,将二人包在其中,跃跃欲试,随时都会冲上来。
但天无绝人之路,徐心雨隐约看到墙壁上似有一洞,洞口约半人大小,若能进入此洞,正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守住洞口,这些蜘蛛未必能杀进来。
她扭头对我说道:“掩护我,然后数三个数往我这里跑。”
紧接着,徐心雨便往左侧跑去,我闻言早就将三根箭矢握在手中,其中一根实握,两根虚握。那人头蛛见徐心雨忽地往一侧跑去,纷纷朝她扑去,徐心雨靠速度躲过几只,但剩下几只却躲闪不及。
我早有准备,接连发出三根箭矢,将几只人头蛛射落,而徐心雨则是一个前滚翻,毫厘不差滚进了壁洞。我也朝着徐心雨的方向跑去,却被之前扑向徐心雨的那几只人头蛛拦住去处。
只听几声枪响,徐心雨开枪射击,我几乎是踏着人头来到洞前,没有犹豫,他一个滑铲躲进了壁洞,旋即翻身又将弓箭对准洞口,可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
人瞄准洞口好一会儿,但人头蛛并没有跟进来,只能听到“哒哒哒”的声音在洞口徘徊,久久也没有散去。两人等了一会儿,我试探性地将反曲弓探出洞口,一只蜘蛛猛地扑到弓上,发现不是食物后,旋即又攀上外墙消失不见。
如此炮制几次,我才确定这些人头蛛一直守在洞外没有远离。但奇怪的是,这些人头蛛也并不进来,只是守在洞口,仿佛有足够的耐心等两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