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画面聚焦于日月帝国军帐,王朝歌接到密报。
军帐内,王朝歌指尖划过一份密报,眼神骤寒:“昊天宗…这个隐世万载的天下第一器武魂宗门,竟有出山之意?”
他指尖轻叩案几:“乱世,当用重典。这些超然物外的宗门,既想入局,便需知晓…如今的天下,谁主沉浮。”
一道命令悄然传下:“调‘破山’魂导重炮旅,陈兵昊天宗外三百里。不必开火,只需…亮出獠牙。”
天幕之外,昊天宗,云雾缭绕的山门内。
昊天宗大殿,宗主唐啸、唐昊、唐月华,乃至沉眠方醒的老祖宗唐晨,齐聚一堂。
天幕高悬,正映出日月帝国那支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钢铁炮旅,以及王朝歌那深不可测的眼神!
唐昊虎目圆睁,拳头紧握:“好个王朝歌!竟想以力压我昊天宗?我昊天锤,宁折不弯!”
唐啸面色凝重:“二弟,慎言!你看那魂导炮阵列…其威能,恐非我宗门大阵可硬抗。时代…变了。”
唐月华优雅面容布满忧色:“哥,王朝歌此举,意在威慑,非为灭门。其新政、其军威、其与魂兽共处之局…皆示其志在重塑乾坤。我宗避世万年,此番…或该思变。”
最深的震撼,来自唐晨。这位曾号称地面无敌的绝世斗罗,凝视着天幕上那冰冷的钢铁洪流与王朝歌麾下将士修炼【聚核凝神法】时引动的天地元气漩涡,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老夫沉睡百年,世间竟已生出如此人物…如此军队…昊天锤,或仍可称雄同阶,然…已难撼国势矣。”
殿内死寂。年轻弟子们通过天幕,目睹了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魂导科技的恐怖、新修炼体系的蓬勃、人兽共存的奇景…再对比宗门万年不变的清规戒律与闭塞,眼中难免流露出迷茫与向往。
是继续固守“天下第一宗”的虚名,依仗武魂傲骨,与这滚滚洪流抗衡到底?
还是审时度势,放下身段,在这前所未有的大变局中,为宗门寻一条新路?
压力,不仅来自山外的炮口,更来自门下弟子躁动的人心,与天幕所展现的不可逆转的新时代浪潮。
唐晨缓缓闭目,一声长叹似承载万钧:“啸儿,召集群长老…议会吧。”
昊天宗这柄曾经无敌的巨锤,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与…彷徨。
弹幕被这新旧时代的碰撞引爆。
“王朝歌直接武力威慑!霸气!”
“我昊天锤无敌!”
“不,你打不过…”
“昊天宗面临万年最大抉择:打还是和?”
“时代变了,大人!魂导炮面前武魂算啥?”
“赌五毛钱昊天宗最后会服软!”
王朝歌孤身踏上昊天宗古老石阶,身影在缭绕云雾中若隐若现。山门之内,两道强横气息早已锁定了他——正是曾于明斗山脉败于其手的两位宗主,牛天与泰坦。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牛天与泰坦武魂瞬间附体,庞大气息冲天而起,如临大敌!
“王朝歌!你还敢来此?!”泰坦怒吼,声震山野。
王朝歌目光平静,扫过二人:“在下此来,非为征战,只为送上一言:昊天宗若安守隐世之本分,可保传承不绝。若执意出山…便是自取灭亡。”
言辞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牛天眼神阴沉,与泰坦对视刹那,皆看到对方眼中屈辱与决绝。“我昊天宗,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便再领教高招!”
两人气势再度暴涨,竟欲拼死一搏!
就在二人即将出手的瞬间——
“咻——轰!!!”
远处天际,数十道刺目流光撕裂云层,精准无比地轰击在昊天宗外围护山光幕之上!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整个山门剧烈震颤,光幕明灭不定,涟漪狂涌!恐怖的冲击波席卷而来,吹得众人衣袂狂舞!
正是早已就位的“破山”魂导重炮旅,执行了第一波“武力威慑”!炮火齐射,声势骇人,却巧妙地避开了核心建筑与人群,只在边缘地带炸开!
牛天与泰坦身形剧震,难以置信地望向山外那一片已被炮火染红的天际!这毁天灭地的威力,远超他们想象!
炮火过后,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山门。所有昊天宗弟子面色惨白,望着山外那代表绝对力量的钢铁炮口,心中那点宗门傲气,被彻底击碎。
王朝歌依旧立于阶前,声音冷澈如冰:“此乃警告。下一波炮火,将不再留情。是战是和,尔等…自行抉择。”
牛天与泰坦僵在原地,拳头紧握,指节发白,最终,那滔天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缓缓消散。两人艰难地让开了通往山门的道路。
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所谓的武魂尊严,不堪一击。
王朝歌迈步,踏入昊天宗山门。他的身影与远处那些冰冷的炮口,共同在这一古老宗门的历史上,刻下了属于新时代的、无法抗拒的烙印。
正当牛天、泰坦迫于炮火威慑,侧身让路之际——
异变陡生!
两人眼中凶光爆射,竟毫无征兆地同时暴起!天青牛蟒虚影盘绕,泰坦巨猿拳风裂空!一左一右,直取王朝歌要害!这是蓄谋已久的舍命偷袭!
“宗主不可!”唐浪失声惊呼!
然,王朝歌仿佛早有预料!身形微晃,后发先至!双拳齐出,毫无花哨地迎上!
“轰——!”
气浪炸开!牛天、泰坦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鲜血狂喷,重重砸在山壁之上!伤势竟与当年明斗山脉时一模一样!两人瘫软在地,再无一战之力。
王朝歌收拳而立,衣袂飘飞,眼神冷冽如万载寒冰:“冥顽不灵,自取其辱。”
一片死寂中,唐浪连滚爬爬地冲上前,满脸堆起最谦卑的谄笑:“王帅!王帅息怒!此二人昏聩悖逆,已非我宗代表!小人唐浪,暂代宗主之位,我昊天宗…愿降!真心归附!”
他躬身几乎触及地面,姿态卑微至极:“快!快迎王帅入山!开中门!奏礼乐!”
顷刻间,剑拔弩张化为卑躬屈膝。
大殿内,王朝歌漠然扫视噤若寒蝉的昊天宗众人:“本帅最后告诫一次:安守山门,可保传承。若踏出此山半步…”
他目光掠过殿外依旧指向此处的森然炮口:“勿谓言之不预。”
唐浪“噗通”跪地,指天发誓:“唐浪对天起誓!昊天宗上下,自此紧闭山门,绝不参与外界纷争!若违此誓,天诛地灭!”言辞恳切,仿佛全然忘了片刻前两位宗主的拼死一搏。
王朝歌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身后,是重伤咳血的牛天泰坦,是跪地不起的唐浪,是一座彻底臣服的天下第一宗。
今日,他以最直接的方式宣告:旧时代的规则与骄傲,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砰——!”
坚硬的铁木扶手被捏得粉碎!唐昊双目赤红,浑身颤抖,狂暴的杀气几乎要冲破屋顶!
“无耻鼠辈!懦夫!!”他对着天幕中谄媚的唐浪咆哮,“唐浪小人!牛天、泰坦纵然败了,也是战死的鬼!岂能如此摇尾乞怜!辱我昊天宗门风!”
他猛地转向唐啸:“大哥!开宗门!让我出去!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维护昊天锤最后的尊严!”
他的愤怒,源于根植于骨的骄傲被彻底践踏。在他心中,战死远胜于屈辱的投降。
唐啸一把按住几欲暴走的唐昊,手臂青筋暴起。他脸色苍白,嘴角紧紧抿住,眼神中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前所未有的疲惫。
“昊弟…冷静!”声音沙哑沉重,“你出去?然后呢?让门外那毁灭性的炮火,将昊天宗万年基业、数千弟子…夷为平地吗?”
他目光扫过殿内那些年轻弟子惊恐未定的脸,最终落回水晶球上王朝歌冷漠的身影。“尊严…尊严要有命才能守住!不能…不能让宗门毁在我手里!”这番话,仿佛抽干了他所有力气。他在责任与骄傲之间,被迫选择了最残酷的现实。
一旁的唐月华,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彻骨髓的悲凉和清醒。
“二哥…大哥是对的。”她声音哽咽却清晰,“王朝歌…来,就不是为谈判,而是为立威。牛天泰坦的偷袭,早在他算计之中。他等的就是这个杀鸡儆猴的机会。”
她看向天幕上的魂导炮,“时代的车轮…已经变了。武魂的荣耀,挡不住钢铁洪流。唐浪…虽不堪,却或许为宗门…留下了一丝苟延残喘的火种。”她的理智,让她比任何人都更早看清了这血淋淋的现实。
最可怕的,是唐晨的沉默。
这位曾号称地面无敌的绝世斗罗,只是静静看着。看着牛天泰坦被瞬间击败,看着唐浪卑躬屈膝,看着王朝歌漠然离去。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某种坚持了百年的东西,轰然碎裂。
良久,他缓缓闭上眼,发出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仿佛瞬间苍老了百岁。
“传令…封山。凡我宗弟子…此生…不得出山。”
一句话,为昊天宗一个时代,画上了句号。他比谁都明白,从王朝歌踏上山门的那一刻起,昊天宗“天下第一宗”的历史,就已经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