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难道是……”
“穆宁雪！？是她要回来了吗？”
“真的假的！我还没见过她呢！”
穆宁雪的名字，在博城已经成为一个传说。
天生天赋、绝色容貌、被帝都穆氏本家接走。
这一切都让她充满了神秘色彩，成为无数博城少年少女憧憬和仰望的对象。
牧辰目光锁定在主席台的后方入口。
在那里，一道清冷绝尘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依旧是记忆中的那张精致得令人窒息的脸庞，但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头曾经如同瀑布般倾泻的乌黑长发，此刻竟然变得如同冰雪般纯净无瑕的银白。
那银色的发丝在明媚的阳光下流淌着清冷而耀眼的光泽，仿佛每一根发丝都凝结着冰霜的力量。
看来，冰晶刹弓已经在她体内了。
那件强大却也会在使用时侵蚀她灵魂的魔器，终究还是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这意味着她在帝都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也意味着她背负上了沉重的代价。
穆宁雪缓步走到主席台中央，站定。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长裙，身姿挺拔如雪中青松，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覆盖着一层永不融化的寒冰，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那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又似乎能穿透一切。
然后，没有任何征兆地，她的视线精准地穿过人群，牢牢地锁定在了牧辰所在的位置。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操场上所有的喧嚣、欢呼、窃窃私语，仿佛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抽离。
牧辰的视野里，只剩下主席台上那个银发如雪、清冷绝艳的少女。
穆宁雪的表情依旧是冰冷的，看不出丝毫波澜。
但牧辰却从她那双如同冰封湖面般的眸子里，清晰地捕捉到了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久别重逢的细微波动，有深藏的思念，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或许还有对他当年那般“冷漠”推动她离开的怨怼，以及连她自己可能都未曾明晰的依赖和眷恋。
那眼神太过复杂，包含了太多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东西。
牧辰也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避。
他的目光里有歉意，有关切，有欣慰，也有无声的问候。
两人就这样隔着喧闹的人群，无声地对视着。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那横亘在中间、长达一年多的时光与距离。
主席台中央，端坐着一位气度不凡、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正是穆氏在博城的代言人，穆宁雪的父亲——穆卓云。
他自然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女儿与台下那个黑发少年之间那短暂却异常专注的对视。
穆卓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但随即又缓缓松开，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并未出声干涉。
对于女儿穆宁雪，他内心始终怀有一份难以言说的亏欠。
他知道，女儿和台下那个叫牧辰的小子，算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当年牧辰“推动”宁雪去帝都，恐怕也是看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并非真的冷漠。
这份少年人情，他看在眼里，只要不过界，他也不好去做那个恶人，再去破坏女儿心中可能仅存的一点温暖。
只是…
穆卓云的目光变得有些深远和复杂，心中暗忖：宁雪啊，你如今展现的天赋越高，在家族中的地位越重要，将来你的婚姻大事，恐怕就越是难以由你自己做主了，穆氏这棵大树，荫蔽之下，代价也同样沉重啊……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可能由家族利益主导的联姻，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无力感和对女儿的怜惜。
台上穆宁雪与牧辰之间那无声的交流，看似短暂隐蔽，但也并非全然无人察觉。
至少，那些同样来自他们那片住宅区、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莫凡、张小侯等人，都隐约感觉到了那不同寻常的气氛。
他们相视一眼，眼神交换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含义——牧辰和穆宁雪之间，果然还是那样。
而对于操场上的其他绝大多数学生而言，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穆宁雪惊人的银发和绝世的容貌所吸引，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她目光曾在某个具体的学生身上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在他们看来，穆宁雪只是例行公事地扫视全场而已。
穆宁雪很快收回了目光，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从未发生过。
她走到主席台前的话筒旁，用她那清冷动听却毫无波澜的嗓音，简单地说了几句鼓励学子、祝愿考核顺利的场面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操场的每个角落，引来无数崇拜的目光。
说完后，她便微微颔首，径直转身，回到了主席台上属于她的座位，姿态优雅而清冷，仿佛一座精致的冰雕，再次与台下喧嚣的世界隔绝开来。
随着穆宁雪的落座，年度考核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各班的班主任和考核老师开始组织学生，按照学号依次上前进行修为测试。
操场上紧张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顶点。
绝大多数学生立刻将对穆宁雪的好奇和崇拜抛诸脑后，因为眼下，关乎他们能否继续留在天澜魔法高中学习的年度考核，才是天大的事情。
成绩不合格，可是真的会被开除的。
谁也不想灰溜溜地离开魔法学堂，回去面对父母失望的眼神和黯淡的未来。
牧辰将心中因穆宁雪的出现而泛起的涟漪压下，目光投向了班级前方的考核区域。
一班的队列前方，班主任薛丽——一位个子不高、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干练的中年女老师。
她环视了一下略显紧张的学生们，目光最终落在了队伍中神色最为平静的牧辰身上。
薛丽对牧辰这个学生观感极好。
成绩优异，修炼刻苦，不骄不躁，而且是班里最早成功连接七颗星子，释放出魔法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