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们结果的很痛快。
倒不是王垕有什么变态嗜好。
只是对于这样一群人,王垕也拿不准他们是真心投降还是有所图谋。
并且,王垕还不想让自己的火绳枪过早被外界知道。
至于臧戒,王垕已经想好了拿捏他的办法。
毕竟,一介平民,竟然私有甲胄。
光这一件事,就能给臧氏戴个谋反的帽子,直接灭了满门。
臧戒心中也知道,一路上,他的态度尤其好。
对此,王垕统统接受。
只是对于臧霸,王垕必须要确保他生不出二心。
虽然过去几年,无论是陶谦、曹操还是刘备,都是听之任之。
让臧霸自己在青徐一带,做了个山大王。
以贼治贼,都是几任主公对于这个地头蛇的让步,更是为了一方安稳,默许了他许多出格行为。
只是,眼下王垕与他们不同。
他不能容许北伐有失。
臧霸手下握着连接青徐两州的要道。
也守护着一处兖州进入徐州的要道——尼山、蒙山之间的谷地。
也就是说,如果王垕拿不下臧霸,随着北伐战线拉长,后方的补给线随时会被掐断。
还好,眼下手中有了臧戒。
臧霸是以孝出名,不可能会做出背叛父亲恩人的行为。
一路上,往后就在思考。
臧戒出事的地方离开阳约莫八十余里,并且离官道有一定距离。
为什么臧戒会去那里,而且还会带甲胄。
王垕很想知道,但料想他也不会轻易吐露实情。
对此,王垕的对策也能是徐徐图之。
不过,无论如何,在这个时代,忠孝两全、有恩必报是他们这些名人,为人立世的根本,就连臧霸这样的一方贼首,也不例外。
王垕叫人将一辆拉盐的车简单改造了一下,算是给臧戒休养用。
而臧戒的马车就在商队中部,其中当然是既有保护,又有看押的意味。
之后又派陈岩带上臧戒的信物,赶去开阳报信。
至于已经被杀光的贼众,王垕已经叫人搜了尸。
无一例外,几个头目模样的都是哑巴。
哑巴这件事,并没有太出乎王垕的预料。
只能说,幕后的这个势力能力极大。
大到从南到北都有这么一批人,在各自发展壮大,形成一股股势力。
幕后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王垕手中的线索太少,暂时还是猜不到。
王垕与关羽行在最前,王垕正听着关羽复述刚才得来的信息。
“那哑巴什么也没透露。”关羽语气平静,脑中正浮现出那个一心求死的哑巴头目表情。
不出王垕所料,他也没打算从那群死士挖出什么信息。
“那个舌头呢?”
“说了不少,但他只是个工具。”
随着关羽讲述,王垕也算是了解了这个团体的形成。
为首的哑巴死士是这支队伍的组织者和领导者,另外几个哑巴作为另外几个副头目。
而那个疯狂谄媚的家伙,就是他们的“翻译官”,为他们转述命令。
作为这样的狗腿子,他只知道执行的事情,而队伍核心的事情,也是一概不知。
“这个组织真是阴魂不散。”关羽联想起王垕讲述的遭遇刺杀之事,再加上皇宫出现过的死士。
他没有想到天子的死士竟然能蔓延到徐州北部。
天子的目的是什么。
关羽猜不透天子所想,只是一想到大哥还在天子身侧,他有些担心。
“云起……”
“这些死士可能是别人为天子所养。”王垕知道关羽所问,他开口解释道。
“不过,大兄可放宽心。荆州死士不会伤害主公。”
虽然这话是猜测,但以王垕的判断,那幕后之人肯定是忠于汉室天子的。
所以,如今主公刘备成了天子守门人,那人在找到更合适人选之前,一定会尊重天子的选择。
过去选择的是曹操,如今选择的是刘备。
除了刘备是皇叔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手中握有荆徐两州,具备争霸天下,复兴汉室的资本。
但是,如果曹操北伐成功,那曹军实力会极大增强。
到时候,那幕后的人倾向如何,不言而喻。
曹操一旦得势,主公的安危才是真该担心的。
这些事,也是王垕回到徐州以后,梳理出来得到的结论。
这也直接坚定了他北伐的决心。
“大哥!”陈岩从开阳赶了回来。
王垕越过陈岩看向他身后。
没有任何人马。
王垕心中隐隐不安,他询问似的看向面前的陈岩。
忙问道:“怎么一人回来了?”
陈岩也是一脸奇怪,向王垕禀报:“开阳城门紧闭,吊桥也全部拉起,完全是据守的模样。”
这下倒是奇怪。
王垕问道:“可给守将看了信物?”
陈岩点头:“只是守将说琅琊相领兵去了青州,叫我在外驻扎,等他回来再说。”
听完陈岩所说,王垕与关羽互相看了一眼。
关羽若有所思,开口提醒:“恐怕,臧霸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王垕点点头,眼下只能去问一下臧戒了。
不过片刻,王垕几人行到臧戒马车旁。
此时臧戒刚刚醒来,他见王垕过来,就要下车跪拜。
王垕可不想这样的宝贝疙瘩出意外,直接抓住车边,与臧戒交代着不必行礼。
方才考量着尊重臧戒,不便询问他外出原因,只是如今臧霸都离了驻地,恐怕其中还有阴谋。
王垕必须抓紧理清。
他开门见山,问道:“臧公,垕有疑问,还请如实回答。”
臧戒颔首,沙哑出声:“民,断不敢欺瞒王长史。”
王垕一直盯着臧戒的眼睛,发现他没有骗人的表现。
“臧公何故出现在林中?”
“我前些日染病,领了些武士往下邳去寻华佗神医。”
王垕点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后病愈便要返程琅琊,正在路上,就有开阳的兵士来报,说我儿在林中狩猎遇险。”
王垕抬手示意暂停,忙问道:“那人确是城中兵士?”
臧戒点点头,回忆道:“此人我确有印象,是流民入伍讨口饭吃,后来干活麻利,常被我儿用作信使。”
说着,臧戒也话语一顿。
他抬起头,看着王垕的脸。
“莫非,那人与林中贼人是一伙的?”
王垕不置可否,补充道:“我三弟刚刚去开阳报信,却得知琅琊相往北而去,恐怕也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这下,臧戒立刻急躁起来。
他僭越地紧紧握在王垕手上。
眼中满是父亲的忧愁。
这眼神王垕很熟悉,就在不久前才从陈珪脸上看过。
想来也是,所谓父凭子贵。
如今臧氏在琅琊及泰山四周算是独一档的存在,正是凭借着臧霸。
结果,顶梁柱恐遭暗算,这也意味着臧氏的生死,无论是从老父亲的角度还是一族之长的角度,都不是个小事情。
王垕感受到手上臧戒传来的温度,和轻微的颤抖。
王垕另一只手松开缰绳,覆在臧戒手上。
“臧公大可放心,垕会保琅琊相平安回来。”
随着王垕话毕,他迅速沉入识海。
就看见青徐交界,有一个代表臧霸的标记逐渐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