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号公交车的后车门打开，一个又一个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的中年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们沉默着走到老人队伍的后面，安静地排成一队。
而随着他们下车排队，中年人们的头发开始变白，脸上的皱纹开始加深，原本还算笔直的腰杆彻底弯了下去。
就好像突然老了几十岁一样。
这些人......是从中年站过来的吗？
张川想起了刚才在公交牌上见到的几个站名，不由得微微皱起眉。
要是中年站过来的中年人会在老人站变成老人，那老人去到下一站又会变成什么？
永眠站？
这怕不是死亡站吧？
张川看着慢慢走上车的老人们，对这辆公交车的情况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他沉吟了一会，见系统始终没说这辆公交车违法接客，只好换个角度问道：
“系统，这车没车牌，不算是违规驾驶吗？”
这车接客违不违法不好判定，但没车牌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只要系统判定这车违法，那张川就能出手了。
【......幽灵公交是诡异。】
【所以在路上行走无需车牌。】
系统的声音显得十分纠结，仿佛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般。
啥玩意？
它是只诡异，所以不用上车牌？
什么鬼道理？
张川一时间没弄懂系统的意思。
【幽灵公交可被定义为行人，所以在公路上行走时无需携带车牌。】
听到系统这么说，张川顿时就无语了。
很好，这很法律。
系统没出手，张川也没法处理这只诡异，只好顺着系统的意思，看能不能给这公交车安上一个属于人的罪名。
“那这幽灵公交算是在绑架吗？”
【幽灵公交现在的行为是用身体携带他人移动。】
【其身体内的人未有明显的反抗表现以及想法，无法判定是否是自愿性行为。】
【目前未有相应的法律对这一行为进行限制。】
“这不是因为他们被精神控制了吗？”
【无这类法律。】
……
在张川想办法给这幽灵公交安上一个罪名时，身边的苏诗语突然低声惊呼了一句：
“老师？”
张川顺着她的眼光望去，透过车窗，看见了一对中年夫妻。
两人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眼神空洞，没有惊恐的神情。
与其他的中年人不同，这对夫妻依旧是坐在车上，没有下车，仿佛这不是他们要去的站。
“车上还有人啊？”
刚才的注意力都在车牌等地方了，张川这才发现都走了几十个人下来了，这车上还有人。
异次元空间是吧？
我能告它非法改装肉体吗？
张川没得到系统的回应，不过也是意料之中。
见前车门要开了，张川就拉着苏诗语往外走了几步。
虽然这幽灵公交没有对他们出手的意思，但也不好靠得太近。
苏诗语虽然在看到自己的老师在车上，还看到自己的几个同学，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张川身边。
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张川救不救人是他的事，自己没资格去开口求他。
前车门打开后，张川看见司机的位置空无一人。
这并不奇怪，毕竟系统都说了这幽灵公交是个诡异，不配司机也算正常。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司机的位置上放了水瓶等生活用品，似乎是真有一个司机在这开过幽灵公交似的。
张川没再多想，他继续尝试一个个罪名报上去，看看能给这幽灵公交定什么罪名。
“聚众闹事算不算？”
【没有闹事迹象。】
“老人骑幽灵公交，算不算老人们虐待它？”
【.......不算。】
......
这幽灵公交仿佛是卡在了一个法律的盲区，张川和系统都拿他没办法。
就在最后几个老人即将走进车里后，张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自言自语道：
“话说这辆车是不是没有上油漆啊。”
听到他这个问题，苏诗语有点奇怪，但还是认真地看了会那辆诡公交。
确定这辆车真没有上油漆后，她老老实实地点了一下头。
“没错，这车没上油漆，也没穿衣服，那么就是表明这只幽灵公交是裸体的！”
张川异常兴奋地说出了一句苏诗语完全听不懂的话。
啥？
什么叫公交车是裸体的？
苏诗语迷茫地看着他，虽然对张川的神经质已经有一定了解了，但她没想到对方还没到极限。
张川没空管她，兴奋地在心里对系统说道：
“系统快给我上班，有人，啊不对，有诡异在公共场合裸体了！”
【.......】
【叮！幽灵公交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四条，在公共场所故意裸露身体，情节严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的拘留！】
【请宿主逮捕违法者！】
系统思考了好一会，觉得张川说得好像没有什么毛病。
完美！
看到系统提高自己执法等级后，张川呵呵一笑。
当即对着幽灵公交大喊道：
“那边的幽灵公交！你给我听好了！
“你在公共场合裸体！已经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四条！
“现在我要依法将你逮捕！
“请其他人立即离开，不要阻扰执法！”
听到他这话，幽灵公交的车灯闪了几下。
它有点疑惑，没听懂张川在说什么。
因为张川和苏诗语不是老人的缘故，它这里的幻象没法把对方直接拉上车，
所以幽灵公交并不打算管他们，但听到张川说他违法了，还是因为没穿衣服而违法，不免有些好奇。
它喇叭响起，向张川提问道：
“你是谁？”
“警察，不要乱动。”张川说了半句实话。
听到这话，幽灵公交更加不解了：
“你们人类警察不是早就全送死，死光了吗？”
它听其他诡异说，当年它们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有些自称是警察、自称是军人的人类想过来阻拦它们杀人。
于是就都死了。
张川默然了一下，没再接话，转而用起【交通指挥手势】把那些想要上车的老人全都控制住。
“啊......我......要......上......公......交。”
老人们边叫喊着，却边被张川给控制到一边。
“不准动我的客人！”
幽灵公交顿时急了，启动发动机直接朝张川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