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苏言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佳。
筑基初期的修为彻底稳固，体内储存的来自仙君和王长老的“精纯灵力储备”也充盈饱满，神识在优化版心法的锤炼下愈发凝练。
她甚至还抽空用优化能力把那块仙君默许存在的“小聚灵阵”又加固优化了一番，让静思谷的灵气浓度勉强达到了外门弟子居所的平均水平。
当那股熟悉的、冰冷而磅礴的威压再次悄然降临时
苏言正襟危坐，努力摆出一副“专业、靠谱”的表情。
凌霜仙君的身影出现在竹屋内，依旧是一袭白衣，风姿绝世，但若仔细观察，能发现他眼底深处比往日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开始吧。”
他没有多余寒暄，直接盘膝坐在了苏言对面那个优化过的蒲团上，闭上了眼睛，摆出了完全信任、任其施为的姿态。
只是那微微抿起的薄唇，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让一个筑基期修士探查自己渡劫期的道基旧伤，这在他漫长的修行生涯中，是绝无仅有的大胆与冒险。
苏言深吸一口气，知道关键时刻来了。
“仙君，请完全放松心神，不要抗拒弟子的感知，同时……请缓缓运转《流光剑诀》基础篇，尤其是第七式‘惊鸿一瞥’的发力法门，但只需引动灵力轨迹，无需真正发出剑气。”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可靠。
凌霜仙君依言照做。
他周身那浩瀚如海的灵力开始按照《流光剑诀》的路线缓缓流淌，虽然只是引而不发，但那精纯而凌厉的剑意，依旧让近在咫尺的苏言感到皮肤隐隐刺痛，呼吸都有些困难。
苏言屏息凝神，将自身那微弱的神识混合着“优化”系统的感知力，小心翼翼地探向凌霜仙君。
这感觉，如同蝼蚁在试图丈量巨龙的脉络，充满了敬畏与艰难。
她的指尖偶尔会随着感知的需要，轻轻点在他后背的几处关键穴位和经脉节点上，用以引导和放大感知。
每一次触碰，凌霜仙君的身体都会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
数百年来，从未有人如此近距离地、以探查的方式接触他的身体。那种陌生的、带着微凉温度的触感，以及随之而来的、仿佛能窥破一切虚妄的奇异感知力，让他道心微澜，极其不适。
【叮！凌霜仙君产生‘轻微不适’与‘被窥探的抵触’情绪，破防程度：轻微！窃取修为：渡劫期灵力少许！】
苏言心中暗喜：很好，开门红！
她继续深入感知，顺着灵力运转，逐渐触及到了那位于尾闾关窍附近的旧伤区域。
那里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糟糕。
经脉并非简单的断裂或堵塞，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枯萎”与“剑意残留”交织的状态，仿佛被某种极其霸道的力量侵蚀过，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并且还在被持续运行的《流光剑诀》剑意不断刺激着。
她看得入神，职业病又有点控制不住，一边感知，一边无意识地小声BB，像是在做分析笔记：
“唔……这里灵力的滞涩程度，简直堪比晚高峰凡人界京城的主干道，堵得水泄不通……”
凌霜仙君紧闭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咦？
这道伤痕边缘的‘纹路’……好奇特，像是某种法则侵蚀留下的印记？
还挺……别致？”
凌霜仙君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了一下。
别致？！
他那痛彻骨髓的旧伤，在她嘴里成了“别致的纹路”？
【叮！凌霜仙君产生‘愠怒’与‘无语’情绪，破防程度：中级！窃取修为：渡劫期灵力涌入！】
又一股精纯灵力入账，苏言精神大振，感知得更卖力了。
良久，她才缓缓收回神识和手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脸因为心神消耗过大而显得有些苍白。
凌霜仙君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她，带着不容错辨的询问。
苏言迎着他的目光，虽然内心因为连续薅到羊毛而雀跃，但表面却露出了凝重而自信的神情，斩钉截铁地说道：
“仙君，您的旧伤，能治！”
凌霜仙君瞳孔微缩，周身气息都波动了一瞬。
苏言继续道：
“但过程复杂，需要分阶段进行。
首先，必须疏通被剑意和旧伤堵塞、扭曲的经脉，这是个水磨工夫，不能急。
其次，需要用药力和温和的灵力温养受损的道基，恢复其活性。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可能需要重塑部分被侵蚀的经脉核心，这需要……嗯，更高级的材料和对您灵力更深层次的了解。”
她顿了顿，图穷匕见，睁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提出了一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要求：
“所以，这第一步疏通和后续治疗的前提，是得先让我这‘玲珑慧心’完全熟悉并理解您独一无二的灵力‘指纹’。
只有彻底了解了您灵力的特质、运行习惯以及剑意的根源，我才能制定出最安全、最有效的优化治疗方案，避免在治疗过程中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凌霜仙君沉默地看着她，眼神深邃，仿佛在判断她这番话中有几分真、几分是借机牟利的夸大其词。
苏言一脸坦然（内心：快答应！快答应！）。
半晌，凌霜仙君似乎是权衡了利弊，终于做出了妥协。
他手腕一翻，一枚约莫婴儿巴掌大小、触手温润、散发着淡淡凛冽寒气与纯净灵光的白色玉佩出现在他手中。
玉佩造型古朴，上面雕刻着简单的云纹，中心似乎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剑意凝聚。
“此乃‘凝神玉’，随本座多年，蕴养了一丝本座的本源灵力与剑意。”
他将玉佩递到苏言面前，声音依旧冰冷，但带着一丝默许，
“每月可借你观摩一日，用以……‘分析研究’。”
苏言强忍着内心的狂喜，双手恭敬地接过那块还带着仙君体温和独特凛冽气息的玉佩。
玉佩入手微沉，那精纯的灵力和内敛的剑意让她心神都为之一清。
“多谢仙君信任！弟子定当竭尽全力！”
她保证得信誓旦旦。
凌霜仙君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身形化作剑光消失。
确认仙君离开后，苏言立刻原形毕露，捧着那块玉佩，翻来覆去地看，感受着其中浩瀚而精纯的力量，笑得见牙不见眼。
“发达了发达了！这算不算信物？
定情信物？啊呸！是研究样本！
顶级的、可持续薅羊毛的研究样本！”
她内心狂呼，
“这东西要是拿出去拍卖……得值多少灵石啊？！
恐怕能把整个丹堂都买下来吧？！”
当然，她也只敢想想。
当务之急，是好好“研究”这块玉佩，争取在下一次“诊疗”时，能更精准、更高效地让仙君破防……哦不，是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