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望着不远处被两位义姐护在中间的古明渊,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随即就被更深的羡慕所淹没。他指尖微微蜷缩,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母亲在世时的模样——那些被公爵府仆人刁难的日子,母亲为护他周全而低垂的眉眼,还有十岁那年,母亲因他劳累过度、含恨而终的场景。
同样是孤苦出身,古明渊却能拥有两份真切的义姐之爱,那份被人牵挂、有人依靠的温暖,是他从未触碰过的奢望。也正因这份奢望,他才会执念于变强,执念于向那个从未给过他父爱的白虎公爵复仇。
就在这份酸涩与戾气快要将他包裹时,精神之海中突然传来一阵柔和的波动。天梦冰蚕的身影缓缓浮现,带着安抚的力量轻轻扶住他的胳膊,声音温和:“别想太多,雨浩!你也有属于自己的羁绊。那就是天梦哥我……”
叶骨衣与凌落宸四目相对,没再多说什么,只齐齐道了声“再见”,便转身朝着身后的方向走去,身影渐渐融入远处的人群里。
王冬的目光落在古明渊身上,想起他孤儿的出身,心底先掠过一丝同情。可当视线扫到他身旁那两位始终护着他的义姐——眉眼间满是真切的关切,连站姿都下意识将古明渊护在稍靠后的位置——那份同情很快就被欣慰取代,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同样的还有潇潇。
他暗自想着:虽然动手打他屁股那事,在自己眼里实在够混蛋,但现在看来,有人真心疼着、护着,倒也替他觉得开心。
古明渊的目光落在王秋儿和古月娜身上,暖意顺着心口一点点蔓延开来,连指尖都仿佛浸着温软。自他踏入这个世界,有幸被温柔包裹——星斗大森林里几位凶兽的庇护是一份厚重的暖意,而眼前这两位始终陪在身边的人,更是将这份温暖揉进了日常的点滴里,成了他最踏实的依靠。
凌晨三点,宿舍里静得只剩均匀的呼吸声。古明渊望着对面床上熟睡的王冬,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对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没再多看,轻手轻脚走到窗边,翻身跃出,身体刚在空中下坠片刻,背后便猛地展开一对截然不同的龙翼——左侧羽翼泛着神圣璀璨的光明,每一片鳞羽都似浸着月光,温暖而圣洁;右侧羽翼却裹着霸道浑浊的黑暗,鳞羽间萦绕着低沉的能量波动,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双翼一振,气流托着他的身体向上攀升,古明渊没有丝毫犹豫,调转方向,径直朝着星斗大森林的深处飞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两小时前,古明渊的意识沉入精神之海。这片精神领域早已抵达神王级别,只是他对这份力量的掌控仍显生涩——毕竟如今的他,不过刚将光明龙王与黑暗龙王遗留的九道封印突破至第四层。
意识落地的瞬间,他便看到了悬浮在精神之海中央的光球,那是伊莱克斯的残魂所化。面对这位异界而来的存在,古明渊始终带着十足的尊敬。在他心中,伊莱克斯为人师表、品性高洁,比起那表面光鲜、实则虚伪道貌岸然的海神唐三,不知要强出多少倍,说是甩下八千条街也毫不夸张。
悬浮的光球微微闪烁,伊莱克斯温和的声音从中传出:“孩子,多谢你让老夫恢复了些许神识,还容老夫在此寄宿。为作报答,老夫愿将魔法传授于你,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话音还未完全消散,古明渊哪有半分犹豫。他动作没有半分拖沓,更不在意姿态是否华贵,当即双膝跪地,对着光球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与郑重:“弟子拜见老师!”
古明渊刚落地,生命之湖旁的身影便尽数映入眼帘——碧姬、紫姬、万妖王、赤王静静立在一侧,兽神帝天周身萦绕着沉稳的威压,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带着几分审视。而湖岸中央,古月娜身姿挺拔,身旁的王秋儿则微微蹙眉,显然早已在此等候。
没等古明渊开口,古月娜清冷的声音便率先响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离那个王冬远一点。他是神界来人,大概率是海神唐三的后人,身兼海神、修罗神,还有魂兽与人类的血脉。我不希望你与他走得太近,保持距离就好,毕竟我们日后要对抗的,是整个神界。”
话音稍顿,她眸光微沉,目光似能穿透古明渊的意识:“还有,让你精神之海里的那个神识出来吧。我能感觉到,那个‘灰球’的层次,险些就达到了我曾经的地步——不是现在的我,是当年身为龙神时的地步。”
作为龙神半身,她说出这话时带着天然的威严,不过他当然也知道那个灰球也有可能是无限接近。
古明渊闻声立刻点头应道:“好的,娜儿姐。”话音落下,他的意识瞬间沉入精神之海,急促而恭敬的声音在其中响起:“老师!”
伊莱克斯的声音随即传来,带着一丝了然:“老夫知道了,你那位姐姐,是我踏入这片天地以来,见过的最强大的生灵。”话音刚落,一道灰色身影从古明渊的眉心缓缓飘出,悬浮在生命之湖上空。
古月娜的目光落在灰色身影上,语气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我能感觉到你没有恶意。不过,你是想恢复实力、神识,还有丢失的记忆吧?我可以帮你,但需要报酬。”
古月娜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伊莱克斯的灰色身影上,语气依旧平稳:“我可以帮你恢复神识、记忆,还有灵魂缺损的部分,但前提是,这个世界得有你需要的东西。”
“我需要生灵之金!”伊莱克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几乎是在古月娜话音刚落时便响起。
“吩咐下去,帝天,将库存的一半生灵之金给他。”古月娜没半分迟疑,直接对身旁的兽神下令。
帝天闻言瞳孔微缩,脸上掠过明显的震撼——生灵之金是星斗大森林的核心资源,一下拿出一半绝非小事。但他终究没有多问,躬身应了声“是!”,转身快步去调取资源,动作间透着对古月娜的绝对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