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想再次调动法力周天循环,可体内三滴法力,竟出现了相互倾轧吞并的趋势。
一时之间,苏砚也没什么法子,只能掐灭运转周天的想法,尝试着将三滴法力分得远远的。
“还好气海空旷,不然我还真不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分开彼此,再没有那种要吞并对方的感觉,苏砚暂时松了一口气,心神抽离气海,看向那些因为没有将领而再度散乱的灵气。
他虽眼热,却也知道修行不能一蹴而就,在没有弄清楚气海中的情况之前,他也不敢再胡来。
如若是正常的现象那还好,要不正常,一个不慎留下什么弊病,影响仙途,就悔之晚矣了。
想着,他的心神发散,循着若有若无的联系,重新归于灵台,苏醒过来。
才睁开眼,就见两个人像看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一样看着自己,其中一人,正是他那便宜师尊。
因为先前就听到了江离的声音,才没有从入定中苏醒,而今见到江离,他倒是不意外,当即起身行礼:
“弟子见过师尊,还有这位……”
“大师伯。”
不等江离开口,安之就自己报上身份,走上前来,绕着苏砚打量,嘴里不时传来‘啧啧’的声音。
一圈之后,更是直接上手,抓住苏砚的手腕,一股细微的气息从他的指尖闯入苏砚的胳膊,而后散到各处。
只是一瞬间,苏砚体内的状况就被他看了个透彻,他松开手,道:
“你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好运气不错,也知进退,不然怕是要遭不少罪。”
行脉其实并不简单,稍有不慎,岔了气,就有走火入魔的风险,轻则经脉受损,重则神魂被冲击,成为傻子,更严重些,甚至有性命之忧。
也就苏砚没有贪功冒进,只是丝丝缕缕的尝试,即便碰撞,也是在经脉能承受的范围之内,虽痛苦了些,但却无虞,还无意中起到了打磨经脉之效。
只是所纳之气过于微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提升罢了。
苏砚恭敬的喊了一声大师伯,也没有辩驳,只是讪笑:
“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听到他这话,安之笑了笑,朝江离打趣道:
“你看,他这会知道谦虚了。”
在外人面前,江离还是很给师兄面子的,他脸色虽然有些黑,却没反驳。
似不放心,他也抓起苏砚的手,探清情况,心下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严肃的道:
“能自己领悟炼气之法,走完‘感气’、‘纳灵’、‘行脉’、‘归元’四步,是你的本事,但切勿好高骛远,冒进行事。”
他把苏砚丢在藏书阁中自学,本意的确是打算让他增长见识,有自己的认知基础再修行,而不是把自己的认知加之其身,让他眼里再看不见其他的道。
但苏砚的进度,比他想象之中快了太多太多,不过半月时间,便开始了实践。
这本没什么,毕竟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一味的填充理论,很容易陷入空想。
关键是,苏砚成功了。
这很吓人。
炼气虽只是修行第一境,但万丈高楼,非是拔地而起,往后一切,都和所炼之‘气’有关。
若苏砚走歪了,他虽有法子将他拉回来,不会让其直接废掉,却也要耗费不少时间。
而且,先入为主的认知,一旦错了,便是打击,道心不济者,或许再升不起求道的勇气。
苏砚见江离严肃的脸,又不好说自己有进度的反馈,即便没有十成把握,也是十之九八,他只能垂首应是,心中也慎重了几分。
他再怎么蠢,也从两人的话语和神色中看出了些许端倪,自己先前的行为,绝对不只是炼气四步那么简单。
见苏砚神色,江离就知道苏砚多半是没听进去,这也算是天骄的通病,没有真正吃亏之前,旁人很难压下他们自我的意志。
“为师也不多言,你自己心中有数。”
江离点到即止,并没强求苏砚非要听他的,要是那样,他也不会让苏砚自由发挥了。
倒也不是真似他说的那么相信苏砚,而是他自信不管苏砚如何,他都有为其兜底的本事。
见江离没有刨根问底,苏砚心中松了一口气,除了侥幸,他还真不好解释,但也不想因此小事,便给人留下虚浮的印象。
他需要江离,或者说,他需要一个真正的引路人。
似乎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江离接下来的话,让他欣喜起来:
“想必你心中也有不少疑问,先去休息,明日到辩道崖寻我。”
说完,江离朝安之扬了扬下巴,传音道:
“师兄要是实在没什么事做,帮我发下请柬?魔域那几个地方,别人去我还不放心。”
传音之时,他已然面不改色的朝藏书阁外走去。
安之听到此话,当即面色一黑,知道江离在赶人了,哈哈一笑:
“我暮云峰还有些事,便先离开了,小子日后有空,多去我暮云峰走动走动。”
话音未落,此间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徒留笑声在苏砚耳边回荡。
待得他的声音散去,苏砚耳边清静下来,他晃了晃脑袋,低声吐槽道:
“话本中不是说初次见面,长辈都会给晚辈见面礼的吗?看来这些桥段,只是旁人臆想啊。”
这倒不是为了立人设,而是真心吐槽,只是把前世网文换成了此界的话本罢了。
他的话虽轻,但两位都不是凡人,自是听的一清二楚,青云外,安之脚下的云顿了一下,神识在储物戒中翻找许久,才取出一个瓷瓶,随手一抛:
“对了,初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这通脉丹便当是见面礼,你正好需要。”
听到安之的声音,再看面前突兀出现的瓷瓶,苏砚有一种被抓包的尴尬,愣在原地。
前面的江离见到这一幕,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见苏砚没有反应,出声提醒道:
“长者赐,不可辞,收下吧,何况这种小玩意,留他那儿也是放着吃灰。”
后面的话音比前面重了不少,也不知是专门说与苏砚听,还是说与安之听。
“谢大师伯。”
也不管安之能不能听到,苏砚说完才伸手接过瓷瓶,放入袖中口袋,快步跟上江离,离开藏书阁。
他确有不少疑惑需要解答,已然期待明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