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突破，有些出乎苏砚的预料。
他就是因为才提升过一大波，短时间没有突破的念头，才下青云在门中走走，增长见识。
见识确实是增长了，别的不说，就只是孟凡和他说的那些，就足够他对整个外门有了更新更细更全的了解。
而炎舞和叶倾仙的那一战，更让他知道外门天骄的强横。
然强则强矣，却并非无法追赶，只要稍作周旋，多争取一些修炼时间，不说稳赢，但至少不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可这些都不如在见到众多弟子为增加一丝生机而谨慎再谨慎的那一幕对他的冲击来的大。
或许是因为他自另一方世界而来，对修行有太多的滤镜，当他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两世的认知渐渐重合。
他惊觉修行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事情，而是一种立足的手段。
神魂似乎因为他两世认知的渐渐统一而被洗炼，福至心灵的，他就突破了炼气期的第一个较大的门槛。
“人生果真是一个不断祛魅的过程。”
苏砚只觉念头通达，心中轻快。
既有热忱、回报也还不错的谋生手段，他没理由不投入其中。
就如他对炎舞所说，败了就积累，落后就追，只要不是身死，便不该停下修行。
心中愉悦，苏砚似乎是忘记了自己面前还有一个人。
“你和我组队，我保你平安，你只需要把贡献和其他资源分我一半即可。”
龙傲天似乎是没听到苏砚拒绝，当场谈起了分配，似乎能和他组队，是苏砚莫大的荣幸。
苏砚听到他似听不懂人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叽叽歪歪，多看了他一眼。
一身宽大的深蓝色劲装，让他比同龄人壮硕的身材看起来愈发高大魁梧，双目有神，隐隐呈淡金色竖瞳，若与他对视，隐约有一股水汽氤氲的压迫感。
“看着还行，就是脑瓜子不太聪明。”
心中嘀咕一声，苏砚出声打断了他：
“我说我还有事，出不了任务。”
这一次，龙傲天终于是听清了苏砚的话，他一双淡金色的竖瞳中，水气氤氲，直勾勾的看着苏砚，冷声问道：
“你是在拒绝我？”
苏砚顿时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心中一凛，知道眼前之人非是等闲之辈。
他发现自己似乎是遇上极品了，不由有些头疼。
“这位师兄，我真有事，下次约。”
好汉不吃眼前亏，为免言语间爆发更激烈的冲突，苏砚再度解释，没把话说绝，也算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在他看来，正常人听到这儿，怎么也知道他不想组队，不会再纠缠于他。
可龙傲天不同，他眼里露出冷意，语气之中满是怒意：
“好！好！好！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拒绝我龙傲天的邀请，你是第一个！”
苏砚听到如此中二狂傲的话，还有那个经典的名字，忽然就释怀了：
“原来是龙傲天啊，那没事了。”
当然，心中这么想，面上可不能如此表示，他生怕龙傲天一言不合就出手，悄悄靠近了身边的执事玉璧些许，才道：
“原来是龙师兄，久闻大名，师弟修为浅薄，还要沉淀，实在无缘师兄照拂。”
说着，苏砚还露出为难之色，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师兄实力强横，振臂一呼，自有许多师兄弟愿意与你组队。”
他的确是做了不少心理建树，方才说出这话。
但技不如人，他没有给自己找不痛快的癖好。
这些话似乎让龙傲天很受用，先前还有的些许怒意消散无踪，再度露出和煦的笑意：
“修行要紧，师弟自去，若是遇上什么难事，也可与我说说，师兄在这外门，还有些面子。”
见他态度缓和下来，苏砚心中惊奇，没想到溜须拍马这一套这么管用。
没有多做停留，他拱手告辞。
见他离开，龙傲天脸上的笑意散开，面色凝重起来：
“瞬息突破，水到渠成，外门之中竟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当真是藏龙卧虎。”
玄机殿这么多人，他独独找上苏砚，并非巧合，而是感受到了苏砚身上一闪而逝的法力波动。
“可惜他太过谨慎，没能探出什么。”
收回目光，他的神念沉入令牌，看向新接的任务：
“交易灵根，是邪修？还是骗子？”
念动间，他已离开此地，他完成任务，并不需要组队。
苏砚并不知道龙傲天是为自己而来，他离开后，径直朝万法楼而去。
他发现自己虽有法力，却只能简单以之加持自身，增强些许目力以及速度，真要遇上战斗，全无招架的手段。
道为术之本，术为道之用，空有道境法力，没点儿法术傍身，苏砚很没有安全感。
而万法楼中，便收录有魔门九成以上的功法、法术、神通。
凡门中弟子，皆可从中领取一法、三术修行，更多的，就需要门中弟子以贡献换取了。
苏砚身为亲传，有江离传授的一经一道，自不需要再去楼中选法，但法术却可修行，且没有外门那般有数量的限制。
当然，也只是法术没有限制，若他境界到了，需要修习神通，除非江离为他准备，否则同样要他自己以贡献换取。
万法楼和玄机殿相差不远，虽称楼，但更像是一座只有塔座没有塔尖的三层小塔。
苏砚的目光缓缓扫过古朴楼阁，最后停留在了楼阁之外的一块显得极为古老的匾额之上。
匾额上书有“万法楼”三个颇显古气的字体，略微有些显黄，匾上的沟壑，显示着岁月的沧桑。
古老的字迹，显然是历经过岁月的摧残，苏砚不禁为那字体中所蕴含的古朴意境而感到震撼。
两世为人，即便记忆之中的年岁叠加，也不过三十余载，他何时体会过这种沧桑？
待心潮平复，他才举步向楼内走去，腰间悬挂的令牌散发着微光，仿若在沟通什么，苏砚感觉面前泛起一层无形的涟漪，涟漪之后，万法楼更为清晰。
走进其中，他发现这里没有玄机殿那么多人，唯有一个老者仰躺在椅子上，一手持着蒲扇，悠然扇动。
任苏砚怎么看，那老者都是凡人模样，可即便没有前世那些认知，他也知道万法楼这般重要的地方，不可能有凡人。
恭恭敬敬的行了晚辈礼，他递上腰牌，道明来意：
“弟子苏砚，想修行些法术傍身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