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黑袍人的视线扫过，苏砚只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物般，被上上下下看了一个通透。
再结合先前的种种，苏砚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俊郎的青年，在修行界中必然不会是什么小角色。
“双灵根……三灵根……”
听到他的话，苏砚心中微惊，没想到那两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人也有如此天资。
若是自己没有开挂的话，那已经是自己拍马也赶不及的天赋。
就在他吃瓜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一暗，那黑衣人已然到了自己的面前，只听他惊疑一声，抬手就朝自己抓了过来。
苏砚想避开，可他惊骇的发现，时间好像变慢了，自己的思绪，自己的动作，都变成了分解的慢动作。
可偏偏那一只抓向自己的手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的胳膊才刚抬起些许，就被那一只手抓住，或者说，分明就是自己主动送进了那只手中。
而后苏砚便感觉到一股不大，但莫不可挡的充沛的力从那只手通过自己的胳膊涌进了自己的身体，四处穿巡，像是君王在巡视自己的江山。
“咦？”
黑袍人再次发出轻咦声，随着轻咦响起，苏砚只觉得那不可抵抗的力变了，这一次它不再是巡视领土的帝王，而是来去无踪的刺客！
苏砚已然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但偏偏他又能知道那道气息在自己体内穿巡。
“真是天灵根！还是天灵根中都极为罕见的空灵根，天助我也！”
黑袍人放开了苏砚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毫无顾忌的便开始挖人：
“小子，可愿随本尊修行？”
天灵根确实稀有，但放眼整个修行界，每百年还是能找出来百八十个，但空灵根是真的千年万年都未必有一个。
一方面是灵根本身稀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空灵根的特性不会被轻易检测到，很容易被当成凡人，明珠蒙尘，泯灭于众。
因为凑得太近，苏砚甚至能感受到黑衣人的鼻息，隐隐闻到一种惑人的异香。
近距离看着那张几乎凑到自己脸上的脸，俊郎之中，又有些许妖异。
有过先去的教训，苏砚已然不敢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轻易做出什么决定，他还未作答，有人先开口了。
“前辈，这位是我仙门弟子，您这样不太合适吧。”
一听黑袍人的话，顾长欢坐不住了，当即把仙门搬了出来。
说来也怪，先前她和顾长歌还觉得苏砚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想早点脱手，可真正有人想要接手，她心中不仅没有甩开麻烦的轻松，反而是不乐意居多。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早早安排好了一个人的行程，却突然被打破。
黑袍人站直了身子，朝顾长欢看了过去，一双丹凤眼眯了起来，笑盈盈的反问道：
“仙门弟子吗？是拜在哪座山峰，哪位道君门下？”
顾长欢答不上来。
即便苏砚已经口头应下，拜入仙门，但他们仍然做不了主，只能将苏砚三人带回仙门，等师长安排。
至于哪位道君，哪座山峰，那些全然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
他们最大的便利，也只是路上的这些交情，能让苏砚几人做选择的时候，对他们所在的山峰有些许亲近。
当然，也是顾长欢并不知道自家师兄最开始那大胆的想法。
见顾长欢答不上来，黑袍人转头看向苏砚：
“你来说？你拜的仙门哪座山峰，哪位道君？”
苏砚自然是答不上来，他甚至都不知道仙门叫什么，有哪些山峰，又有哪些道君。
甚至就连道君代表什么他都不清楚。
对上黑衣人那似笑非笑的戏谑目光，苏砚选择实话实说：
“我只是一个求仙的凡人，奈何没有灵根，入不得那玄天宗，心灰意冷之下寻了短见，幸得两位仙长相救，才有了现在的缘法，得偿所愿。”
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自然不会有什么负担，但他透露的这些信息，却又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这是苏砚有意为之，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了，前身在此之前，也只是凡俗中一个家境不错的小少爷，那些记忆过于广泛，只是让他勾勒出这个世界最外围的框架，更细的东西，前身也不知道。
原本的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以后慢慢了解，但黑袍人的出现让他有了选择。
只是他并不敢轻易决定，他不知道这个选择相较于原来是好是坏，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顾长歌二人所在的仙门在修行界中是什么样的存在？眼前的黑衣人又来自什么势力？神尊是什么？道君又是什么？
唯有让双方的冲突继续，他才能获取更多的信息，帮助自己做出相对正确的选择。
正如苏砚所想那般，他的话让江离来了兴趣，他眉头微挑，上下打量着苏砚。
他见过不知多少求仙的人，能如愿者千不足一，而其中真正有资格称修行者的，更是廖廖无几，能有苏砚这般起起伏伏的经历的，还是独一份。
“果真是有些气运在身，连我都看不透。”
看着苏砚身上那模糊的气机，江离心中一动，愈发志在必得：
“有这空灵根，我也不需要再去找什么纯阳灵根了，直接将他当成纯阳灵根培养便是。”
空灵根最大的优势就是不会如其他灵根一样局限于某一种属性的灵气，但并不是说空灵根的修行速度就会比别的灵根快多少。
事实上，不管是空灵根还是其他的单属性灵根，它们对天地灵机的感知是没有多大区别的，而修行之法多是突出最优，往往都是专精某一种属性的灵机，正常修行的话，只要有品质相近的适配的功法，天灵根修士的修行速度都大差不差。
在这方面，空灵根并没有明显的优势，它或许是降低了对适配功法的要求。
任何一本适合天灵根的修行之法，都能让空灵根修士修出不亚于相同天灵根修士的本事！
而纯阳灵根实在难寻，他也没那么多时间等下去，若非如此，他一个化神尊者，还不至于舍下面皮和两个小辈抢人，即便是另一种天灵根。
心中念头闪过，江离眸中闪过危险的光，看向苏砚：
“缘法吗？遇上本尊，亦是缘法，现在你只需要回答我，要，还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