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雨怀】
撇捺天公写,雨丝斜织满庭纱。
风摇蒲叶沾青露,水漫苔痕湿碧阶。
今朝恰是端午日,谁怀屈子涉江沙?
楚江波里龙舟远,只把幽怀寄艾芽。
赏析:
《端午雨怀》赏析:雨织端阳里的追思与幽怀
这首诗以“端午雨”为线索,将天工雨景、节令风物与屈子典故无缝相融,既绘出端午雨日的清润之美,又藏着对先贤的追怀与个人的幽思,景中含情,典中见志,韵味醇厚。
一、起承转合:以雨为线,脉络环环相扣
全诗遵循古典律诗的“起承转合”节奏,从雨景入笔,借节典转情,终以寄怀收束,层次分明且情感渐深:
-起笔妙喻,破题入景:“撇捺天公写,雨丝斜织满庭纱”开篇即惊艳——将斜雨比作“天公书写的撇捺”,既赋予自然雨景以人文意趣(如笔墨落纸),又暗合“书写怀思”的题旨;后句“斜织满庭纱”则化抽象为具象,“织”字写出雨丝的绵密连贯,“纱”字显雨雾的轻柔朦胧,瞬间勾勒出“雨笼庭院”的静谧画面,为全诗奠定“清润含蓄”的基调。
-承句绘物,融景入节:“风摇蒲叶沾青露,水漫苔痕湿碧阶”承接首联的“雨”,聚焦端午特有的景物,让雨景更具节令辨识度:蒲叶是端午常用于辟邪的植物,风摇蒲叶、叶沾雨露,显雨后生机;苔痕覆阶、雨水漫过,见雨势的绵密——“摇”“漫”“湿”三个动词,既写活了雨后景物的动态,又以“青露”“碧阶”的清新色彩,衬出端午雨日的润泽,同时“湿”字也暗合后文“幽怀”的沉郁,为情感铺垫。
-转句融典,情随节生:“今朝恰是端午日,谁怀屈子涉江沙”是全诗的“转”,将“雨景”与“节日”“典故”绑定,让情感跳出单纯的“赏雨”,更添厚重:
其一,“端午日”直接点出节令——端午本是纪念屈原、龙舟竞渡的热闹时节,诗人却在雨庭中静思,以“节日本身的厚重”引出“追怀”之情,让“怀”有了时令依托;
其二,“屈子涉江”化用屈原《涉江》与投汨罗的典故——屈原遭贬后作《涉江》明“上下求索”之志,最终抱石投江,此处“涉江沙”既与雨景中的“水”(漫阶雨水)呼应,又以“谁怀”的反问,将个人对屈原的敬慕,扩展为对“先贤风骨是否被铭记”的叩问,让“幽怀”多了份历史感,而非单纯的个人愁绪。
-合句寄怀,余韵悠长:“楚江波里龙舟远,只把幽怀寄艾芽”收束全诗,将“追怀”落到具体的端午意象上:“龙舟远”是虚写(或实景中的远望)——楚江上的龙舟竞渡本是端午核心习俗,“远”既写空间上的遥远,也暗喻“先贤事迹虽远,精神仍在”;“寄艾芽”则是情感的落点——艾芽是端午辟邪、祈福的信物,诗人将对屈原的追思、个人的幽怀,都托付给这株雨中的艾芽,不直白悲叹,却以“托物寄情”的含蓄,让情感留驻在清润的雨景与节物中,余味绵长。
二、意境与情感:雨润端阳,思接古今
全诗的核心意境是“端午雨日的清润与沉静”,但情感并非单薄的“静”,而是“景、节、典、情”的深度融合:
-雨的“斜织”、蒲的“摇露”、苔的“湿阶”,构成了“清润自然”的景之基;
-端午的“龙舟”“艾芽”,赋予景以“节令厚重”;
-屈子的“涉江”之志,则让景与节承载了“先贤风骨”的魂。
最终,诗人的“幽怀”既有对屈原“上下求索”品格的敬慕,也可能藏着个人对理想或故旧的牵挂,但这份情感始终融在雨景与节物中,不张扬、不悲戚,如端午的雨般绵密深沉,读来既见雨庭的清新之美,更能感受到“思接千古”的厚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