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武因为是幕府捕快,虽然也有人挑战,但终究是害怕幕府的权威,大多数人只敢起哄。
但这十日,是京都武馆的规矩,李武想要重开「吉冈门」就必须接受任何人的挑战。
九天时间一晃而过,期间陆续有不知死活的浪人上门挑战,但都是些学艺不精的货色。李武轻松解决,「武道狂之心」数量到达89枚。
可越是轻松,他反而越担心。因为麻烦不会消失,只会凑到一起变成大麻烦。
今天是“十日挑战”的最后一天,这意味着大麻烦将要在今天出现。
清晨,李武又跑步去「阿蒲茶屋」买了两碗鳗鱼粥,打算带到「虎狩门」和斑目椿一起享用。
路过「花街」,他又见到了灰蓝色眼睛的少女,眼神忧郁且破碎。
“喂,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他停下脚步和阿蛮打招呼。
阿蛮惊讶地看着托着两碗粥还在原地高抬腿的李武,“我还好,反倒是官爷你……明明肩膀被咬下了一大块肉……”
“嗨呀,那对我来说就是擦伤。你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李武注意到阿蛮背后的屋子被贴上了封条。
阿蛮局促地蜷缩在门口,“因为……没钱交租……我被赶出来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等到泪水划出眼眶,一碗热气腾腾的鳗鱼粥摆在她眼前。
阿蛮红肿的眼睛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李武,“我……不用……谢谢。”
但是女孩不知道吞咽口水的动作已经暴露了自己,李武直接把一碗鳗鱼粥放在阿蛮手里,“吃吧,我还有一碗呢。”
阿蛮:“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吃?”
李武:“……你要是不想吃就还给我。”
阿蛮终究没有抵抗住美食的诱惑,大口地吃了起来。她这两天都喝冷水来果腹,若是李武没有停下,她可能今天就会昏倒在街头。
阿蛮迅速吃完了一碗鳗鱼粥,还留恋地用手指刮下碗底的米粒。
“没吃饱吗?”李武微笑着看向她。
阿蛮俏脸一红,避开他的视线。
两人坐在屋前,看着逐渐热闹起来的「花街」。
阿蛮缓缓开口,“官爷,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世界……母亲和其他人都觉得我很奇怪。”
“不奇怪,我也经常这样想。”李武这句话可不是安慰,他对于这个世界依然保持距离。
“那就跟我走吧,正好离开「花街」这个地方。”李武突然提出邀请,让阿蛮猝不及防。
阿蛮今年十六岁,已是可以结婚生子的年纪。而且她容貌清丽,配上她有些忧郁的气质和异域风情的眼睛,不少来这里的客人都想对阿蛮下手。
其实这些天也有母亲的客人过来,要带阿蛮回家……但她都拒绝了。
她看着李武的琥珀色眼睛良久,最终咬牙点头同意,拉着李武的衣袖一路离开了生活十六年的「花街」。
她当然想错了,李武并不是那种意思。
阿蛮也很快明白了这点,因为李武把她带到了「虎狩门」,一名超级漂亮、身材绝顶的女人欣喜地迎接李武。
李武把剩下的那碗鳗鱼粥递给斑目椿,并向她说明了阿蛮的情况,希望她能照顾阿蛮一段时间。
“这当然没问题了!”
果然,李武就知道小椿这样善良的姑娘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
斑目椿柳眉皱起,突然贴近盯着李武,搞得他身体后仰,“怎……怎么了嘛,小椿?”
“你这几天不都是和我一起吃早餐吗?怎么今天就只有一碗鳗鱼粥!”
阿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李武亲昵地用手拉住斑目椿的脸颊,“我今天晨练完太饿了,在阿蒲那儿吃完了,你快点趁热吃吧。”
斑目椿向李武撒娇,一定要两人分食一碗粥。
看着腻歪的两人,阿蛮心里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胸口那个血咒又发作了吧,她心想。
……
只身回到「吉冈门」,鸭野菊、金田一通庵和坂本权之丞在打扫整理屋舍,李武和平松静进行【杀意感知】练习,这是他先前答应的承诺。
平松静点上熏香,两人在静室中相对打坐。
打坐是一件很折磨的事情,李武一开始尝试时发现就像是主动把自己关进单间监狱,一无所有的世界是一种无聊至极的折磨。
而且打坐还不允许幻想,每次李武一开小差平松静都能立刻察觉,用木槌敲击他的脑袋。
更不允许睡觉,一定要保持清醒接受这种折磨。
不过连着九天的打坐,李武渐渐找到了感觉。
闭上眼睛的黑暗,并非是一无所有,而是自己,是天地,是众生。
重要的东西眼睛是看不到的。
李武突然有所感悟,口中喃喃自语道:“当观水月,莫怨松风……”
虽然闭上眼睛也主动关闭了『死神之眼』,但他似乎感觉到一把木槌停在自己头上。
他慌忙睁开眼睛,看见了朝自己微笑的平松静,“宫本武藏,你成功地用心来看待世界,你通过了我的禅修考验。”
“呼——”李武吐出一口浊气,刚刚的奇特感觉让他如梦似幻。
“门主!”金田一通庵推开静室的门——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尊称李武为“门主”,“其他道馆的馆主们一齐登门拜访来了!”
“预料之中。”李武起身向着平松静鞠躬,从容地走向院中。
十名气度不凡的武道大家站在院中,从他们站姿李武就能感受到他们强的可怕。
其中有李武认识的人。
「虎狩门」代理馆主——斑目椿,「安纲门」馆主——山城国安纲,「望月门」馆主——望月白云斋。
李武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还有他不认识的七个人,斑目椿来到李武身边为他介绍。
「樱云门」馆主——橘一文字,李武一开始还以为是个中年的贵妇,经斑目椿提醒得知是个“倾奇者”大叔。
「无念门」馆主——中村尚政,一个抱着长枪的和尚。宝藏院胤荣的直传弟子,在兴福寺旁传授宝藏院流枪术
「隼剑门」馆主——伊藤弥兵卫,面相凶狠的独眼大叔,杀气腾腾。修习过【杀意感知】的李武估计其至少斩杀了上百人。
「神武门」代理馆主——千叶吉次,一个看起来憨憨的大叔,据说像长谷川胜也一样只是个教头。但……「神武门」被李武杀没人了,剩下他成为了馆主。
「北辰门」馆主——小野寺忠秀,他的身材高大,却长了一张娃娃脸。虽然看上去和善,但是肩上扛着一把超长薙刀,腰上还挂着太刀。
「天岚门」馆主——渡边甚内,一个两鬓花白的大叔,身材挺拔。他的儿子——渡边源一,人称“剑心”,被誉为京都年轻一代剑客第一人。
「铁斋门」馆主——西阵鬼十手,一个满脸伤疤的怪人,腰上别着锁镰与短太刀,两只眼睛正一大一小地瞪着李武。
李武突然笑了起来,算上「吉冈门」和「莲花门」,这下京都十二道馆的人居然都同时站在了这个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