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海一听“反贼”二字,便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眼前。他还要继续观察一下少年的品性,才会做出最终决定。
巷子里阴暗潮湿,空气之中还混合着腥臭的味道。
在这逼仄的巷子里一群身材瘦弱的孩子们合伙欺负人高马大的少年,哪怕是拳脚相向,少年也不过是抱着头,任由他们殴打。
不过当其他孩子开始辱骂少年,以及少年的娘亲之后……
少年忽然握紧了拳头,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声怒吼!
“你们再骂我娘,我就杀了你们!”
他的身材原本就比别人高大,身上居然还有些拳脚功夫。少年眼眶通红,手上青筋暴起,手脚并用三下五除二,就将其他孩童轻松打倒在地!
小巷里面只能听到其他孩童抱头求饶的声音……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不敢了……”
说罢,纷纷四散而逃!
那少年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去追其他逃跑的孩子……
参军程进笑了笑,“这少年有些意思,明明可以打到所有起伏他的同伴,却要忍受着,一直等到无可奈何才出手……”
“莫非是有难言之隐!??”
李山海自幼也是失去了父亲,虽然村子里的村民都比较淳朴,但是娘亲也交代过不要惹事生非,没有父亲的孩子有时候是会比较容忍的。
从这里也能看出对方母亲的某些品性……
“程参军,我们过去吧。”
李山海朝着站在原地发愣的少年走去,在少年疑惑的目光中轻声说道。
“孩子,你的拳脚功夫不错,想不想参加青州军,建功立业?”
乔峰本来在懊恼自己怎么没管住手,失手打了巷子附近的其他孩子。不过很快听到眼前一个朴实无华的男人的话,愣了片刻。
他感觉到男人身上有一种浑厚的气质让自己畏惧,因此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参军?我不行啊……我……娘,她不同意……”
“而且我……有罪……似乎也不能参军……”
乔峰有难言之隐,但是不方便告诉外人。
“没有什么不行的,走吧,我们去和你的母亲说说……”
乔峰打量着李山海和程进,李山海身上有强大的压力,程进则是一副神仙模样。
乔峰觉得这两个是有来头的大人物,不至于来到这偏僻的巷子消遣自己,于是点点头,“走,你们跟我来吧!”
三个人才走没两步路,从一旁的院子里走出来一个面容中上,皮肤白净的女子。女人身材高挑,笔挺的双腿笼罩在陈旧的衣饰下,依稀还透露着淡淡的风韵。
她此刻皱着眉头朝着乔峰走来,语气不悦,说起话来却还是轻声细语的,有些柔软。
“乔峰,你出门之前我怎么告诉你的!?”
“不要惹是生非,长着有些武艺就欺凌弱小。你看被别人父亲找上门来,吃亏的还是你……”
一边说着乔峰,妇人一边脸上挤出笑容,朝着李山海和程进连忙道歉。
“两位官爷,我家乔峰打了人,我作为娘亲愿意出钱弥补,求您不要继续追就下去了……”
李山海看着眼前颇有韵味的女人,轻轻摇了摇头。
“你家孩子年纪轻轻,但是武艺很不错。我希望能让乔峰参军,建功立业,你看如何?”
听到参军,妇人瞬间警惕起来,仔细的打量着李山海,
“让乔峰参军,你是谁?”
“李山海。”
妇人听到李山海的名字之后,脸色瞬间大变!
她眼眶瞬间有些红肿,神情从错愕愤怒再到脸色发白,有些畏惧,连忙将儿子乔峰拉了过来,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休想!我是不可能让乔峰跟你走的!”
“乔峰,快点跟娘回去!”
说罢,妇人如同见鬼一般,连忙带着儿子进入到了院子里,紧紧的关上了院门。
“砰!”
程进笑了。
“刚才的妇人名为罗翠,是天风营前任什长乔武的夫人。很明显,她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斩杀了乔武的事情。”
“所以,她不可能让乔峰跟你走的。”
李山海看着破落巷子的小院,分明是一处楼阁的后门。他稍微抬眼去看,就看到远处阁楼上一片白花花的……
李山海过去二十年除了在田间地头种地,就是在军营中熬炼筋骨,未曾见过这般场面,有了片刻失神。
“咦,是什么地方?”
程进愣了片刻,
“你不知道?这里是青州有名的娼馆,万紫院的后门。罗翠被收走了家产之后,救跻身在这里帮工谋些生计……”
“娼馆么?”李山海神色一暗,将目光从远处的雪白收了回来。
他默默的看着两人寄居的小院,没想到乔武的遗孀落得如此下场。他对程进说到,
“劳烦程参军派一个人守着,我想她会同意我的。”
程进有些诧异李山海的执着,随口说道,“难道李将军看上刚才的妇人了?”
李山海没有搭理程进,已经独自返回了。
……
当李山海从万紫院后门回到天风营时,已经接近傍晚。天风营众将士为了能够出征,因此都是认真训练。
此刻校场上人声嘈杂,各个汉子都在磨练拳脚,喊杀声阵阵,尤其是在李山海靠近校场之时,变得震天撼地!
这场针对李山海的刻意罢训,已经宣告破产。
天风营什长毛彪更是兴冲冲的走了上来,“李将军,如今天风营上下同仇敌忾,刻苦训练,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出征。”
“李将军,你看什么时候去找总兵大人请命!?”
李山海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急,还早。”
此话一出,毛彪还没说话,他身后一个马面壮汉突然朝着李山海开口了。
“李将军,卑职听闻崔蛰将军都已经带着陆甲营拿下了滦县,我们还要等多久?你出身自陆甲营,不会有私心吧?”
毛彪瞪了一眼马烈,“你住嘴!”
然而马烈今天的嘴上没有把门的,“彪哥,就算我不说,大家伙心里亮堂。李将军被任命为天风营百夫长之后,一直玩忽职守。”
“今天又是一天不见李将军身影,该不会是升官之后,去青州城里的烟柳之地流连忘返了吧?”
李山海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只是站在万紫院后门片刻,也染上了胭脂气味了么?
李山海早已经看过兵籍,立刻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你的鼻子很灵。”
“不过……马烈什长,你应该监督你的士卒训练才对!”
马烈想要继续说话,但是被毛彪拉住了……
众人只能无奈的看着李山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