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傅,我该怎么出去呢?”
我眉头紧皱,汗水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使我尝到了一阵苦涩。
张师傅笑而不语,伸出一只手指在我额间点了一下:“青灯不是寻路出,回头一见是家门。”
又是那句熟悉的咒语,伴随着低沉的声音,我隐隐间感觉到四周气氛开始变得宁静。一缕青烟从天而降,落到了我的面前。
“愣着做什么,顺着烟走,你就能回家了。”
张师傅目光柔和的望着那缕青烟,我顺着方向望了一眼,只见青烟的尽头,有一个散发着白色的光圈。
我二话没说,赶紧用手握住了那缕烟。说来奇怪,烟雾本来是缥缈之物,被我这么一握,居然好像有了质感。而且,就在我握住青烟的一瞬间,一股吸力将我猛的扯上了半空。
随后,我抓着这缕烟便窜到了那阵白光之中。
跟着烟雾,我好似穿过了时空隧道一般,无数画面在周围不断的被播放。过了一阵子,才能看到烟雾的尽头,竟然是我家门口的一株香。
“回家了,胡培。”
耳畔又环绕起了张师傅沧桑的低语,随后我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茫然中,我感觉很疲倦,因为之前大脑被灌注了太多信息的缘故,那种疲惫深入骨髓,更像是来自灵魂的创伤。睡了很久,我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发现我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我回家了……”
这是我见到熟悉的天花板后,第一印象。
“张师傅,胡培他醒了!”
舅舅在旁见到我虚弱的样子,脸上表情满是欣喜。
“嗯,去炖点鸡汤吧,这孩子吃了太多苦了。”
张师傅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好似有着深意。
现在是中午时分,天气有些炎热,但我却感觉身体各处冷的发颤。那种感受,就像是刚从冰窖里走出来一样。过了没多久,舅舅便端着一碗热汤,将我扶起来后喝下。
一口温暖的鸡汤入喉,浅尝到如此美味后,我稍微有了点精神,开始变得大口的吞食。舅舅见到我饥饿的样子,脸上表情凝成了一团。
“张师傅,这次真的要再感谢你了,我家胡培这次又多亏了你才能安然无恙。”
舅舅眉头紧皱,语气之中充满了对张师傅的感激。
“没什么,只不过以后要看紧,别让他晚上到处跑了。”
张师傅闻言,淡然笑了笑。望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我,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柔和。
“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舅舅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听着两人的谈话,面无表情。之前在阴曹地府的时候,张师傅将我收为了他的徒弟,但在跟舅舅交谈间,他却好像在刻意隐瞒。
后面的这两天,我休息在家哪儿也没去。邹大炮来我家见了我两回,见到他神采奕奕的样子,我内心也是稍微松了口气。只不过不知为何,自从我从那地府回来之后,身体好像变得无比的虚弱,就连下床走路的力气也没有。
而且不仅如此,脑海中那些信息也总是在我不自觉的被我想起。
在地仙的秘法中,宇宙万物都遵循着一个规律。而很早的时候,人们对于宇宙便已经有了独道的见解,即过去未来为宇,上下四方为宙。宇宙,即为时间与空间的统称。
而宇宙间的规律,在秘法中被称之为“道”。
似乎所有的事物,都是遵循着“道”而发生改变。日出,日落,山川,河流。
修炼地仙秘法的修士,往往以驱为主,以降为辅,以身体为基础,以符咒为术。
这样看起来,这种秘法是具有一定的攻击性的。可在我们这边,人们都普遍认为,地仙只不过是会看风水,会点中医的一种职业,那么秘法中的攻击性,又是为何存在的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在脑子里翻阅了大量的资料。
最后得出的结论令我大为震惊,原来这所谓的地仙秘法,其实是被披上了职业外衣的茅山道术。
秘法中,不少的降头术都记载,僵尸这种传说中的存在。
说是僵尸,是人死之后喉咙里含有一口怨气,经过天时地利的某种变故,而产生的一种尸变现象。
人死后,尸体僵硬不腐,为僵尸的最初形态。到了一定的阶段,尸体开始长满白毛,则为毛僵。白毛褪去后,重新长黑毛,则为黑僵。到了黑僵这个阶段,据说已经具备了行动能力,能够日行千里,但还是四肢僵硬,眼不能望,耳不能听,只有鼻子能够探测到人的气息。
黑僵食人血,吸阳气,白天居于山洞,晚上则出来行动。黑僵在吸足一定的阳气后,便能修炼成“飞僵”,不再惧怕阳光,而且据说可以飞行于空中,祸害一方。
飞僵已是僵尸之中,罕见的存在,但其实到了最后的阶段,飞僵还可以通过修炼,再次转变形态。而飞僵之后,便是旱魃。
在民间传说中,旱魃是人死之后一百天所变。尸体僵而不腐,坟上不长草。但在地仙秘法中记载,旱魃是能够引起天灾的一种怪物,凡是出现旱魃的地方,连年滴雨不下,方圆百里寸草不生。
有故事,说是在某朝时期,有个道长经过一个小村庄,发现村子的稻田枯竭,农人叫苦连天。于是乎道长掐指一算,于稻田中央一颗榕树下,发现一口古怪的棺材。
村民们想将之打开,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撬不开棺材板。道长默然,告诉村民里面躺着的就是造成村庄旱灾的旱魃,这口棺材已被尸气吸住,唯有等里面的东西修炼成型了,棺材才会自己打开。
之后,道长吩咐村民,将棺材用荔枝木火化。说来奇怪,火化当天,村庄上的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为了感谢道长,村民便将村子的名字也改成了“金榕村”。
……
在休养的这段日子里,通过学习秘法,过的也不算枯燥。
本以为,过了这道关,我便能安心上学。但事情,却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