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缓身站定,甩手震去刀身上的血污,呼出一口浊气。
意念微动,面板浮现眼前。
【武道境界:观星境(2488/5000)】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暗思量:
“原本觉得遥远的经验进度,此刻已是过半,而这还只是两处来回清剿的结果,这样一看,此番怕是有直接突破观星的可能。”
心念至此,他的眼中顿时有了光亮。
将地图呼唤出来,便见此处派出的军卒已然到了观星将领所在的位置。
陆远沉思了几息,又简单扫了眼地图上驻地内的兵力分布,除开驻地入口和火场末端两处,其余区域周围基本都被大量军卒包围,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倒是那驻城守军的将领,在和此处派去的军卒通气之后,并没有一股脑地朝这边冲来,而是依旧停留在原地。
“这么快就回过味了,打起了守株待兔的算盘,到底是将领。”
陆远眉头上挑,轻声道。
思绪收敛,抚手散去地图,他拎起地上的水桶,朝着水井走去。
陆远很快来到水井的位置,看见有几十军卒正汇聚在此,于是不做迟疑,拔刀收下这波经验。
又在水井的位置待了许久,期间陆陆续续来了两百多个运水的军卒,无一例外都被收入囊中。
而后,他就静静看着地图上军卒的动向。
一段时间过后,依靠此处水井运水的区域都变得躁动起来,等待许久不见运水军卒回去,也都另拉出人手前往水井查看情况。
陆远就在水井的位置不动,又将前来探查情况的军卒解决,唤出面板一看,武道经验径直涨了四百多。
心知收下这一波经验过后,这些军卒就该回神了,于是不再停留,抽身离去。
再看整个驻地剩下的军卒数量,就此被陆远一人削去一成有余。
又看了看火势,虽然遏制的速度慢了些许,还是压下许多,就依然剩下的人手来说,还留有很可观的割菜空间。
陆远趁着这片区域军卒茫然的时间,又扮作运水军卒去诱来几波军卒收割,武道经验便是一举突破三千,开始向着观星境大成的方向进发。
直到看见地图上观星境将领有所动向,这才收手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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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地入口,恩多依然停留在此。
不久前得到火场末端的消息,称镇北军再度折返回去,又将运水的军卒杀了。
恩多想通了这镇北军的狡诈,知晓他想用这些军卒来回拉扯,于是干脆停留在原地,准备等着镇北军主动撞上来。
只是事情的进展不如想象中顺利,他在驻地入口一直候到现在,却没见到丁点镇北军的影子。
饶是瞳孔中翻飞的火光,也掩盖不住其中寒冷的底色,本就不多的耐性也在慢慢被蚕食殆尽。
直到陆续有军卒冲至面前,才将他的思绪打断。
“将军,我们运水的军卒被杀了!”
“将军,有人截杀了我们运水的军卒!”
“将军,我们运水的军卒死在了水井附近!”
······
一时间,来自火场不同板块的军卒都来到恩多的身前,所言皆为同一件事。
恩多拳掌握得嘎吱作响,这才恍然,镇北军根本没打算折返到这里,竟是直接去了水井的位置截杀火场后端一整片区域的运水军卒。
他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躁,驾马冲向水井的位置。
很快到了驻地深处水井所在,看见已经有重新组织起来的军卒,只是那些被清扫开堆放在道路两侧的军卒尸首实在扎眼。
恩多脸上皮肉颤抖,粗略扫过一眼,心知光是此处被灭的军卒就不下两百人。
直到此刻,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驻地当中潜藏的镇北军。
如此灭杀的效率,实在骇人,最关键的是所过之处皆无活口,换言之,他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掌握那镇北军的外貌特征。
这从侧面反应了,那人远超这些军卒的本事。
即便他之前就有了准备,却也只是将其当作稍胜过千夫长的存在,至少未曾往观星境的方面联想。
毕竟观星水准的武者,都足矣在一军之中担任将领,又怎可能如此遣入敌后来行此等冒险之事。
可眼下摆在面前的事实却是,这支几人构成的镇北军小队已然造成了驻地当中将近千人的减员。
若说这队伍中不是人均千夫长的水准的话,那领头之人就必定是观星往上的层次。
恩多更情愿相信前者,但是扪心自问,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个观星武者能有这样的杀力。
且不论安排合理的游击规划,就对敌消耗而言,他都不一定能坚持下来,虽然这些军卒都是被一点一点分散击破的,但也足矣彰显对方的恐怖之处。
到此,他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感觉,事态的发展貌似脱离了他这个驻城守军副将的掌控,面对潜藏在暗处的镇北军,他也没了必胜之的把握。
而在这个时候,又有军卒前来传信。
“将军,镇北军杀回驻地入口了!”
恩多闻言,猛然转头盯着那卒,眼底已经生出血丝,面上难以置信之色难掩。
太巧了,巧得让人匪夷所思。
自己前脚刚从驻地入口离开,那镇北军后脚就杀了过去。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将自己的行踪都告知了镇北军一样。
恩多隐隐感觉到喉咙干涩,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他的思绪已经有些混杂,全然没了静等镇北军露面的心思,只迫切想要撞上那些狡诈的家伙,无论对方实力几何,至少也得先交手再说,像是现在这般完全被牵着鼻子走,实在有种难以言说的憋屈。
他马不停蹄赶回驻地入口,等他到时,留给他的依旧是一副无人生还的场景。
不知怎得,他感觉头脑有些昏沉,心跳也变得更快。
恩多大口喘息着,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等他缓和,身后随之传来的一道声响,成了彻底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将军,驻地深处的运水军卒又被镇北军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