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是什么国？在哪里？”
“吾怎么从没听过呢？”
蒙毅并没有问江军为何要可怜自己，一是问不出口，二，这仅仅是自己的感觉，当不得真，也有可能自己错了呢？
毕竟自己与他的身份相差甚远，犹如云泥之别，他怎么可能会有怜悯自己之心，怕不是疯了吧！
“应是在帝国东北方。”
江军并没有察觉到蒙毅的异样，而是正在心中纳闷，秦朝时还没有朝鲜这个称呼嘛？
“帝国东北方？”
“箕子国？”
蒙毅脱口而出，显然对于大秦地理志早已烂熟于心。
“对，就是箕子国。”
江军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朝鲜古史，听到蒙毅之言，方才回想起来，朝鲜最早的时候就是商人箕子创立，被后世称呼为箕子朝鲜。
“为何突然提到这个蕞尔小国？”
蒙毅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小子一个野人怎会知道箕子国？
他还知道人家的公主？
玉漱公主嘛？
自己记下了，有机会定要验证一下真伪。
“在山上的时候，听部落的老人谈及，箕子国玉漱公主嫁入了秦国。”
“这不是一时好奇，就情不自禁问了出来，让上卿见笑了。”
江军立刻开始自圆其说，心中却吐槽电视剧真是害人不浅。
“原来如此。”
蒙毅将信将疑，遇到隐居山野的大才，这种概率虽说很低。
但不能说没有，毕竟这小子的谈吐可一点都不像目不识丁的匹夫。
“在山上时，你可有什么老师？”
蒙毅打量了一番江军，好奇问道。
“老师？”
“我没有老师。”
“不过我家隔壁住着一个怪老头，他倒是给我说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我不喜欢听，他还不乐意，说将自己一生的感悟与经验都教于自己了。”
江军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道。
蒙毅露出恍然之色，果然如此啊！
世间诸多大才，有人喜欢醉心庙堂，拨动风云。
有人喜欢纵情山野，感悟天地自然。
如此大才，竟然倾囊相授，这小子真是上苍垂怜。
“不知老先生名讳？”
蒙毅露出仰慕之情，能够培养出如此天才的人，一定会是名动天下的大才吧！
“怪老头说他叫亦雾，字觉遇。”
“并且只教了我九年，他就走了，说什么也不肯再多教一下。”
江军叹了一口气，煞有其事道。
“亦雾？字觉遇？”
蒙毅仔细搜索着记忆，天下似乎并没有这号人物啊？
可能也许是隐士吧！
毕竟这天下奇人异士众多，自己也不可能全都知晓。
“为何只愿传授九年？”
蒙毅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缘由，只能好奇道。
“他说他有一个规矩，授业只能授九年，九年之后要收钱。”
“上卿也知道，我那时候只是山野之人，吃饭都成问题，哪有钱啊？”
“所以，只能让人家走了呗！”
“这种事，又不能勉强。”
江军满脸唏嘘之色，眼神又流露出追忆。
似乎十分怀念那九年无忧无虑的时光，但往事已逝去，不可追也。
“钱？”
蒙毅脑海本来已经幻化出一位德高望重，慈眉善目的老者模样，陡然听闻，瞬间石化当场。
这么崇高的事情，怎会突然与钱扯上了关系呢？
真是一个怪老头，这小子真是蠢，如此好的机会，竟然没有把握住啊！
“你训练手下第五屯刑徒的本事，也是这位亦雾先生教的嘛？”
蒙毅突然抓住了重点，怀疑道。
“怪老头说它叫军姿，练至高深，横列成阵，千人成军。”
“其势摄人胆魄，其利可扬大国天威。”
江军听到蒙毅如此问，心中当即有了一些猜测。
原来是奔着自己训练军姿的本事而来？
这蒙毅乃秦国郎中令，肩负宫廷戍卫之重担。
如今天下刚刚一统，以始皇帝嬴政的豪气，应该是想要军革，尤其是对宫廷禁卫的革新。
迫切需要训练一支威武不屈，可彰显天朝气魄的神勇之军。
如此，倒是一切都说得通了。
训练一支千八百人的宫廷禁卫，应该问题不大。
念头通达之后，压在心口的巨石，总算落地了。
江军此时的心情格外好，小命算是保住了。
蒙毅听的心花怒放，心痒难耐，天啊！
这简直如陛下要求的同出一辙，苍天不负有心人。
这小子就是自己的福星啊！
这下，总算不要再被陛下训斥了吧？
“不瞒你小子，我救你，的确是看上你训练军姿的本事。”
蒙毅本想等江军伤势养好之后再谈这些，但是既然谈及至此，那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道理。
“宫廷禁卫？”
江军并不意外，刚刚就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怎么样？”
“敢不敢？”
蒙毅并没有否认，而是反问一句，算是默认了。
“倒没什么不敢。”
“只是，能在皇宫当差的禁卫，只怕最低都有爵位在身，郎官更是不知多少。”
“他们能服我一个黔首？”
江军也没有拒绝，更是提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只要肯听话，就没有不能训的人。
问题是，他们这些百战精锐之师，一个个都是老油子，勋贵郎官，能听自己指挥不？
如果不听话，那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但是请相信我，这个问题我一定能解决。”
蒙毅眉头皱了皱，很快就舒展开来，然后斩钉截铁道。
“我要的是绝对服从，只要他们能够做到这一点，我就没有问题。”
“如果只是口服心不服，我想咱们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毕竟这军阵之事，本就需要合作无间，绝对服从。”
“但凡有一个人阴奉阳违，都会使整个阵列毁于一旦。”
江军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留。
因为这本就该如此，否则这件事百分百做不成。
一旦出了任何纰漏，锅自然全都是自己来背。
“说吧！”
蒙毅听到江军这样说，知道这小子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毕竟，自己早就说了，这小子可是一个非常有主意的家伙。
“我需要一个教官身份，专司训练军阵诸事。”
“在这个训练营之内，我要有绝对的话语权。”
“不需要什么生杀大权，但一定要有任免淘汰之权。”
“当然前面因为没有威信，我还需要一个能够镇得住场面的副教官。”
“这个副教官不但要身份尊贵，压得住所有人。还要当个透明人，不要过问自己不擅长之事。”
“好了，暂时就这些，以后想到什么，再跟上卿提。”
江军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死，毕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要是遗漏了什么，以后还可以再补上。
纵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蒙毅还是被江军提的苛刻条件给震住了。
好家伙，这不就是要在训练营搞一言堂嘛？
只怕不太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