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您这是……”
江军刚走到门口,就遇到那名接待的酒徒。
“我有点闹肚子,去趟茅房。”
“我那贤兄还在饮酒,你们莫要惊扰了他。”
江军随口道,说完便毫不犹豫的溜之大吉了。
至于得罪了刘季,以后怎么办?
张某人干的事,关我江某人何干?
退一万步说了,他现在就是亭长刘季,还不是汉高祖刘邦。
一刻钟后……
酒肆二楼的刘季望眼欲穿,可是等了良久,哪里还有江军的半点影子?
渐渐地,刘季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心中暗骂不已,我不会被那个滑头小子,给坑了吧?
越想越心中发寒,刘季感觉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又过去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样子,刘季即便再蠢,也明白了,俺老刘上当了,俺被骗了!
眼下可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还是想一想如何善后吧!
该死的小混蛋,千万不要落在俺老刘手中。
张矿是吧?
廷尉府狱掾是吧?
俺老刘记住你了!
刘季知道事不宜迟,连忙拿起自己的配剑,就向楼下走去。
眼见大门在侧,便毫不犹豫朝着大门口走去。
可是就在距离大门还有几步之遥,大门外几名酒徒却突然走了进来,将大门拦住了。
“官爷,这是准备去哪啊?”
还是刚刚那名酒徒,只是此时他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笑意,完全是黑着一张脸,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刚刚江军离去,他就觉得有些奇怪。
上茅房为什么要出去上呢?
咱们酒肆又不是没有,这其中透着古怪。
不过因为上面还有一位,自然也没有去多想。
但是也留了一个心眼,直到过去了半刻钟,仍旧没见江军回来,他就意识到了不妙。
所以才有了这一幕,已经跑了一位了,剩下这位主,那必须要看牢了。
为了防止这位也逃,别说大门,就连外面的每个窗户都有人盯着,就怕跑了。
他们这一顿可没少吃,一旦跑了,自己可真要赔死。
这酒肆背后的主人,可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存在。
差一点二年白干,这换做谁脸色能好了?
“我闹肚子,要去上个茅房。”
刘季不动声色,义正词严道。
“哟,又一个闹肚子。”
“咱们家的菜不好?”
“怎么就把两位官爷都吃的闹肚子了?”
酒徒对于刘季没有半点好感,阴阳怪气道。
官身又如何?
官身就能吃白食?
也不打听打听,咱们酒肆又岂是好惹的?
“应该是这些肉不太新鲜了,所以吃的闹肚子了。”
“快些闪开,别耽误我去上茅房。”
刘季脸不红心不跳,只能强作镇定道。
“我们这里边就有茅房,官爷要上的话,可以里边请。”
“如果官爷上不惯我们这里的茅房,需要出去也不是不行。”
“还请官爷把饭钱给结清了,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四壶五月春,二百钱。”
“再加上几道招牌菜,二百四十钱。”
“一共四百四十钱。”
酒徒也不再虚与委蛇,而是开门见山道。
“四百四十钱?”
“我那兄弟没有结账嘛?”
刘季心中慌得一批,但是脸上却依旧镇定自若,询问道。
“没有。”
酒徒黑着一张脸,知道对方这是有意吃白食了?
好胆!
“哈哈哈!”
刘季突然朗声笑了起来,惊的旁人纷纷侧目。
这家伙,该不会傻了吧?
“官爷,我们也是小本买卖,诚烦您把账结一下?”
酒徒也是强忍住怒气,再次询问道。
该死啊!
就算人没跑,可一旦对方没钱给,这白食的账必然会牵连自己。
真倒霉,畜牲啊!
没钱也敢来白吃白喝?
若你拿不出钱来,不但要送去见官,还要狠狠修理一顿,才能解气。
“我当多少钱呢?”
“不过区区四百四十钱罢了,不值一提。”
刘季收起笑声,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
“那多谢官爷了。”
酒徒一听,当即松了一口气,有钱结账,那就皆大欢喜。
“不急。”
“你知道我那兄弟是谁嘛?”
刘季轻描淡写,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
嗯?
刚刚那人虽然也穿着官袍,但满脸疤痕,倒也瞧不太准年岁。
难道在咸阳城,也是一号人物?
要知道这咸阳藏龙卧虎,就连酒肆背后真正的主人,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人。
尤其是有许多大人物,就算酒肆背后的主人,也是万万得罪不起。
“谁?”
酒徒见刘季这般模样,也不敢太过放肆了。
“廷尉府知道不?”
“我兄弟可是廷尉府狱掾,张矿。”
“难道还能差你这几百钱不成?”
“今日我出门走的急,又加上我兄弟说请客,所以身上也没带多少钱。”
“你们不要急,我这便去廷尉府寻他,到时自然结钱于你们。”
刘季侃侃而谈,说完就要越过众人,朝外走去。
“官爷,且慢。”
酒徒差点被唬住,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再次拦下了刘季。
“怎么?”
“就算信不过我,难道你还信不过张狱掾?”
刘季脸上的笑意凝固下来,恶狠狠的看着酒徒,呵斥道。
“小人哪里敢不信任官爷,只是这张狱掾说去上一趟茅房,可这都半个时辰了,也没见回来。”
“小人只是担心,担心……”
酒徒并没有把话说的太绝,而是点到为止。
“无须担心。”
“既然你们不放心,瞧不起我那狱掾贤弟。”
“那便派几个人,随我一同前去廷尉府取钱可否?”
刘季说的有鼻子有眼,没有半点局促的样子。
这表现,让人根本无从怀疑。
酒徒也一时有些难以辨别,只能把目光投向了掌柜。
“你们几个跟这位官爷,一起去躺廷尉府。”
“找到张狱掾,若是问清缘由之后,饭钱可以免了。”
“蔽店对于张狱掾早已经仰慕已久,能够有机会孝敬一二,也是蔽店的荣幸。”
“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也不用回来了,直接去衙门了结即可。”
正在嗑瓜子的掌柜,头也没有抬一下,直接吩咐道。
“嗯?”
“不知我张某人有何能耐,能得贵宝店如此抬爱?”
“离很远,就听到有人打着我张矿的名号,招摇撞骗,真是好胆!”
之前被蒙毅抓去送给廷尉审问的狱掾张矿,带着几名刑卒走了进来。
不过他显然是受了不少苦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也多了几道鞭刑造成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