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曲阿小将到大汉脊梁 第200章 丧父之痛

作者:梅山的老君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4 07:16:30
最新网址:www.wuquge.com

忽然,“嗤啦——”一声裂帛般的锐响!沉重的帐帘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掀开!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雪沫瞬间灌入,吹得帐内灯火剧烈摇曳,几乎熄灭,案几上的竹简哗啦作响。

“呼,呼……”

吕玲绮如同一团骤然闯入的火焰,站在门口。

她一身火红的戎装早已沾满泥泞和雪水,下摆撕裂了几处,衬得她那张年轻的脸庞异常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她似乎是一路狂奔而来,胸口剧烈起伏,急促的喘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几缕被汗水浸湿的乌黑发丝挣脱了束发的皮绳,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颈侧。

“守,守仁!”

那双总是燃烧着倔强火焰、明亮锐利的杏眼,此刻却是一片茫然与死寂,空洞得如同被掏空的深井,直直地、毫无焦距地望向帐内错愕的众人,仿佛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只看到一片虚无。

她的嘴唇失了水分,干裂出一道浅痕,开口时,声音干涩沙哑得如同粗粝的砂纸在朽木上反复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

“他……死了?是真的吗?”

帐内瞬间陷入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炭盆里炭块轻微的爆裂声清晰可闻。

所有的目光,惊愕的、同情的、警惕的、复杂的,都如同实质的箭矢,牢牢钉在她身上。

“我问你话呢!”

刘备眼中的不忍瞬间放大,化为深沉的痛惜,他下意识地松开按在地图上的手,缓缓站起;

张飞脸上烦躁一扫而空,环眼中掠过一丝罕见的不知所措,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

关羽抚髯的手骤然一顿,停在半空,那锐利如电的目光第一次变得凝重而复杂,带着审视与一丝了然。

陈洛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他几乎是本能地放下毛笔,身体前倾,一步跨出矮几的阴影,沉声唤道,试图用声音拉住她,

“玲绮……”

“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吕玲绮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琴弦骤然崩断,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和尖锐,撕裂了帐内的死寂。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和狂奔后的虚脱而细微地颤抖着,死死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着青白。

“他,他是怎么死的……”

刘备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沉重得如同背负着千钧重担。

他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摇曳的灯火下投下长长的影子,覆盖了半个案几。

他直视着门口那抹刺眼的红,声音沉痛如同挽歌,每一个字都清晰而缓慢,沉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

“吕小姐……节哀。奉先将军……确已殒于白门楼。”

这最后的话语,如同千斤巨杵,裹挟着冰冷刺骨的现实,狠狠砸在吕玲绮早已摇摇欲坠的心房之上。

“……”

她身体肉眼可见地剧烈一晃,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踉跄着后退了半步,后背堪堪撞在冰冷的帐帘门框上才勉强站稳。

“呵啊,呵啊。”

脸色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惨白得如同覆盖在营帐外的积雪,连嘴唇都失了颜色,唯有一双空洞的眼睛睁得极大,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

难以置信的剧痛、滔天的愤怒、彻底的茫然无措……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风暴并未喷薄而出。

她只是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咬着早已干裂的下唇,齿痕深陷,殷红的血珠立刻沁了出来,顺着苍白的唇瓣滚落,滴溅在胸前的冰冷的护心镜上,晕开一点刺目的猩红。

“父,父亲……”

那双曾经燃烧着火焰的杏眼里,激烈的风暴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平息、沉淀、凝固,最终化为一种深可见骨的、足以将灵魂都冻结的疲惫,以及一丝…近乎残忍的释然?

仿佛支撑了她十几年的某种虚幻的东西,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粉碎,沉重的真相落下,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解脱般的平静。

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如同折翼的蝶翅,剧烈地颤抖着,两行清泪无声地、汹涌地滑落,沿着苍白冰冷的脸颊蜿蜒而下。

“啪嗒”

滴落在沾满泥雪的、冰冷的战靴靴面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时间仿佛凝固了。

良久,她才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剧烈的颤抖和无法抑制的哽咽,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积郁、痛苦、不甘与那份沉重的执念都彻底吐出来。

“……我知道了。”

她再睁开眼时,眼眶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泪水依旧在无声流淌,但眼神已不再空洞,恢复了几分清明的底色。

只是那清明之中沉淀着的,是一种与她的青春容颜极不相符的、饱经沧桑的沉静。

她对着刘备的方向,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极其僵硬却一丝不苟的福礼,声音嘶哑却异常平稳,

“多谢……皇叔告知。”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像一具被抽掉了筋骨的木偶,踉跄着,脚步虚浮地冲出了大帐,那抹红色迅速消失在风雪弥漫的晦暗光线中。

陈洛与刘备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刘备眼中带着无声的嘱托与许可,微微颔首。

陈洛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快步跟了出去,黑色的披风在身后翻卷。

“这丫头,也真是惨,年纪轻轻就无父无母了。”

吕玲绮并未走远,她失魂落魄,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校场边缘杂乱的雪泥地,走到营地边缘一处堆放辎重、相对僻静的角落。

这里堆满了蒙着油毡的木箱和捆扎好的长矛杆,空气中弥漫着桐油和皮革的气味。寒风在此处打着旋儿,卷起地上的雪屑和枯草屑。

她背靠着一个冰冷的、粗糙的巨大木箱,仿佛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顺着箱壁缓缓滑坐在地,冰冷的泥雪立刻浸透了她的战裙。

她将脸深深埋入曲起的膝盖之中,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爹,娘……”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