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果然有问题!”
吴相心中轻哼一声,腰腹用力,在空中完成转身。
他伸手抓住老人家,用力一拉,将其拽到自己脚下。
双腿猛然发力,踏在老人家身上,借力远离枯井。
“你……”
嘴里刚吐出一个字,还不等把话说完,井中老妇人兀然跃起,把自己老伴揽入怀中。
紧接着,血肉飞扬。
老妇人把自家汉子撕成碎片,满脸享受。
嗅够了血腥气,她才木讷起身,眼角噙着泪。
她的确如同自家男人所说,年岁已高。
“小伙子,求求你下来把俺杀了吧!”
“俺越来越用不受控制啦。”
“儿女临死前那张脸欸,在俺脑子里走不掉。”
“俺想死,可俺下不去手。”
吴相没有贸然跳入枯井,冷眼看着老妇人涕泪横流。
老妇人抬头看着吴相,眼中哪有什么摇尾乞怜,全是欲望不满。
根本不用思索,吴相就知悉,老妇人已经被贪婪吞噬。
之所以卖惨,根本不是想让自己结果她,而是想继续服用血食。
“大娘,您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吴相有些分辨不出,眼前老妇究竟是人还是邪祟。
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弄清楚,对方为何会变成这样。
从老人家先前的反应来看,老妇最起码曾经是人。
“俺哪知道啊!”
“俺只是一觉醒来,突然就感觉饿得心慌,怎么吃都不管用。”
“直到俺家儿媳临盆,血腥味儿实在勾的慌,俺没忍住,结果……”
老妇满嘴哭腔,豆大泪珠不断滴落,让人看着心疼。
吴相双眉微蹙,下意识握紧桃木铜钱剑后,再缓缓松开。
“看来你不知道啊!”
“对,俺真的不清楚!”
“那我就来满足你吧!”
吴相纵身一跃,直接跳入枯井中。
井内空间并不大,如果是吴相和朱楠雀同时跌入,将会十分紧促。
可老妇生的干枯瘦弱,让吴相能够施展拳脚。
根本不等双脚触及地面,下落途中,吴相抡起双手,暗自蓄力。
“嘭!”
老太刚抹去泪水鼻涕,享用年轻血食,可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双拳。
吴相体魄强健,力大如牛,肉体凡胎,触之即死。
老妇人就这样被吴相砸成一滩烂泥。
至于吴相,此刻面色不悦。
果然,不是邪祟!
邪神庙中没能出现新身影,让吴相有些惋惜。
但他也心中升起警惕,直到此刻,他都没有弄明白,让老妇变成这般模样的,究竟是神祇还是邪祟。
“肉!”
“俺要吃肉!”
“嘿嘿,肉……香!”
饶是身躯成泥难以再起,可老妇头颅仍旧完整。
她痴笑着,用牙龈犁入淤泥内,缓缓冲着吴相前进。
“大娘,你若是能答上来我的问题,那我便让你咬一口,咋样?”
吴相吃惊于老妇人竟然没死,于是再次发问。
对方状态明显癫狂,丧失神智,若知晓一些问题,说不准真能解惑。
“吃肉?”
“好!”
老妇头颅左右摇晃,还没在吴相身上咬一口,便陶醉的不知所以。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吴相蹲下身子,死死盯着对方。
无论她能否回答上来,吴相都会将其砸碎。
“变?”
“俺不知道,俺只知道肉香……”
果然问不出来吗?
吴相随手抄起一块石头,将牙龈和下巴已然磨破,露出白骨的狰狞头颅砸碎。
“好脏!”
老妇血液溅在吴相身上,只让他觉得腥臭无比,烦躁非常。
时间本来就不够用,还要花费功夫洗衣服,真是糟糕透顶。
“才多一会儿,怎么就变成这样?”
自吴相击杀老妇才几个呼吸,对方无论头颅还是身躯,皆已化作浓水,恶臭扑鼻。
实在难忍,吴相手脚共同发力,从枯井中钻出。
其内所有苔藓附着,但好在吴相胜在力气大,攀爬也算轻松。
走了十几步,吴相随手揪下几片树叶在有血液的地方猛烈揉搓,企图用草木气来遮住腥臭。
这些草木也算劲儿大,能勉强让吴相好受些。
“晌午马上就过。”
“再找两个半时辰,如果仍旧无所获,就回家修行!”
吴相在树影斑驳处,根据阳光照射方向判断时间。
说实话,今天虽然起得晚,但吃得少,他现在有点饿。
想到家中还有肉菜,吴相强忍着,才没让哈喇子流出来。
“邪祟平日中会不会就在祟巢附近游荡?”
“可没有迷雾,我又该如何找到那座庙。”
吴相小声嘟囔,方才期待落空,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再杀一只邪祟。
许是老天爷眷顾,吴相很快便察觉到,周围有几道跟邪祟极其相似的气息。
只是气息斑杂,很可能不是同一种邪祟。
“那边的小伙子!”
“没个长辈看着,怎么自己来到深林中?”
吴相刚开始蓄力,三个身穿锦衣,腰间别着刀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吴相双手缚后,把不久前捡到的干核桃捏成碎沙。
待到三人距离自己愈发近,吴相这才发现,是官家人,是村长做梦都想成为的官吏。
“你是哪个村子的,难道不清楚最近林中闹邪祟?”
“是不是活够了嫌命长?”
为首那人呲着獠牙,恶狠狠的看着吴相。
吴相也不恼,用没攥着干核桃的手轻挠后脑。
“爹妈早在前些年就用自己供奉家神了。”
“我努力干了一年,最终祭祀完,还是家里闹饥荒,寻思出来找些吃的,结果晕头转向,迷了路。”
“敢问几位大人,灰鼠村怎么走?”
吴相对官吏了解甚少,没有自报家门,刻意问了个距离鸣虫村很远的村落名字。
为首官吏看吴相没有什么异样,指着东南方低吼:“就在那边,还不快滚!”
吴相没有多语,快步离去。
心中寻思着,等什么时候看不到三个官吏,再掉头回家。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其中一个官吏捏着嗓子把他喊住:“等等~”
“小伙子,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头发灰白,佝偻着背,脸上有三块老人斑的妇人?”
“咱听说,她被困在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