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道眼神太过直白,周元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定是看到两人同住一栋小楼,便脑补出了不少画面。他原本想解释几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夭夭神色淡然,显然没把这些目光放在心上;更何况,早在大周城时,他和夭夭就曾同住一个屋檐下,如今在苍玄宗相邻而居,本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没必要特意澄清。
沈万金见周元没解释,反而笑得更暧昧了,凑上前压低声音道:“小元哥,你可以啊!什么时候和夭夭姐……藏得也太深了,我们之前都没看出来!”旁边几人也跟着起哄,追问两人到底有什么故事。
周元无奈地拍了拍沈万金的肩膀,岔开话题:“别瞎想,我们就是邻居。对了,外山膳堂在哪?听说早上有刚出炉的源麦馒头,去晚了就没了。”
夭夭站在一旁,抱着吞吞,任由他们调侃,清澈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瞥了眼周元略显无奈的侧脸,心中暗自觉得有趣——这家伙平时应对强敌时从容不迫,此刻被人起哄,倒难得露出几分窘迫。
吞吞似是听懂了众人的调侃,突然从夭夭怀中探出头,对着沈万金“嗷”了一声,像是在帮周元解围。沈万金被小兽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随即哈哈笑道:“行吧行吧,不逗你了!膳堂我知道路,我带你们去!”
一行人朝着膳堂走去,晨雾渐渐散去,远处的山峦露出青黛色的轮廓,云雾缭绕间,宛如仙境。周元走在夭夭身侧,听着身后沈万金等人的打闹声,心中突然觉得格外平静——在这竞争激烈的苍玄宗,能有这样片刻的轻松,或许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外山连绵的群峰之间,一座万丈山岳如擎天之柱般拔地而起,峰顶直插云霄,在一众山峦中显得格外突兀。这山不仅以巍峨著称,更奇的是山顶呈火山口般的凹陷形状,裸露的山体上,无数道淡金色的源纹如脉络般纵横交错,若隐若现间,竟在山体外围织成了一座座巨大无比的源纹结界,将整座山岳笼罩其中——周元一眼便认出,这正是新弟子间流传的“源山”。
目光扫过四周,只见无数道源气流光正从外山各处疾掠而来,如归巢的飞鸟般扑向源山,最终落在山体不同高度的平台上,正是前来吸纳源气的新弟子。周元与夭夭脚踏凝聚出的源气云朵,悬浮在半空,正准备往山顶去。
此时,那些从四方掠来的新弟子瞧见他们,不少人都投来玩味的视线,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昨日周元教训罗松、两人同住清衍居的事,早已在外山传开,此刻见他们同来源山,自然少不了几分揣度。
周元对这些目光恍若未觉,他凝神感应着源山的气息,心中了然:“看来这源山的核心功能,就是净化天地源气。”山中涌出的源气格外精纯,不含半分驳杂,显然是经过山体源纹结界过滤的缘故。
这功能对旁人而言是天大的便利,对他却不算稀奇——吞噬祖符本就能提纯源气,只是直接吸纳源山净化后的源气,能省去催动祖符的力气,倒也算省事。
“夭夭,上来吧。”周元脚下源气云朵凝得更实,对身旁的夭夭道。太初境修士凭借源气滞空的时间,本就比天关境长久许多,而夭夭无法动用源气,若想上山顶,要么借助源纹飞行器,要么便得靠他带着。
夭夭轻轻颔首,足尖一点,便落在了源气云朵上,衣袂被山风拂得微微飘动。
两人一同往山顶飞去,很快便抵达一等弟子专属的平台。这里的源气浓度,比山腰处又浓郁了数倍,平台上每隔数丈,便有一朵金色的花朵静静绽放,花瓣层层叠叠,正是天源花。这些花朵仿佛拥有生命,正缓缓翕动着,不断吸收着天地间的源气,再释放出细密的金色花粉。花粉飘落时,会带着淡淡的清冽气息,吸入体内,竟能感觉到源气在经脉中微微震颤,显然有着淬炼源气的功效。
夭夭刚站稳,便将怀里的吞吞往旁边的修炼石台上一放,拍了拍小兽圆滚滚的屁股,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给我老实待着,最近吃太多了,该减减肥了。”
吞吞被扔得一个趔趄,落地后委屈地“嗷”了一声,小爪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低头一看,雪白的绒毛下,确实藏着不少赘肉。它知道夭夭的脾气,嘴上虽委屈,却不敢违抗,只能乖乖趴在石台上,眼巴巴看着天源花的花粉簌簌落下,心里暗自嘀咕:减什么肥,本圣兽长点肉怎么了……
周元看着吞吞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随即选了个靠近天源花的位置坐下,准备趁着清晨源气最盛时,巩固一下太初境二重天的修为。山风拂过,带着天源花的清香与精纯的源气,让人心神一清,连修炼的念头都愈发纯粹起来。
混沌般的空间里,丝丝玄黄气流飘荡,散发着古老而晦涩的气息。周元的神魂立于其间,感知如蛛网般蔓延,却始终触不到这片空间的边际——这里,便是唯有太初境修士方能感应的“太初天”。
望着那些玄妙气流,周元心底本能涌起一股渴望。他清楚,踏入太初境的关键,便是以神魂之力搬运此地的太初气回归肉身,重塑气府。而神魂越强横,搬运效率便越高,这恰恰是他的强项。想到此处,周元忍不住轻笑——同阶之中,能与他实境神魂抗衡者,除了夭夭,几乎没有。
嗡!
神魂回归肉身的刹那,周元摊开手掌,掌心黑色源气翻涌,吞噬祖符的霸道之力瞬间爆发,将周围提纯过的源气疯狂吸入体内。他无需刻意隐藏——周元平日修炼本就倚仗气府与祖符的吞噬之力炼化源气,体内源气纯净无杂,天源花释放的精纯源气,刚好能助他夯实底蕴。
如今他气府中七百多颗源气星辰,早已超越多数太初境四五重天修士,这般进境,连他自己都暗自心惊。
“怎么了?”
周元睁开眼,恰好对上夭夭转来的目光。晨光落在她绝美的侧脸上,勾勒出细腻的轮廓,连发丝都泛着柔和的光泽。周元心头微动——这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堪称完美,若是能多笑笑,怕是能让天地都失色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