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站在大道神界的至高天台上,指尖流淌着刚从混沌乱流中“定义”出的一缕秩序神光。神光化作星图,正勾勒着新域的轮廓,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几乎要将他融化的温暖——是苏沐晴的气息。
他不必回头,便能感知到那九彩霞光如流水般漫过他的神衣,带来丝丝缕缕的生命神力,将他因推演“混沌创生”而略有疲惫的神魂熨帖得无比舒适。
“又在折腾新东西了?”苏沐晴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她走到林辰身侧,目光落在那片朦胧的星图上,眸中九彩光晕流转,星图里本还带着混沌暴戾气息的光点,竟开始自发地排列成温和的螺旋,仿佛有了最初的生命律动。
林辰失笑,侧身揽住她的腰:“这次想试试,能不能让混沌里直接‘长’出生命,而不是我先定好框架再填血肉。”他指尖轻点星图一处紊乱的暗域,那里本该是新域的核心,但混沌之力过于狂躁,连他的“定义”权柄都要费些力气才能约束。
苏沐晴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掌心向上,一道清澈如琉璃的光芒缓缓升起。那光芒并非灼热,而是温润得像母体的羊水,她将这道“生命礼赞”的神力轻轻覆在那片暗域上。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原本狂躁到几乎要崩裂的混沌气流,竟像被母亲温柔抚摸的婴孩般安静下来。暗域深处,有翠绿的嫩芽虚影悄然钻出,紧接着,是水流潺潺的声音,是土壤凝结的嗡鸣,甚至有细微到只有神念能捕捉的、生灵心跳的初啼……一片死寂的混沌乱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生命的绿意与生机彻底覆盖。
“你看。”苏沐晴偏头看向林辰,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混沌本就蕴含‘生’的可能,只是需要一点引导。”
林辰心中微动,他能“定义”秩序,却始终觉得混沌里的“生”带着野蛮的破坏力,而苏沐晴却能让这破坏变成最温柔的孕育。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还是你懂它。”
话音未落,远处的混沌乱流深处,骤然爆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充满毁灭与饥饿的气息。那是一头自亘古便存在的混沌巨兽,体长不知几亿光年,周身缠绕着能吞噬法则的黯黑雾气,它似乎被这片新生的生机吸引,正咆哮着冲撞而来,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在崩解、湮灭。
“是‘贪餮’,诞生于混沌第一缕饥饿的概念。”林辰眼神一凝,抬手便要调动大道神界的权柄,将这头不知好歹的巨兽镇压。
但苏沐晴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别急,让我试试。”
她向前踏出一步,周身的九彩霞光瞬间暴涨,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生命领域——【心域·安魂乡】。
领域铺展的刹那,贪餮那几乎要撕裂神魂的咆哮戛然而止。它庞大的、由纯粹毁灭欲构成的身躯,在触及安魂乡的边缘时,竟像被冰水浇头,原本狂暴的黯黑雾气急速退去,露出了它混沌石般的、却带着一丝茫然的“面部”轮廓。
领域内,那股能净化一切负面的生命力量,正温柔地包裹着贪餮。它身上因吞噬法则而扭曲的“饥饿”概念,开始被“满足”与“安宁”所稀释。贪餮不再冲撞,庞大的身躯悬浮在领域中,原本充满暴戾的气息,竟渐渐变得平和,甚至开始无意识地吞吐起苏沐晴散发出的生命神光,用以滋养自身因永恒饥饿而千疮百孔的“存在”。
“它……”林辰有些惊讶。这头诞生于混沌恶意的巨兽,竟被苏沐晴的领域直接“安抚”了?
苏沐晴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却依旧温柔:“它的‘饥饿’,源于混沌里没有‘生’可以被它‘吞噬’。现在,它感受到了‘生’的温暖,那永恒的饥饿,便有了被填补的可能。”
她说着,指尖凝聚起一道柔和的【净世圣光】,轻轻点在贪餮眉心。
嗡——
贪餮的身躯剧烈震颤起来,黯黑雾气如同退潮般疯狂逸散,被圣光净化成最基础的能量微粒。它的“存在”开始发生蜕变,原本纯粹的“毁灭·饥饿”概念,竟开始滋生出“守护·滋养”的微光。片刻后,贪餮的身形缩小了亿万倍,化作一头温顺的、通体流转着混沌与生命双重光泽的灵兽,亲昵地蹭了蹭苏沐晴的衣角。
林辰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赞叹与爱意。他的“定义”能制定规则,却少了这份对“存在”本身的慈悲与包容;而苏沐晴的“生命”,却能将最暴戾的毁灭,也引向温柔的新生。
“好了,”苏沐晴转过身,脸颊因消耗神力而泛起一抹动人的红晕,“这下,你的新域核心,该能安稳孕育了。”
林辰握住她微凉的手,将自己的神力渡过去一些,笑着说:“是啊,有你在,什么混乱都能变成生机。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刚刚好像看到,你用【概念回溯】,把贪餮那一身‘吞噬法则’的凶性,回溯成‘反哺法则’了?”
苏沐晴被他戳破,不由露出一丝俏皮的笑意,九彩神光在她眸中闪烁:“嗯,总不能浪费了混沌里难得的‘概念素材’。以后,它就叫‘餮哺’,负责给新域的生命反哺能量吧。”
林辰哈哈大笑,将她拥入怀中。至高天台上,新域的星图已然稳固,核心处,那头名为“餮哺”的灵兽正温顺地盘旋,周身流淌的不再是毁灭的黯黑,而是与苏沐晴同源的、温暖的生命辉光。远处,混沌依旧翻涌,却再也无法侵扰这片由“创造”与“生命”共同守护的崭新天地。他们二人的身影,在九彩霞光与秩序神光的交织中,构成了大道神界最动人、也最坚固的一道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