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山上一时间热闹非凡，洛冰派遣弟子四处寻找，硬生生找了两百来号难民出来，一下子就让整个栖霞山变得拥挤起来。
吕蓉愁容满面，她好歹也就是帮衬几个人，可洛冰不一样，一下子就要应对两百来号人。
这每日粮食算下来都是一笔不菲的开销，更何况洛冰还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栖霞山的产业才多大，怎么可能经得住这般花销。
但是洛冰却乐此不彼，尤其是时间眨眼便过去了七天，他并没有任何不适，说明他第一期功德已经顺利还上。
如今再望着这两百来号人，犹如看见功德在向他源源不断的涌来似的。
有功德就意味着有修为。
这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很快他便高兴不起来了，因为手底下的弟子竟然有几个跑到对头那边去了。
“这几个混账！”
洛冰一阵咬牙切齿，他气的不是弟子的背叛，而是那几个对头怕是要知道功德的事情。
就如同他猜测的，天宁城北直胡同功德钱庄的事情不胫而走。
劳三舟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付出的代价不算大，一颗加快筑灵修士破入神泉境的涌泉丹。
这东西洛冰也有，但想来也不可能随便拿出来给弟子。
大家都是小门小户，又不是那些大宗门。
涌泉丹这玩意儿大多数是留给天赋高的弟子，或者做出大贡献的弟子。
劳三舟懂得收买，其他几家自然也懂得。
所以洛冰的举动一下子有了解释。
正因为有了解释，所以功德一事的可信度一下子上升。
劳三舟早已按捺不住，第一个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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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还真给还上功德了，看来这家伙是真将难民当大爷一样伺候着。
墨不允谈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本意他是想坑对方一把，没指望着对方能还上功德的。
大不了就是五十点功德再多一个保安出来，到时候跟刘旭一样放门外看门去。
结果没想到还真给这黑鬼整出功德来了。
不过他也不亏就是，四成利加上本，五十点功德出去到时候一百一十点功德进账。
墨不允正在为收到还款沾沾自喜，门外隐约有急促的脚步声。
先是一颗脑袋朝里头探了探，露出一张滑稽的脸。
说滑稽是因为那张年逾三十的脸上圆乎乎的，却没有眉毛，没有眉毛也就算了，那两撮胡子却长得极密。
乍看之下，仿佛眉毛长嘴上了似的。
墨不允第一眼看过去差点笑出声来。
劳三舟听到动静后，这才缓缓的走进来。
只是第一眼看到墨不允的时候下意识的怔住。
如同洛冰当初的第一印象一样，只觉得眼前的人太年轻。
不过正因为有洛冰的例子在前，劳三舟不敢轻视，反而上来就搭手作揖。
“墨老板！”
墨不允从柜台内走出来，识海对着因果锁链微微感应，锁链一阵扭动，似乎随时可以发动。
可以制服！
墨不允懂了，这家伙不会超过神桥境。
这也是他经历了洛冰一事后学来的经验，遇人先偷偷跟因果锁链联系一番，看能不能拿捏对方再决定态度。
既然能拿捏对方，那墨不允应对起来就轻松了。
功德鉴定的能力启动后，墨不允又朝着劳三舟一阵打量。
还好，虽没有有半点功德在身，但也不是一身乌黑的货色，比洛冰强。
这类型的客户，大抵才是常态。
至于借不借，就得墨不允自己决定了。
墨不允比划了三根手指出来，缓缓开口道。
“你能找到这里，那废话我就不用多说了。”
“第一，功德可以换取修为提升。”
“第二，功德可以换取消灾解厄。”
“第三，功德可以渡劫时短时间减弱劫雷的强度。”
三种效果，在借贷出去的同时，只能选择一种。
劳三舟几乎是面色狂喜，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前段时间里洛冰渡劫的那一次。
本就没多少胜算的洛冰突然如打了鸡血似的硬刚劫雷。
结合功德一事，他又不傻，很容易就能联系到了一起。
但很快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洛冰在这里吃瘪的事情，他同样也知道，更知道面前这一位与天宁镇守有交情。
他不敢太放肆，反而有些拘谨的问道。
“我能借多少？”
这还真是把墨不允问住了，因为他现在满打满算就剩一百七十五点功德了。
借五十点太小气，而且再如同对付洛冰那样对付别人也不合适。
借一百点的话，那他就手头上一下子又得清洁溜溜。
“看来光靠我自己那三百点功德怎么也折腾不起来，而且三成利，我终究还是太善良了。”
就在墨不允坐默默在心中唉声叹气的同时，又有两道身影快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个四旬道人打扮，白色的道袍下身材干瘦。
一个三旬剑修，黑色劲装身材魁梧。
但是墨不允只看了一眼就没打算看了。
因为在他眼里，一个特么就跟白布裹着煤球似的。
另一个更干脆，黑得看不见人。
就品质而言，这两货色跟洛冰一个德行，道德赤字，劣质客户。
还未借，墨不允就先想到烂账时候不好的感觉。
俩人倒是也算客气，进来后先搭手问好。
“墨老板。”
“墨老板。”
问完后，三人同一时间目光交汇，显然都明白了各自来这里的意图。
只不过墨不允对这后来者的态度也就差点意思了，仅仅是微微点头，然后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之后才继续开口。
“功德我有，但只借一个人，谁有能力还便借给谁。”
三人纷纷同时表态。
“我能，不过是些许难民，天宁城周边多的是。”
“洛冰能养得起，贫道一样也能。”
轮到劳三舟的时候，他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
“我问题应该不大，但供养难民终究只是小善，时间一长容易滋生人的惰性，反而是为恶。”
墨不允眼前一亮，倒是没想到面前这个家伙如此透彻，这一下子就让他有了兴趣。
“修桥铺路，那才是大功德的事情，洛冰终究还是蠢了。”
此刻已不用考虑了，墨不允直接将契票拿出来拍在桌上，对着劳三舟开口。
“就你了。”
就这两种获取功德的路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劳三舟更高一筹。
接济难民虽然可以获得功德，但时间一长，无下限的供养到最后可能连半点功德都没有。
劳三舟的法子就不一样，这是长久的善举，且利于民生。
用墨不允的角度来看，劳三舟只要不作死，还款不止没问题，或许还能再借下一次。
三人同时往桌面上看去，只在听闻中的契票终于得见，只是看清楚上面的条款后面色纷纷一变。
其一是利息高的吓人，三成利，这特么心到底得黑成什么样才敢要那么高。
其二是还不上的惩罚太过可怕，肉身抵押，灵魂打工，光听听就不是什么正道言论。
劳三舟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怕的瞥了眼契票，一脸陪笑道，“我能不能借五十就好？”
他刚刚还在忧心忡忡生怕借不了太多，没想到对方如此“大方”要给他一百点功德。
可他现在哪里敢要那么多，毕竟这条款搁谁谁不怕呀！
“不行，五十太少，不借。”
墨不允想也不想便拒绝。
既然劳三舟有能耐还得起功德，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对方。
若不是身上就那么点，两百点功德他都敢借出去。
劳三舟一下子便犯难了，有些愁眉苦脸。
“我就是想渡彼岸劫的时候给自己点保障，用不上那么多的。”
渡劫？那可太好了。
墨不允旋即笑了，“洛冰渡劫就是用了一百点才成的，我是为你好，你信我。”
我特么怎么信你？三成利那么高！借的多还的自然也多。
劳三舟神情紧皱，一阵揪心。
可是洛冰的例子就摆在面前，一百点功德似乎真非借不可。
劳三舟咬牙想要直接签上算了，陡然又看见一行小到极致的文字，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工本费十点功德，所以到手之后九十点？
“嘶……”
这是真正的九出十三归了。
劳三舟倒吸一口凉气，指了指那行小字，“墨老板，这个属实有点过分了啊！”
身旁二人同时面色古怪，只觉得老三舟说的还是轻的。
这何止是过分，简直不当人。
三成利已经足够离谱了，竟然还收工本费。
且这要不是劳三舟指出来，他俩这会儿还没注意上。
实在是那行字实在太小了，但凡粗心些的真可能漏过去。
墨不允连翻白眼，他总算明白劳三舟为何能想出与洛冰不同的点子来了。
这家伙太特么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