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器？
召唤术？
他心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对方能召唤天使，他是否也能借鉴这种思路，让阴兵通过某种方式降临？只是眼下生死攸关，绝非深究之时。
目光死死锁住天空中那愈发凝实的虚拟天使。
圣光如百川归海，疯狂汇聚于其高举的圣剑之上，毁灭性的威压令空气都为之凝固。
那光芒纯粹而炽烈，带着不容置疑的净化意志，目标直指张万闲！
更棘手的是众目睽睽之下。
他若退，便是坐实了“被天使攻击的异端”之名，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光头苦修士显然深谙此道，并未立刻发动那雷霆一击。
他悬浮半空，声音洪亮而充满煽动性，意图在精神上彻底摧毁张万闲的威信。
“看清楚了！这就是亵渎圣言的异端邪说！”
他剑指张万闲，对着下方骚动的人群厉声宣告:
“耶神唯有独子，便是救世主稣圣！
今日，我便以天使之威，净化这亵渎神名的伪信者！”
“天使要净化天王？！”
“难道天王真是……”
下方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恐慌与质疑如同瘟疫般蔓延。
天使临空，圣剑高悬，这景象带来的冲击力远超任何雄辩。
“住口！休得污蔑圣孙！”
周志勇目眦欲裂，第一个怒吼出声，声如洪钟。
“天王乃耶神嫡孙，血脉尊贵，天使怎会攻击圣裔？分明是那光头妖言惑众，欲行不轨！”
何太冲等人也纷纷怒斥，声浪此起彼伏：
“狼子野心！构陷圣孙，其心可诛！”
就在人心惶惶之际，一个沉稳而极具分量的声音响起：“诸位！我们在京海教堂亲眼见证过天堂景象！
真正的天使，并无羽翼！此乃伪天使，是教廷对天王的卑劣污蔑！切莫被表象所惑！”
彼得主教排众而出，他昔日的身份和威望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
白人信徒们看着他笃定的神情，眼中的动摇之色稍减，疑惑的目光再次投向天空。
“你们……你们这些被异端蛊惑的愚民！”
光头苦修士气得浑身发抖，尤其是看到彼得主教公然“背教”，更是怒不可遏。
“洁白的羽翼是天使圣洁无瑕的象征！你们竟敢如此亵渎！这是对耶神最大的不忠！”
“圣洁？”
张万闲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喧嚣。
他脸上紧张之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从容。
“所谓圣洁，不过是相对而言。唯有实力，方能证明何为真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心中已有定计。
“异端终将归于地狱！”
他猛然抬头，目光如电，直视那光芒万丈的天使虚影，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论断：
“圣经早有记载。耶神以自身为模板创造了人类！尔等可曾见过生有翅膀的人？！
不像人的，岂会是天使？分明是异端邪魔！”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圣经开篇创世记的记载，是所有信徒的常识。
张万闲的反问，直指核心，逻辑上无懈可击！
“你……你……”
光头苦修士脸色瞬间由红转青，再由青变白，他嘴唇哆嗦着，搜肠刮肚却找不出任何反驳之词。
这致命一击，让他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在空中晃了晃。
“狡辩！亵渎！异端该死！”
极致的愤怒彻底吞噬了理智。
光头苦修士放弃了徒劳的争辩，双手紧握胸前十字架，面容扭曲地嘶声祈祷：
“万能的主啊！降下您的怒火，净化这渎神的恶魔吧！”
随着他疯狂的祷告，天空中的天使虚影猛然一震！
那柄汇聚了无尽圣光的巨剑，终于带着审判万物的威严，轰然斩落！
一道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炽白光柱，撕裂长空，直劈张万闲头顶！
“终于来了！”
张万闲眼中精光爆射，非但不惧，反而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冷笑。
他胸前的衣服无风自动，一枚早已准备好的、刻画着繁复纹路的六芒星徽章瞬间飞出！
“以圣力为引，地狱之门——开！”
他低喝一声，体内磅礴的圣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六芒星！
嗡——！
空间剧烈扭曲！一个深邃、幽暗、散发着无尽死寂与硫磺气息的巨大门户，在张万闲头顶上方骤然洞开！
那门户出现的时机妙到毫巅，位置精准无比，恰好将劈落的圣光裁决与那持剑天使虚影，一同吞没！
“吼——！”
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邪恶气息从门内汹涌而出，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观礼人群只觉得脊背发凉，仿佛有无数冰冷滑腻的触手拂过肌肤，那是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紧接着，更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一条体长百丈、通体覆盖着幽暗鳞片、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巨鲨，猛地从地狱之门中冲出！
它巨大的身躯在空中蜿蜒游弋，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下方，发出无声的咆哮！
“看到了吗？！”
张万闲的声音如同惊雷，响彻全场，他指着那地狱之门与狰狞巨鲨。
“这便是天使堕落的下场！当他们背离神性，便会化身为非人之物，长出妖魔般的羽翼与爪牙！”
“不！你这恶魔的信徒！你竟敢召唤地狱中的邪物！”
光头苦修士目睹自己召唤的净化天使被地狱吞噬，信仰几乎崩溃，彻底陷入疯狂！
他双目赤红，不顾一切地高举圣十字架，将体内残存的所有圣光尽数榨取，化作一道刺目的光矛，以同归于尽的姿态，朝着张万闲猛扑过来！
速度之快，如同闪电！
面对这玉石俱焚的一击，张万闲却依旧面沉如水，甚至在那光矛即将及体的瞬间，对着面目狰狞的光头，戏谑地眨了眨眼。
光头心中警兆狂鸣！
“嗷——！”
天空骤然一暗！一张布满森然利齿、仿佛能吞噬日月的恐怖巨口，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光头苦修士上方，猛地合拢！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那凝聚了光头苦修士全部力量与绝望的光矛，连同他本人，瞬间被那巨口吞噬！
血光一闪即逝。
鲨鱼神庞大的虚影在空中显化，它那血红的巨眼冷漠地瞥了张万闲一眼，口中似乎还残留着血腥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