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小子有所准备就行,具体细节,陈琼懒得去管。
如此便挥退赵兴,要一人休憩片刻,自来到京都后就没消停,先是一番苦战,而后摄心术断案,劳力劳神,这样会很影响……美容养护的。
赵兴不敢再扰,告辞退下。
当赵兴转身时,看着其后背上那鲜红的早已映出衣服的血迹,陈琼才突然想起,这小子先前受伤后,一直忙忙碌碌到现在,竟是都没顾上处理伤口。
而在此过程中,长时间忍着疼痛,神情中也没表露出分毫。
陈琼目中愧色一闪即逝,嘴巴开合数次后,终于才是不太自然吐出三个字来:“谢谢你。”
“害……都是朋友,谢个啥……”,赵兴随口接了句后,才意识到失语,跟领导一起喝过酒,可并不意味着真能跟领导称兄道弟了。
更何况,这领导还是个很有些高傲的女人。
当即尬尬一笑,便要继续朝外面走。
刚走一步,又听陈琼开口:“等等。”
赵兴忙转过身来,只见对方丢出来个小小的白玉药瓶,而后听陈琼道:“私下去用,不要被朝廷中人看到这药,你那些下属也不行。”
“另外,你这伤很轻,少抹点就行……省着点用。”
赵兴接过药瓶,连忙称是,并不断感激,但心下却腹诽不已:
有毛病……搞的神神秘秘的,老子一个人用?我又没办法摸到后背上所有地方,怎么能用的方便哦。
这话也就心里想想,赵兴哪敢真的说出,生怕表情上被看出端倪,连忙迈步离去。
赵兴回到所内临时居所后,才渐渐感觉到背上阵阵疼痛。
想来确实是先前太忙了,心神一直紧绷着,无暇他想,故而忽视了伤口。
于是便要脱衣,想着手臂多努努力,除了背心正中那块外,其余地方应该还是能够到的。
可这衣服还没脱少半,便忽听身后动静响起,赵兴心神一凛,摸向腰间长刀并急忙转身同时,听到一阵娇俏而揶揄的声音传来:“大白天的,你脱衣服作甚?耍流氓吗?赶紧穿上,赶紧的!”
话落,赵兴也已完全转过身来,这才看到,着一袭淡青衣裙的少女,正亭亭玉立在那里。
这少女腰胯长剑,面颊雪白,耳侧各两条小辫自然垂下,许是人刚从窗户跳进来,还没完全稳住,小辫轻轻摇晃,更添几分娇俏,另有鬓角一朵俏丽的小红花,显得自然灵动。
赵兴记得她眼睛很大,不过现在被两只白嫩小手捂住,所以也不好求证了。
赵兴将衣服重新披回,诧异道:“小师妹,你怎么来了?”
这来人,赫然正是华山派岳灵珊。
可眼下不应在华山老老实实待着吗?怎么来到了这里。
岳灵珊没立即回应,先两根手指撑开点儿缝,偷偷瞄了下,见赵兴已经穿好,这才把两只手都放下,道:“小师妹是你喊的吗……”
顿了几顿,又道:“你若是哪天不愿意当朝廷走狗了,倒是可以来我华山派,但那时也不能喊我小师妹,因为我华山先入门者为大,所以只能喊师姐。”
“你要是现在喊师姐,我倒也……乐意听。”
赵兴直接岔开这个话题,问道:“当日闽中一别,你还好吧?”
岳灵珊目中浮现些许追忆,道:“只是受了点轻伤,没啥大事,后面就碰到了二师兄,我本还要再去找你,却被二师兄给硬拉着走啦!”
说到这儿,许是有点生气,岳灵珊嘟了嘟嘴红艳艳的小嘴,还顺势跺了下脚。
赵兴松口气:“好在当日大家最终都无事。说起来,当时都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
若非岳灵珊及时相助,自己也不可能顺利救走宋怀东他们,所以这份感激,赵兴确实真心实意。
难得见赵兴这般姿态……岳灵珊突然很不习惯,俏脸刷的一红,连忙摆手:“谢啥,你还不是救过我命……”
说到后面,却是声音越来越小了,细弱蚊蝇。
赵兴道:“你还没说,怎么又来了这京都,华山离这儿,路途可不近。”
“而且,你怎么孤身一人?”
岳灵珊撇撇嘴,自顾自坐下,带着几分无奈道:“我心烦,看着我爹还有我大师兄心烦,就一个人跑了出来,想着长这么大,都没来过这最为繁华的京都,于是走着走着就来了这儿。”
“恰好碰到个小淫贼,在调戏良家女子,本女侠路见不平要拿下他去见官,不想拿小贼还挺滑溜,追了几个巷子没追到,眼看要被本女侠追上,结果他溜进了青楼当中。”
“我犹豫片刻,终还是硬着头皮追了进去……”
“连查好几个房间,没抓到那小淫贼,却碰到了……你那个贼眉鼠眼的下属,叫啥来着,王二八??”
赵兴失笑,连忙纠正:“是王二狗,二狗。”
这王二狗吃喝嫖赌样样都沾,来了京都也没消停,竟恰好被岳灵珊碰到,也是无语了。
岳灵珊忙道:“对对,就是他,王二狗。”
“我见他在这儿,就好奇啊,就问他……他说是你跟你来的,现在正执行秘密任务。”
“我本来不想打扰你,可一个人逛京都实在无聊,晃了好几天后,这不就找到了你这儿来。”
“你要是忙也没关系,就陪我说说话就行,我不会打扰你的,很快就会走。”
说着说着,声音又渐渐变低了……
“说起来,从小到大,我除了师兄弟和师姐妹外,都没个朋友。”
“可这次的事情,我觉得爹爹和大师兄都有问题,但那些师兄弟姐妹对他们都很敬重,谁也不愿意跟我说他们的不是,搞的我一人更加苦闷。”
“我来这儿,你不会嫌我烦吧……?”
赵兴失笑摇头:“老朋友许久未见,自当秉烛夜话,我怎么会嫌你烦?”
这话说的岳灵珊又是脸颊一红,唾道:“无耻……谁跟你夜话!”
赵兴一时语塞。
赶紧再转移话题:“你还真就……为了解闷散心,而一个人从华山千里迢迢的跑到了京都!?”
岳灵珊自行倒了杯水,大口喝下,拍拍胸口后才又道:“那倒也不是。”
“你想多了,我可没那么大胆子。虽然我生爹爹气,但也不至于真的让他太过担心。”
“其实我是从洛城过来的,到这儿可没多远,而且一路都是官道,安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