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门主峰旁,这里有一石山,在偌大的中州大地上它或许并不起眼,但这里却有世间所有人都渴望的力量——九秘之兵字秘。
后山石壁处,楚如尘寻了块平整的青石坐下。
这里就是九秘所在之地,那石壁上的壁刻就是楚如尘所求的东西。
看着平平凡凡,可若是契机到时,必然惊天动地。
如今,岩壁上的符文,只余下深浅不一的刻痕,像沉睡的巨龙伏在暗处。
楚如尘双目轻阖,神识却如蛛网般铺开,与石山的脉络相连,感受着大地深处传来的脉动。吞天魔罐悬在他头顶三尺处,乌光若有若无,既隔绝了外界的纷扰,又像在与山石中的某种力量共鸣。
他在等。等神月当空,等那神韵的出现。
修行之路,有时比拼的并非蛮力,而是对时机的把握。
兵字秘藏于秦门石山,可又有几人得到过。
日子在静坐中悄然流逝,石山外的废墟已被风雨洗刷得渐渐沉寂,偶有鸟兽归来,在断壁残垣间筑巢,反倒添了几分生机。
楚如尘始终纹丝不动,衣袍上落了层薄灰,却丝毫未扰他的心神。他像一块与石山融为一体的顽石,任时光流淌,只守着心中那一点清明。
直到第七夜,月色如练。
先是一缕清辉从石缝中渗入,落在楚如尘眉心,随即如潮水般漫延开来,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一层朦胧的银白。
岩壁上的符文忽然轻轻震颤,像是被唤醒的蝉蛹,开始透出细碎的光点。楚如尘睫毛微动,知道时机近了。
他维持着静坐的姿态,任由月光在周身流转。那些刻痕中的微光顺着月光缓缓游移,最终凝聚成一柄柄兵器的虚影——剑如流虹、枪似惊雷、鼎若泰山、盾若磐石……各式兵器在石洞内盘旋起舞,时而交错碰撞,发出无声的轰鸣;时而列队巡游,展现出严整的阵列之威。
楚如尘的神识追随着这些虚影,感受着它们各自的特性:剑的灵动、枪的锋锐、鼎的厚重、盾的沉稳……渐渐地,他从中摸到了一丝共通的脉络——无论何种兵器,其根本都在于“用”,在于使用者的心念与力量的契合。
所谓兵字秘,是一种操纵兵器的神能,能够让使用者与任何武器融为一体。
但兵字秘并非只有这些,当到达一定境界时,甚至可以操作一切外物,乃至将敌人当做兵器使用。
月光愈发浓郁,如液态的白银在流淌。
那些兵器虚影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分不清彼此,化作一道流光溢彩的漩涡,将楚如尘包裹其中。
逐渐变得虚幻,触之不及,观之又可见,沉沉浮浮,有种古老沧桑的气韵在蔓延。
他能清晰感觉到,漩涡中心涌动着一股古老而磅礴的意志,此刻正顺着楚如尘的神识,一点点融入他的灵魂深处。
岩壁上的刻痕彻底活了过来,那些深浅不一的沟壑中迸射出金色的光芒,顺着石壁游走,最终在楚如尘身前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兵”字。那字笔画苍劲,仿佛是用战矛刻就,透着一股横扫六合的霸气。
“以意驭兵,以心融兵……”
楚如尘喃喃自语,双目虽闭,眼前却似有无数兵器虚影在演练招式。他忽然抬手,指尖虚虚一点,吞天魔罐收敛所有气势,一下子回到其手中。
先前,楚如尘要想使用吞天魔罐只能靠体内同源力量的共鸣来驱使,或是任其自由发挥。
但得到兵字秘后,楚如尘惊奇的发现,一人一器之间好似多了些关联,像是有一只无形之手,搭上了吞天魔罐。
夜风吹过石山,带来远处废墟的气息,楚如尘闭着眼,却能“看”到巢中的飞鸟被惊动,扑棱着翅膀飞向夜空。
不远处有道靓丽的身影从未离去,这些天来,月灵公主始终不曾移动半分,像是那虔诚的信徒。
夜风卷着石屑掠过石壁,月灵公主缓缓睁开双眼,其中似有星辰生灭,明亮又深邃。
她静坐多日,霞衣却不染纤尘,九凤簪上的明珠亮得惊人,映着她眼底的了然。
她起身时,裙摆扫过地面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楚如尘闻声睁眼,目光平静地望过来,并未显露出意外,仿佛早已知晓她在一旁。
“道友可否共享这秘术,我可以用资源换取。。。。。”
一阵天籁般的女声响起,是月灵公主那轻柔的身姿最相称的音色。
楚如尘只是摇头,打断了公主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兵字秘就在这里,并非为我所有,就像这石壁,你来了,它就在这里;我走了,它还是在这里。你若能从中看出‘兵’的本心,它自然就是你的。若看不出来,就算我把每个字都写给你,又有何用?”
月灵公主闻言,纤长的指尖微微蜷缩,落在身侧的广袖轻轻晃动。
在这残酷的世界里,“占为己有”似乎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楚如尘一番话出口,倒是让月灵公主有些小触动,真是听君一席话,白活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