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令狐冲率领的队伍已抵达衢州东郊的落马坡。山道旁的枯草还凝着霜花,任盈盈勒住缰绳,抬手拭去睫毛上的白汽,望向前方那道熟悉的城墙轮廓——往日里炊烟袅袅的衢州城,此刻竟被一层淡灰色的硝烟笼罩,西城门方向隐约传来沉闷的鼓声,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上。
“鼓声不对劲。”令狐冲翻身下马,指尖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寻常守城只会敲梆子示警,这鼓声急促密集,定是元军已经攻城了!”他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号角声,紧接着,城墙上腾起一团黑烟,随风飘来的还有隐约的喊杀声。
“快走!”令狐冲翻身上马,长剑出鞘,剑身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冷芒。身后的士兵们也顾不上连日奔袭的疲惫,纷纷夹紧马腹,跟着他向城门方向疾驰。马蹄踏过结霜的路面,溅起细碎的冰粒,远处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清城墙上士兵们的嘶吼与元军的咆哮。
转过一道山弯,衢州城西城门的景象彻底展现在眼前——数十架攻城梯斜靠在城墙上,元军士兵像蚂蚁般顺着梯子向上攀爬,城墙上的宋军士兵挥舞着长枪大刀,不断将爬上来的元军推下去,滚木与石头从城头倾泻而下,砸在元军阵中,溅起一片血雾。西城门的城楼已被大火烧得焦黑,几根断裂的木梁悬在半空,随时可能坠落。
“盟主回来了!是盟主回来了!”城墙上突然有人高声呼喊,声音里带着哭腔。正在奋力抵抗的宋军士兵们闻声望去,只见令狐冲率领着一队骑兵疾驰而来,长枪上的红缨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道红色的闪电。
“杀!”令狐冲一声大喝,率领骑兵直插元军的侧后方。元军此刻正全力攻城,没想到会突然遭到袭击,阵型瞬间大乱。令狐冲的长剑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起一片血花,元军士兵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城墙上的宋军士兵见状,士气大振。童百熊手持一柄巨斧,纵身跃下城墙,大声喊道:“弟兄们,盟主回来了,跟我杀出去,把这些元狗赶回老家!”他身后的神教弟子与宋军士兵纷纷跟上,从城门内冲杀出来,与令狐冲的骑兵汇合,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元军的副将见状,脸色大变,急忙下令撤军。令狐冲哪里肯放,率领众人紧追不舍,一直将元军赶到三里外的黑水河旁,才收兵回城。
“文将军,张将军,城中情况如何?”刚回到城主府,令狐冲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文天祥与张士杰脸上满是疲惫,眼中却带着一丝欣慰。文天祥递给令狐冲一杯热茶,叹了口气:“伯颜从今天凌晨开始攻城,动用了数十架攻城梯和撞车,若非童护法率领神教弟子拼死抵抗,西城门恐怕已经失守了。”
张士杰补充道:“城中的粮草还能支撑十日,但箭矢和滚木已经所剩无几。方才我们清点了伤亡,光是今天早上的攻城,我们就损失了三百多名弟兄。”
令狐冲眉头紧锁,将血手修罗被擒以及金华府援军即将抵达的消息告知众人。文天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有了金华府的五千兵马,再加上向问天兄弟的教众,我们就能守住衢州城了!只是那江南七省的邪派人士……”
“此事我已有对策。”任盈盈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笺,递给文天祥,“这是我昨夜根据血手修罗的供词,整理出的江南七省邪派的分布图。这些邪派大多各自为战,只要我们能先击溃其中势力最强的‘幽冥教’和‘毒蝎帮’,其他小门派自然会望风而逃。”
众人围在桌前,仔细研究着分布图。童百熊拍了拍桌子,说道:“幽冥教的教主‘鬼面阎罗’与我有旧怨,当年他杀了我神教的三名长老,这笔账我早就想跟他算了!这次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令狐冲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兵分两路。一路由我和盈盈率领,前往幽冥教的总坛‘断魂谷’,阻止他们派兵支援伯颜;另一路由文将军和张将军率领,留守衢州城,加固城防,等待金华府的援军。童护法,你率领神教弟子,协助文将军守城,务必守住衢州城。”
众人齐声应道:“遵命!”
当天下午,令狐冲与任盈盈挑选了两百名精锐士兵,准备前往断魂谷。临行前,文天祥将一面象征着衢州守军统帅的令牌交给令狐冲,郑重地说:“令狐盟主,衢州城的安危,就拜托你了!”令狐冲接过令牌,沉声道:“文将军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断魂谷位于衢州城南的深山中,谷内常年弥漫着浓雾,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令狐冲与任盈盈率领士兵,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抵达断魂谷外。谷口两侧的悬崖上布满了暗哨,隐约能看到人影在浓雾中晃动。
“盈盈,你有什么办法能绕过这些暗哨?”令狐冲低声问道。任盈盈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给令狐冲:“这里面是‘迷魂香’,只要点燃,浓雾会将香气扩散到谷口,那些暗哨闻到后就会昏迷。”
令狐冲点头,让士兵们隐蔽在草丛中,自己则与任盈盈悄悄靠近谷口。任盈盈点燃迷魂香,将瓷瓶放在一块岩石后,香气随着浓雾迅速扩散开来。没过多久,悬崖上的暗哨便纷纷倒地,没了动静。
“走!”令狐冲一招手,率领士兵冲进断魂谷。谷内的雾气更浓,能见度不足五米。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令狐冲立刻示意众人停下,侧耳倾听——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有上百人正在向他们靠近。
“是幽冥教的‘锁魂链阵’!”任盈盈脸色一变,“这阵法由百名弟子组成,每人手持一条铁链,链头上装有锋利的铁钩,专门用来缠住敌人的兵器和身体。”
话音刚落,浓雾中突然飞出数十条铁链,直指令狐冲等人。令狐冲挥剑斩断迎面而来的铁链,大声喊道:“大家小心,用剑斩断铁链,不要被缠住!”士兵们纷纷拔出长剑,与幽冥教的弟子展开激战。
铁链与长剑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幽冥教的弟子们配合默契,铁链如同毒蛇般缠绕过来,不少士兵的兵器被缠住,很快便被幽冥教的弟子围攻,倒在地上。
“盈盈,你有什么办法能破了这阵法?”令狐冲一边抵挡铁链的攻击,一边问道。任盈盈环顾四周,发现谷内的两侧各有一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缠绕着藤蔓。她眼睛一亮,对令狐冲道:“这阵法的关键在于中间的阵眼,只要我们能毁掉阵眼,阵法自破。你看,那两根石柱之间的平台,应该就是阵眼所在!”
令狐冲顺着任盈盈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两根石柱之间有一个凸起的平台,平台上站着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手中拿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正在指挥幽冥教的弟子布阵。
“我去毁掉阵眼,你掩护我!”令狐冲大喝一声,纵身跃起,避开迎面而来的铁链,向平台飞去。幽冥教的教主鬼面阎罗见状,冷哼一声,挥舞着黑色旗帜,数十条铁链同时向令狐冲袭来。
任盈盈立刻射出数枚银针,击中操控铁链的幽冥教弟子,暂时阻止了铁链的攻击。令狐冲趁机落在平台上,长剑直刺鬼面阎罗。鬼面阎罗手持一柄鬼头刀,与令狐冲战在一起。
鬼面阎罗的刀法阴狠诡异,每一刀都带着一股寒气,似乎能冻结人的血液。令狐冲不敢大意,施展独孤九剑,一一化解对方的攻势。两人你来我往,战了数十回合,依旧难分胜负。
“看来只能用那招了!”鬼面阎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将鬼头刀抛向空中,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谷内的雾气突然变得漆黑,无数鬼影在雾气中浮现,发出凄厉的尖叫。
“是‘鬼影噬魂术’!”任盈盈脸色大变,“这是幽冥教的邪术,能让人产生幻觉,迷失心智!大家闭上眼睛,用内力护住心脉!”
士兵们立刻闭上眼睛,运转内力。令狐冲也感觉到一股邪气侵入体内,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他看到自己的师父岳不群,正在对他冷笑,手中的长剑直刺他的胸口;他看到林平之,满脸怨毒地向他扑来,手中的辟邪剑谱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令狐冲,醒醒!不要被幻觉迷惑!”任盈盈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令狐冲耳边响起。令狐冲猛地回过神来,发现鬼面阎罗的鬼头刀已经近在咫尺。他急忙侧身避开,长剑直刺鬼面阎罗的胸口。
鬼面阎罗没想到令狐冲能冲破幻觉,一时不备,被长剑刺中胸口。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黑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幽冥教的弟子们见教主被杀,顿时乱作一团,纷纷想要逃跑。
“降者不杀!”令狐冲高声喊道。幽冥教的弟子们本就无心恋战,听到令狐冲的话,纷纷放下铁链,跪地投降。
令狐冲毁掉阵眼,谷内的黑雾渐渐散去。他清点了一下士兵,发现有五十多名士兵在战斗中伤亡。任盈盈拿出金疮药,为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对令狐冲道:“我们得尽快赶回衢州城,不知道城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令狐冲点头,率领众人押着投降的幽冥教弟子,向衢州城赶去。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立刻警惕起来,只见一名宋军斥候疾驰而来,看到令狐冲,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说:“盟主,不好了!伯颜率领大军,再次攻打衢州城,西城门已经快要失守了!”
“什么?”令狐冲脸色大变,立刻率领众人加快速度,向衢州城疾驰。
此时的衢州城西城门,已是一片火海。伯颜亲自督战,元军士兵如同潮水般向城门发起进攻。城墙上的宋军士兵伤亡惨重,童百熊浑身是血,手中的巨斧已经卷了刃,却依旧在奋力抵抗。文天祥站在城头,手持长剑,指挥着士兵们防守,脸上满是坚毅。
“文将军,元军攻势太猛,我们快撑不住了!”一名士兵跪在文天祥面前,哭着说道。文天祥扶起士兵,沉声道:“弟兄们,我们身后就是衢州城的百姓,我们不能退!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守住城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伯颜回头望去,只见令狐冲率领着一队骑兵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数百名幽冥教的降兵。
“又是你!”伯颜怒不可遏,拔出腰间的弯刀,大声喊道:“给我杀了他们!”
令狐冲率领骑兵直插元军阵中,与城墙上的宋军内外夹击。幽冥教的降兵们也纷纷拿起武器,向元军发起进攻——他们虽然曾是邪派人士,但在目睹了元军的残暴后,心中也燃起了反抗的怒火。
伯颜见势不妙,知道再打下去只会损失更大,只好下令撤军。令狐冲率领众人紧追不舍,一直将元军赶到十里外的青石桥,才收兵回城。
回到城主府,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文天祥看着浑身是血的令狐冲和任盈盈,感动地说:“令狐盟主,任副教主,这次多亏了你们,否则衢州城就真的保不住了。”
令狐冲摇了摇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了,金华府的援军还有多久能到?”
张士杰道:“按照之前的消息,援军应该在明天一早就能抵达。只要援军一到,我们就能彻底击退伯颜的大军。”
当天晚上,衢州城内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庆功宴。虽然条件艰苦,但士兵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们知道,只要坚持到明天,援军一到,他们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令狐冲与任盈盈并肩站在城头,望着远处的星空。任盈盈靠在令狐冲的肩上,轻声道:“等这场仗打完,我们就去江南,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再也不管江湖纷争了。”
令狐冲握住任盈盈的手,温柔地说:“好,到时候我们每天钓鱼、喝酒,过安稳的日子。”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深夜,一名黑影悄然潜入元军大营,与伯颜密谈了许久。密谈结束后,伯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望着衢州城的方向,喃喃自语:“令狐冲,任盈盈,明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第二天一早,金华府的援军如期抵达。令狐冲率领众人出城迎接,与金华总兵汇合。金华总兵带来了五千兵马和大量的粮草、箭矢,衢州城的防守力量大大增强。
“总兵大人,辛苦你了!”令狐冲握着金华总兵的手,感激地说。金华总兵笑道:“令狐盟主客气了,衢州城若是失守,金华府也会唇亡齿寒,我们自然要全力以赴。”
众人回到城主府,商议着如何击退伯颜的大军。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跑来,脸色慌张地说:“盟主,不好了!元军大营突然来了一支神秘的队伍,队伍中的人都身着黑衣,脸上戴着面具,看起来十分诡异!”
“是江南七省的邪派人士!”令狐冲脸色一变,“他们果然来了!”
任盈盈沉声道:“看来伯颜早就联络好了这些邪派人士,就等我们放松警惕,发动突袭。”
文天祥站起身,目光坚定地说:“不管他们来了多少人,我们都要守住衢州城!令狐盟主,你率领援军和神教弟子,正面迎击元军和邪派人士;我和张将军率领城中的士兵,坚守城池,防止他们偷袭。”
令狐冲点头,道:“好!大家各司其职,务必守住衢州城!”
很快,众人便做好了战斗准备。令狐冲率领援军和神教弟子,在衢州城郊外的十里坡列阵,等待着元军和邪派人士的到来。任盈盈站在令狐冲身边,手中握着银针,眼中满是警惕。
没过多久,远处便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和呐喊声。伯颜率领着元军大军,身后跟着数千名身着黑衣的邪派人士,向十里坡赶来。
“杀!”伯颜一声令下,元军和邪派人士同时向令狐冲的队伍发起进攻。邪派人士的武功各异,有的擅长用毒,有的擅长用暗器,有的擅长近身搏斗,战斗力十分强悍。元军士兵则凭借着人数优势,向令狐冲的队伍发起冲锋。
令狐冲挥舞着长剑,与邪派人士的首领战在一起。任盈盈则射出银针,不断击中邪派人士和元军士兵,为令狐冲提供掩护。金华总兵率领援军,与元军展开激战,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分难解。
战斗持续了数个时辰,双方都伤亡惨重。令狐冲的手臂被邪派人士的毒针刺中,开始隐隐作痛;任盈盈的肩膀也被元军的长枪划伤,渗出了鲜血。金华总兵更是浑身是血,手中的长枪已经断了半截,却依旧在奋力抵抗。
“看来只能用那招了!”令狐冲咬紧牙关,运转内力,施展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一剑刺中邪派首领的胸口。邪派首领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邪派人士见首领被杀,顿时乱作一团。
令狐冲趁机率领众人发起反击,元军和邪派人士抵挡不住,纷纷向后撤退。伯颜见状,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下令撤军。
令狐冲率领众人紧追不舍,一直将元军和邪派人士赶到黑水河旁。黑水河的河水湍急,元军和邪派人士争相渡河,不少人被河水冲走,淹死在河中。
“胜利了!我们胜利了!”士兵们高声欢呼,声音响彻云霄。令狐冲站在河边,望着远处逃走的元军和邪派人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任盈盈走到他身边,为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温柔地说:“我们做到了,衢州城守住了。”
令狐冲握住任盈盈的手,眼中满是柔情:“是啊,我们做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当天晚上,衢州城内张灯结彩,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庆祝衢州城的胜利。文天祥、张士杰、童百熊、金华总兵等人齐聚城主府,与令狐冲、任盈盈一同饮酒庆祝。
“令狐盟主,这次多亏了你,衢州城才能化险为夷。”文天祥举起酒杯,对令狐冲道。令狐冲也举起酒杯,笑道:“文将军客气了,守护衢州城,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
众人一同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入喉,带着一丝辛辣,却也带着胜利的甘甜。
几天后,向问天率领的五千教众也抵达了衢州城。令狐冲与任盈盈将衢州城的防务交给文天祥等人,准备离开衢州,前往江南。
临行前,文天祥、张士杰、童百熊、向问天等人前来送行。文天祥递给令狐冲一封书信,说道:“令狐盟主,这是我写给江南知府的书信,你拿着它,在江南可以畅行无阻。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派人来通知我们。”
令狐冲接过书信,感激地说:“多谢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