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海返回青石镇不过半月,众人便收拾好行装,踏上前往昆仑的路。越往西北走,气温越发低,入秋的风裹着细碎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远处的昆仑山脉像道银色屏障,横亘在天地间,峰顶常年积雪,云雾缭绕,连阳光都难以穿透。
“这昆仑也太冷了!比北境的冰封谷还冻人!”赵九裹紧了身上的厚袄,斧头柄上结着层薄霜,他时不时哈气搓手,“清寒,还有多久到昆仑派?再走下去,我这斧头都要冻成冰疙瘩了!”
周平从马背上翻出张泛黄的《昆仑山脉图》,手指在“昆仑派”的标记上点了点:“按路程算,再走一日就能到昆仑派的山门‘落雪关’。古籍里说,落雪关是昆仑派的第一道防线,常年飘着‘灵脉雪’,雪水里含着微弱的灵脉气,能滋养修士,却也能困住心怀歹意的人——一旦心怀邪念,雪就会变成冰刺,阻拦去路。”
苏晚坐在另一匹马上,淡紫魂气顺着指尖飘到马鬃上,帮马匹抵御寒气。她突然轻“咦”了一声,魂气往前方探去:“前面有灵脉气波动!好像是昆仑派的弟子!”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远处的雪地里,有几道青色的身影在艰难行走,他们穿着昆仑派的服饰,脚步踉跄,像是受了伤,其中一人还背着个昏迷的同伴,雪地上留下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透着股说不出的狼狈。
“去看看!”沈清寒勒住马缰,朝阳气罩的光芒又亮了几分,“说不定能从他们那打听些灵脉的消息。”
走近才发现,昆仑派弟子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为首的弟子左臂缠着染血的布条,鲜血已经冻成了冰,他怀里揣着块泛着淡白的玉符,正是昆仑派用来传递消息的“灵脉符”,此刻符身布满裂纹,显然是在危急关头强行催动过。
“你们是……江湖修士?”为首的弟子看到沈清寒一行人,眼里闪过丝警惕,随即又被虚弱取代,“我是昆仑派‘清’字辈弟子李清,我们奉师命去山下探查灵脉异动,却遇到了‘蚀灵怪’,师弟们都……都被怪物伤了,还请各位英雄搭救!”
沈清寒立刻让苏晚用魂气查看昏迷弟子的情况:“蚀灵怪是什么?灵脉出了什么问题?”
李清叹了口气,脸色凝重:“三个月前,昆仑山脉的‘主峰灵脉’突然开始减弱,山下的‘灵泉’也渐渐干涸。师父说,灵脉是昆仑的根基,一旦灵脉断绝,整个昆仑派都会有危险,还会影响周围的城镇——那里的百姓靠灵泉的水生活,泉干了,百姓们也活不下去。我们去探查时,在灵泉附近遇到了蚀灵怪,它们靠吸食灵脉气为生,浑身裹着黑褐色的黏液,能腐蚀修士的灵气,师弟就是被黏液伤到,才昏迷不醒的。”
周平蹲在地上,手指沾了点李清布条上的血迹,放在鼻尖闻了闻:“有蚀灵气!很淡,但确实是蚀灵怪的气息!而且……”他指向远处的雪山,“你们看,那片雪的颜色不对!”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昆仑主峰方向的雪,竟泛着层极淡的黑褐色,正是蚀灵气的颜色。苏晚的魂气探向主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主峰的灵脉气很紊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灵脉气无法正常流动,才会导致灵泉干涸。而且……我能感觉到,蚀灵怪的巢穴,就在主峰的‘灵脉洞’里!”
“灵脉洞?”沈清寒摸了摸怀里的玉牌(从东海带回的昆仑玉牌),玉牌突然发烫,与主峰的灵脉气产生了强烈共鸣,“玉牌上说,灵脉洞是昆仑灵脉的源头,一旦被蚀灵怪占据,整个昆仑的灵脉都会被吸食殆尽!”
就在这时,远处的雪山突然传来阵闷响,像是有巨大的东西在冰层下蠕动。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主峰方向的黑褐色雪区,突然升起道黑褐色的雾气——是蚀灵气!雾气来得极快,顺着寒风往这边飘,所过之处,雪地里的灵脉气瞬间消散,连马背上的灵脉符都开始微微颤动,像是在忌惮什么。
“是蚀灵气!快退!”李清大喊着,想将灵脉符递给沈清寒,“这符能暂时抵挡蚀灵气,你们快拿着!我们得尽快回昆仑派,把情况告诉师父!”
沈清寒刚接过灵脉符,怀里的玉牌突然亮了起来,淡白的光从玉牌里飘出来,竟将靠近的蚀灵气逼退了几分。“玉牌能克蚀灵气!”他惊喜地举起玉牌,“这玉牌果然和昆仑灵脉有关,能压制蚀灵怪的气息!”
众人立刻围到玉牌旁,淡白光笼罩着他们,蚀灵气虽还在周围盘旋,却再也不敢靠近。苏晚的魂气顺着玉牌探去,眼里闪过丝了然:“玉牌里有‘纯灵脉纹’,是上古修士刻的,专门滋养灵脉、克制蚀灵气,难怪能挡蚀灵雾。”
“那灵泉的百姓怎么办?”赵九握紧斧头,眼神坚定,“灵泉干了,他们肯定很着急!我们现在就去灵泉看看,顺便解决掉那些蚀灵怪!”
沈清寒点头,将玉牌递给周平:“你拿着玉牌,护住大家和受伤的弟子。苏晚,你用魂气感应蚀灵怪的方向;李清,你给我们带路,去灵泉!我们先去看看百姓的情况,再回昆仑派见你师父,一起想办法解决灵脉的问题!”
李清立刻点头,挣扎着站起身:“多谢各位英雄!灵泉离这里不远,再走半个时辰就能到!只是……灵泉周围肯定还有蚀灵怪,大家一定要小心!”
众人重新上马,李清坐在沈清寒的马后,指引着方向。蚀灵气越来越浓,周围的雪地里,时不时能看到被蚀灵气腐蚀的树木,枝干发黑,一碰就碎。苏晚的魂气始终紧绷着,淡紫的光在身前凝成道细线,指引着方向:“蚀灵怪的气息在灵泉附近汇聚,数量不少,我们得做好准备!”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结冰的湖泊——正是灵泉的所在地。可原本该冒着热气、滋养万物的灵泉,此刻却结着厚厚的冰,冰面下泛着黑褐色的蚀灵气,湖边的村落里,连炊烟都没有,显然百姓们也遇到了麻烦。
“灵泉冻了!”李清的声音带着绝望,“之前我们来的时候,灵泉还有水,只是变浑浊了,没想到才几天,就彻底冻住了!百姓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湖边的冰面突然裂开道缝,一只裹着黑褐色黏液的怪物从缝里钻了出来——正是蚀灵怪!它体型像只巨大的甲虫,头上有两根长长的触角,正对着村落的方向爬去,显然是想去村里吸食百姓的生气。
“不好!它要去村里!”沈清寒立刻挥剑,纯金朝阳气对着蚀灵怪劈过去。蚀灵怪察觉到危险,突然喷出一团黑褐色的黏液,对着沈清寒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