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青中学的网球馆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气派。八片标准场地整齐排列，外围是看台和训练设施。虽然时间尚早，但已经有不少队员在热身，击球声此起彼伏。
浩迪和路夏刚走进场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高个子男生就迎了上来。他手里拿着平板电脑，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地扫过两人。
“浩迪和路夏？我是严智明，网球部数据顾问。”他推了推眼镜，“根据校长提供的信息，你们是今天转学来的。我已经为你们建立了初步的数据模型。”
浩迪有些惊讶：“数据模型？”
严智明的平板电脑上显示着复杂的图表：“路夏，去年青少年锦标赛冠军，胜率92.7%，发球最快速度193km/h，偏爱底线对攻。浩迪...”他顿了顿，“数据很少，但有一条很有趣的记录：『击球弹起高度异常』。”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严智明，别一上来就吓唬新人！”
一个阳光帅气的男生笑着走来，拍了拍严智明的肩：“我是乔晨，正选队员。”他指向不远处一个正在练习网前截击的红发男生，“那是唐佳乐，我们队的网前专家。”
唐佳乐有着一头醒目的红发，笑嘻嘻地挥手：“欢迎！听说你们很厉害啊！”
浩迪注意到场边还有一个沉默训练的男生，肌肉结实，动作精准，每个击球都充满力量。
“那是贺兴隆，”乔晨顺着浩迪的目光解释，“我们队的‘力量担当’。”
正说着，两个气质沉稳的男生并肩走来。走在前面的男生身材高挑，神情严肃，自带一股领袖气场。旁边的男生则面带微笑，看起来更为随和。
“队长好！副队长好！”队员们纷纷打招呼。
穆司阳目光扫过浩迪和路夏：“新转学生？我是队长穆司阳，这位是副队长池大勇。”
池大勇友善地微笑：“欢迎加入育青网球部。张教练已经交代过你们的情况，稍后会进行入部测试。”他转向唐佳乐，“佳乐，热身差不多了，我们来对练一会儿。”
唐佳乐欢快地应道：“好啊副队长！今天我要破解你的吊球！”
浩迪这才注意到池大勇和唐佳乐是一对双打搭档，两人默契十足，池大勇沉稳的底线防守与唐佳灵动的网前截击相得益彰。
穆司阳的目光回到浩迪身上：“听说你的球不会弹起来？”
浩迪平静回应：“几乎不弹起。”
穆司阳眼中闪过兴趣：“待会儿让我见识一下。”
入部测试开始。路夏先上场，他的表现毫无悬念地出色。发球速度达到195km/h，控球测试全部落在指定区域内，与乔晨的对打也轻松取胜。
“不错，直接进入正选候选。”穆司阳在记录表上写着什么，然后抬头，“浩迪，该你了。”
全场目光聚焦在浩迪身上。严智明已经准备好各种测量设备，平板电脑上数据界面闪烁。
浩迪走向底线，从包里拿出那支特殊的球拍。第一项是发球测速。他抛球，挥拍，动作流畅而优雅。
球过网后急速下坠，在发球区内落地——然后几乎没有弹起，贴着地面滑行。
测速器显示：165km/h。
场边传来窃窃私语。
“速度不算快啊...”
“但那个弹跳太诡异了！”
“怎么做到的？”
穆司阳眼神专注：“继续。”
浩迪连续发了几个球，分别落在内角、外角和中线。每个球都几乎不弹起，速度都在160-170km/h之间。
严智明疯狂记录着数据，喃喃自语：“同样的速度下，普通发球弹起高度应该在1.2米左右...这完全违背物理常识...”
接下来是控球测试。浩迪轻松完成所有要求，每个球都落在目标区域内，且同样几乎不弹起。
最后是对打练习。穆司阳指派贺兴隆与浩迪对战。
贺兴隆以力量著称，他的发球速度超过200km/h。但面对浩迪那种低平几乎不弹起的回球，他的大力击球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击球点。
“1-0。”
“2-0。”
...
比赛呈现一面倒的趋势。贺兴隆完全无法适应浩迪的击球风格，每一个回球都几乎不弹起，迫使他必须大幅度弯腰或提前击球，打乱了他的节奏和平衡。
“6-0。浩迪胜。”穆司阳宣布结果，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贺兴隆擦着汗走过来，摇头苦笑：“太难受了。感觉不是在打网球，而是在解谜题。”
穆司阳转向浩迪：“你的球为什么几乎不弹起？”
浩迪轻轻旋转着手中的球拍：“特殊的击球方式加上球拍线床设计。通过极致的下旋和侧旋组合，以及击球时的角度控制，让球在触地后旋转能量转化为横向滑动而非垂直弹起。”
严智明凑过来：“但这需要难以置信的精准度！稍有偏差就会下网或者出界。”
浩迪点头：“是的。所以我每天花四小时练习这种击球方式，已经坚持了十年。”
全场寂静。每天四小时，十年——那就是近一万五千小时的专门训练。
穆司阳深吸一口气：“好吧，你和路夏都直接进入正选候选。不过...”他环视全场，“育青的规矩是，位置要靠自己争取。下周开始正选选拔赛，你们需要证明自己配得上正选的位置。”
训练结束后，队员们陆续散去。齐瑛从看台上跑下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浩迪同学，你太厉害了！连贺兴隆学长都能打败！”
路夏已经收拾好装备：“走了。”
浩迪点头，正要离开，却被严智明拦住：“等等！能告诉我更多关于你击球技术的数据吗？旋转速率、击球点高度、拍面角度...”
浩迪看着严智明热切的眼神，微微一笑：“明天训练后我可以给你一些数据。”
就在这时，黄靖磨蹭着走过来，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拉不下面子。穆司阳注意到了，直接点名：“黄靖，有话就说。”
黄靖深吸一口气，面向浩迪：“早上在公交车上...对不起。你的网球很厉害。”
浩迪有些意外，但很快回应：“谢谢。你的发球速度很快，只是需要更多变化。”
黄靖眼睛一亮：“你真的这么觉得？”
池大勇笑着拍拍手：“好了，既然误会解开了，大家就是队友了。为了欢迎新队员，今天放学后我请客，奶茶店怎么样？”
乔晨和唐佳乐立即欢呼起来：“副队长万岁！”唐佳乐勾住池大勇的肩膀：“搭档请客，那我可不客气了！”
浩迪注意到路夏已经默默走到门口，似乎准备离开。他快步跟上：“路夏，一起去吗？”
路夏摇头：“训练。”
浩迪理解地点头。路夏的性格就是这样，除了网球，对社交活动几乎没什么兴趣。
齐瑛小跑着跟上来：“浩迪同学，你会去吧？”
浩迪看着齐瑛期待的眼神，微微一笑：“当然。”
放学后，一群人到学校附近的奶茶店。池大勇果然兑现承诺，请大家喝奶茶。
乔晨好奇地问浩迪：“你那不弹起的球，能不能教教我啊？”
浩迪摇头：“这不是能教的技术，需要特定的击球方式和球拍设计。我父亲是物理学家，他帮我设计了特殊的球拍线床 pattern。”
严智明立即感兴趣地凑过来：“能给我看看你的球拍吗？”
浩迪拿出球拍，严智明仔细研究着线床排列：“果然不是常规的穿线方式！这种不对称设计能够产生极端的旋转...”
穆司阳坐在一旁，突然问道：“你为什么选择育青？”
浩迪放下奶茶：“因为路夏在这里。我们是知交，也是对手。而且...”他看了一眼正在和唐佳乐说笑的齐瑛，“这里感觉不错。”
池大勇和唐佳乐正在讨论双打战术，听到这里抬头笑道：“看来我们育青又要更强了。下周选拔赛，期待你的表现。”
回家的路上，浩迪和齐瑛巧合地同路。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真的练了十年那种球吗？”齐瑛好奇地问。
浩迪望着天边渐变的霞光：“从我六岁拿起球拍开始。我父亲提出了这个理论可能性，而我用十年时间将它变为现实。”
齐瑛睁大眼睛：“所以你不仅是训练，还是在验证科学理论？”
“可以这么说。”浩迪微笑，“网球不仅是运动，也是科学和艺术。”
齐瑛脸红了一下：“我觉得你很厉害...不仅网球打得好，还懂这么多科学知识。”
浩迪看着齐瑛被夕阳染红的脸颊，心跳突然加快：“其实...我平时也会看一些网球战术的书，如果你感兴趣...”
“真的吗？”齐瑛眼睛一亮，“我正好有很多问题想请教！”
浩迪点头：“随时可以。”
分别时，齐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浩迪同学，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万一...网球部有什么通知...”
浩迪接过齐瑛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随时可以联系我。”
齐瑛脸更红了，快步离开。
浩迪站在路边，看着齐瑛远去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回到宿舍，浩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网球馆。手中无意识地转动着那个特殊的网球。
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新消息。是齐瑛发来的：“明天见！期待你的网球指导:-)”
浩迪回复：“明天见。”
又一条消息进来，是路夏的：“晨练，六点半。”
浩迪微笑。育青网球部，比他想象的更有意思。这里有数据狂人严智明，有阳光的乔晨，有灵动的唐佳乐，有强大的穆司阳和温和的池大勇，还有力量惊人的贺兴隆。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路夏，他唯一视为知己的对手。
和齐瑛，那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女孩。
浩迪拿起球拍，在房间里轻轻挥动。
正选选拔赛，他期待着。